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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里的那些柿子 柿子像什么】九月的秋风清爽温和地吹黄了树叶 , 遍布在老家村边地头的柿子树也红了果实 。
小时候 , 柿子红时 , 村庄上所有人的脸也跟着柿子红起来 。生活不再只是苟且 , 柿树点燃了粗布衣身体里的诗意 , 看着枝枝丫丫伸到幽蓝的天空 , 像是到了远方 。
若耽搁几日 , 柿子就会熟透落在地上 , 趁柿子将红还硬时 , 抽个一天半晌 , 先收柿子去 。
小孩挎上篮子 , 女人背上挎篓 , 男人拉一辆架子车 , 车上放一根长长的竹竿 , 几家邻居一路说说笑笑 , 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各自地头 。
站在树下 , 仰脸看着那满树满枝把树梢都压弯了的红果子 , 馋虫出来了 , 先摘几个解解馋吧 。
年轻人身手敏捷 , 双腿紧紧夹住树干 , 双手交替往上攀爬 , 噌噌几下就上了树 。左看右看 , 上看下看 , 瞅准几个又红又大熟透了的柿子 , 摘下来抛到树下 。若是父母接住了 , 嘿嘿笑两声 , 递给身边小儿;若孩子接住了 , 用袖头擦两下 , 揭掉柿把儿 , 一掰两半 , 美美地吃起来 , 只吃得红红的瓤沾满了半个脸蛋 。老家的柿子有很多种 , 牛心、铁蛋、面疙瘩 , 火火楼 。火火楼 , 个头小 , 可以一口一个 , 吃起来也最有趣 。摘了柿把儿 , 对着柿子屁股吸 , 只一下 , 红的软的滑的甜的柿瓤就吸进了肚子 。柿壳还不能扔 , 鼓起腮帮子吹一口气 , 柿皮又鼓了起来 , 再把柿把儿搁上去 , 又成了一个完整的“柿子” 。小孩子们恶作剧来了 , 把它带回家里 , 搁在某个地方 , 期待着谁来吃 。若谁上了当 , 得逞的人就高兴坏了 , 一手指着对方一手捂着肚子直笑弯了腰笑岔了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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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树下吃美了 , 开始摘柿子 。树上的人先从身边摘 , 摘满一篮子就递给树下人接住 。一圈摘完了 , 就剩了树梢 。树梢撑不起重身子 , 竹竿就派上用场 。竹竿自然是一根长长的竹子 , 最上端两边削成了梯形 , 中间劈开成V形杈 。柿子柄插进V形杈里 , 这边一只手握着竹竿末端用力一拧 , 那边无论多远多高的柿子都一下子被拧断 , 然后小心移到手边取下来放进篮子里 。柿子多 , 柿子稠 , 半晌不到 , 架子车就满了 , 男人吭哧吭哧先拉一车回去 。
柿子进了院儿 , 那么多那么多堆了一院子 , 那就想着法子吃 。
先做柿饼 。有巧手削柿子皮 , 一刀下去就能削好一整个 。我们眼馋也跟着学 , 可总是学不会 , 最后只好拿着一圈一圈长长的柿子皮挂在耳朵上当耳坠;或者盖在脑袋上 , 比赛谁的假发长 。柿子削好后 , 再用棉绳一个一个系起来 , 一串一串挂在屋檐下 , 只把农家院子装扮成了一派喜庆的柿子红 。秋风吹过来 , 两边房梁上悬挂着的金黄的玉米垛子嘎吱嘎吱响 , 中间一排橘红的“灯笼”也舞动身体摇摆起来 。柿子晒到又干又软 , 用塑料袋把它们密封 。等到某一天它们变魔术似的出了甜死人的白霜 , 柿饼就成了 。冬天的某个午后 , 把它拿出来待客 , 或者当作自家饭后的甜点 , 都让嘴享了福 。
再做醋 。拿柿子泡在黑黝黝的水缸里 , 做成柿子醋 。我还小 , 没心情弄清楚怎么做 , 只顾着玩儿 , 只顾着吃 。只记得下大雪的日子 , 父亲或者母亲一定要在天亮时 , 从院子里挖一盆干净的雪回来 , 放在醋缸最上面 , 说是雪水融进了柿子里 , 做成的醋更好吃 。柿子醋酸 , 泡透了的柿子吃起来更酸 。第二年夏天 , 知了在树上热啊热啊叫个没完 , 我们的嗓子也开始冒烟 。什么解渴呢 , 心眼儿一转 , 从醋缸里捞柿子吃吧 。拿到手里 , 还没张口 , 酸水就会流了一嘴 , 但还是要闭着眼睛咬上一大口 , 直吃得那叫个龇牙咧嘴 。小伙伴们看着彼此的丑样儿 , 吃着笑着 , 那股儿燥热一下子就蹿得没影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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