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丨又是一年清明节


清明丨又是一年清明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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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丨又是一年清明节】“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
我感知的清明,是心头的一缕烟,飘荡着无尽的思念;是心头的一杯酒,盛满了沉重的哀伤;是心头的一只船,满载着浓浓的挂牵。
冬去春来,草木萌生。又到风清景明时,思父念母之情如波涛汹涌,奔腾于心。
父亲已经去世31年,母亲去世18年。我长年在外,清明节没给老人上过几次坟,叩几个头,都是委托大哥大嫂替我在家尽孝。每当想起这些,自责和愧疚在心底蔓延开来,惭愧至极。远在他乡不能回家,遥望家乡,感觉漂泊无依。便在居住地家门附近十字路口,面对家的方向,烧纸祈祷!恳请父母在天之灵给予宽恕。
清明至,几多哀思,几多牵挂,几多泪行。脑海里盘旋的字眼,尽是些悲伤、别离、悔恨,思也孤单,说也凄凉。清明沐浴暖阳,但阳春的风却阴冷得令我凄惶。街道两旁的花枝似在黯然流连当年的异彩,抽芽的小树无助而惆怅。愧疚砸伤了眼眶,思念触疼了心房,任“冷风凄雨”将自己浇透,从上到下透着寒凉,由内而外诉着感伤。
人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其实,我父母都没“久病”,若真的是因久病而不愈而逝,心中或许会少些遗憾和悔恨。受当时经济条件、时间、精力和孝意识等因素影响,自己没来得及好好尽孝道,亏欠父母太多,想到这些觉得十分愧疚。总是一直强调说在忙、在工作、在挣钱,没空顾不上......自我安慰的借口无需那么多,其实就是孝心不够!
对父母,遗憾太多,二老都没有去医院医治,病逝家中;回家少,没有真正陪伴过双亲;未尽奉养义务,没有好好尽孝。爹临终没吃上“馋”的水煎包、没满足娘弥留之际想吃冰糕的愿望。这些,已成我终生遗憾至今无法释怀。
父亲1990年2月去世,享年76岁;母亲2003年11月去世,享年83岁。
父亲在无家人在场的情况下,睡着走的,就一顿饭的功夫,安详离世。父亲故前在陈庄医院(现利津县第二人民医院)检查为前列腺肥大,住了几天院回家打针吃药治疗,父亲是1980年得的脑血栓。这次疾病完全可以住院治疗,但因家人都“忙”无人陪床而回家医治。我姐姐是赤脚医生,在利津化肥厂做厂医,一直由她请假在家伺候父亲。那天早晨,我要上班时,临行我姐问爹:爸,您想吃啥?让安民(我乳名)给您买。爹用微弱的声音说想吃打包子(水煎包)。我走后,姐姐给父亲打上吊瓶,到外屋吃饭,等返回里屋时,叫了几声爸毫无反应,方知父亲已走了。走得很平静、很安详、像睡着了……我上班后不久,接到邻居张振民兄弟从公社邮电局打到单位的电话告诉我:“哥,大爷不好,让你回来。”我接到电话,赶紧拿上早晨上班时顺路在陈庄包子铺给父亲买的水煎包,匆忙骑上自行车往家赶。遗憾的是,还是晚了,爹没吃上……
父亲是当时全县为数不多的二等甲级残疾军人,父亲离世后母亲享有烈士遗属待遇,每月有抚恤金,爹留给娘的福,娘只享受了13年。母亲去世前在医院也没查出啥大病。那年我在青岛,接到大哥电话,说娘感冒好几天了,不见好,有空就回来看看吧。第二天我就坐长途车回家,到家后,看到母亲精神状态尚可,只是不太爱吃饭。晚上我陪母亲睡,我在父亲睡过的炕头,母亲在炕梢,与母亲聊天。我问娘:“您感觉咋样?”
娘说:“我恐怕是送老的灾。”
我说:“娘,去医院看不是没啥大病吗?别胡思乱想!”
我还和她开玩笑说:“娘!您是不是怕过年84岁这个坎?”
娘说:“俺不怕死!”
看到母亲精神状态挺好,除去吃饭不多,气力不足外,没啥大碍,我自以为娘没啥事,第二天便和大哥、母亲告辞,离开家回青岛上班。那时已经有手机了,回单位没过一周,大哥打电话说咱娘快不行了!我赶紧打的到车站转了两次车回到家,看到母亲输着氧气瓶,已不很清醒,眼睛也看不见了,但我叫娘时她还能说:“安民回来了?”
我问:“娘,您想吃啥?”
娘说:“我想吃冰糕,心里热。”
但那时时值严冬,家处农村,无法满足娘吃冰糕的心愿。娘平躺着喘气就困难,弥留之际,姊妹四人都在家,轮流抱着母亲。这也是我记事后和娘最亲的一次,当时很痛苦,但过后感觉真幸福。
我们家孩子多负担重,兄弟姊妹四人,父母这辈子不容易,吃苦受累,辛苦了一生,本该颐养天年,却没能真正享受应有的福分就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