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煤油的故事 煤油的密度

文艺屈原|一瓶煤油的故事
文/彭麦穗
旧时的记忆 , 犹如一张网 , 网住的是那些留在记忆中的人和事 。
1954年的大水 , 河市街一片汪洋 , 几幢老字号铺面也无法进行营业 , 和泰动手早 , 在汩罗南渡桥的土塘租一间大屋仍能照常营业 , 中秋前夕 , 当地来搭货的老百姓 , 看着和泰营业也是井井有条 , 应接无暇 。
铺房先生是刘秀清 , 在和泰站柜台 , 也有八年之久 , 一条用面粉袋拼结的白布围腰 , 系在身上 , 高高的个头 , 瘦削的脸庞 , 浸润着岁月的沧桑 。一日 , 接近中午时辰 , 进来一个顾客 , 提半瓶煤油 , 打一声招呼 , 便直奔话题:“刘先生 , 昨下午在你手里打一瓶煤油 , 晚上灯芯劈啪作响 , 灯光忽闪暗亮 , 才知煤油掺水 , 和泰生意信誉好 , 不至于煤油掺水坑我们吧 。”李光藻先生专管南杂一线 , 听见说话 , 连忙从里间出来询问大致情况:“老朋友 , 这点小事好解决 , 来、来、来 , 这样吧 , 将你半瓶油倒掉 , 将昨日打煤油钱奉还 , 待几天情况查明后 , 再登门道歉赔礼如何?” 。中年顾客也就息事宁人 , 没有多说 , 便走出店门 。
晚饭上 , 铺房所有人和帮工师傅一起吃饭 , 一边聊天 , 李光藻师傅说 , 煤油比重较轻 , 水的比重较重 , 只能打到最后才能知道一二 , 刘秀清来河夹塘帮生意 , 也不是一天二天 , 不至于掺一点水放进煤油充数 , 黄春泗老板接过话头:“事情虽小 , 影响不好 , 和泰作生意 , 信誉为重 。”李光藻先生明日去汩罗站上张老板那里调查了解一下 , 是不是油股子错发了 , 小张再去打煤油人的家里了解信息反馈 , 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 我明日去河市工商联办公室汇报一下 , 事情走在前 , 以免风声传开 。

一瓶煤油的故事 煤油的密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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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是在土塘临时的供应点 , 如果在河市街上肯定会传得沸沸扬扬 , 当时躲大水 , 刘秀清全家五口也一起在土塘临时居住 , 三个孩子都不大 , 大女儿大梅只有七岁 , 二女儿细梅只有五岁 , 三儿发斌还只有三岁 , 土塘住了二个月 , 水稍退 , 和泰的所有员工都返回了 , 街上一切照旧 , 惟有刘秀清心里疙瘩解不开 。半个月后 , 刘秀清告诉我父亲 , 我只能回江西老家泰和去 , 父亲挽留他 , 事情会搞清楚的 , 不必存放心上 。但刘秀清也似乎去意已决 , 临行把二女儿细梅送与咸记的毛剃头做养女 , 也交代父亲代为照管 , 拜我父亲为“干爹” 。
毛剃头的真名是余开云 , 也是汩罗土塘人 , 干巴巴的脸上很难看到肉 , 两口大门牙过早的露出 , 只是剃头的手艺好 , 客源多 , 大金枝姑妈与剃头师傅组成一家 , 多年未生 , 也只想带一个孩子 。毛剃头的门面不大 , 但人家欠不得他的帐 , 一块粉板写上黄三欠头五分 , 谢四欠头五分 , 久而久之 , 人家再也不赊欠剃头钱了 , 至于夏季高温 , 一块麻片吊中间 , 人工自动拉扯 , 送一丝凉风解燃眉之计 。养父余先生对细梅很好 , 如同己出 , 余开云在1960年病逝 , 还不满四十岁 。
1954年腊月 , 天气冷得很早 , 江风苦寒 , 刘秀清一家四口离开了河市街 , 这种母子分离之痛 , 我无法想象他们内心所受的熬煎 , 傍晚父亲在汩罗老街火车站将他们送上火车 , 汽笛长鸣 , 他们消失在无边的暗夜 。
养母金枝姑妈母女相依 , 多次搬家 , 后住三泰对门沿街边不到10个平方的小房间 , 至于这一段艰苦的生活 , 他们母女怎样走过 , 我不得而知 , 因为我们一家也困难 , 搬到汩罗爸爸工作的附近 , 寻找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