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北虎常出没的西伯利亚小镇,居民要看好自己的狗( 三 )


“莉迪亚 。 ”他说 。
“莉迪亚 。 ”我附和着 。 沙夏认出了目前佩戴颈圈的五只老虎中的另一只 。 约翰·古德里奇跟我简要介绍过这份名单 , 包括淘气的费迪亚和四只雌虎:奥尔加是众人眷顾的宠儿 , 她是该项目在1992年捕获的第一只老虎;另外三只是内莉、勒德米拉和莉迪亚 。 除了这五只戴着颈圈的老虎 , 还有三只雄虎(亚历克、鲍里斯和米沙)和其他几只雌虎 。 它们来了又走 , 其中几只被偷猎者杀害 。 鲍里斯在南部的一个城镇附近遭到枪杀 。 它当时溜进一个棚子 , 走出来时被人发现 。 奥尔加躲开了这些麻烦 , 运气很好 。 她现在戴的颈圈已经换过四次电池 。 费迪亚 , 如果它不洗心革面 , 就可能重蹈鲍里斯的覆辙 。 至于莉迪亚 , 她现在占据了这片领地 。 可能是因为有海岸公路穿过 , 盗猎者很容易进来 , 这片领地上前几只佩戴颈圈的雌虎已遭不测 。
强烈的蒂克蒂克蒂克蒂克声表明 , 莉迪亚就在附近 , 就在长满森林的山坡上 , 或者西边的灌木丛里 。 一天前她还在路的东边 , 沿着海边的悬崖潜行 。 约翰和我跟着她度过了一个寒冷的下午 。 一夜之后 , 她似乎穿过公路到了这里 。 通过无线电追踪她的行动 , 用三角法确定她的位置 , 把位置点绘制到地图上 , 然后徒步检查地面上的标志—她的窝、杀戮的残余以及其他显示其活动的微妙线索—这些都是沙夏和他哥哥每天要完成的任务 。 这些在野外助手的帮助下收集的证据 , 让古德里奇、米奎尔和斯米尔诺夫对东北虎如何在栖息地中生活有了形象的认识 。 这个过程是渐进的 , 不是什么顿悟 。 耐力、耐心、敏锐的观察力和准确性都是必备的素质 。 大多是间接的证据 , 很少能见到真正的老虎 。
当我和沙夏开始今天的徒步时 , 又赶上风刮得很大 。 在蔚蓝的天空和耀眼而温热的阳光下 , 风像一根消防水带 , 把我们身上的热量抽走 。 我眯着眼睛迎着狂风 , 品味着一首诗里的两句话 。 这首诗在我的记忆中挥之不去 , 每到极其寒冷的环境中 , 每句话都能给我带来欢乐:
如果我们闭上眼睛 , 睫毛会冻结 , 直到我们看不见;这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 但唯一会哭的人是萨姆·麦基 。
我们沿着莉迪亚的足迹来回走了六个小时 , 像雪中的幽灵一样追踪她 。 当我们刚开始跟着她的足迹往前走时 , 沙夏有规律地停下来收听接收机 。 有的地方积雪深及大腿 , 我们穿着靴子和羊毛裤 , 每一步都得把膝盖抬得高高的 。 在开阔山坡上的浅雪中 , 我们走得更快 , 但偶尔也会被绊倒 , 或是在底层干燥而光滑的栎树叶上滑倒 。 在一些地方 , 夜风吹过莉迪亚的足迹 , 脚印的边缘变得柔和模糊 , 但仍然又深又大 , 不可能错过 。 她总能把后脚准确地放在前脚脚印上 , 所以虽然是四条腿 , 但留下的脚印几乎不比两条腿多 。 从脚印的间距来看 , 她的步伐大小看起来跟人很像 。 但在溪流中光滑的黄蓝色冰面上 , 每个脚印都清晰可见 , 大如葡萄柚 , 被莉迪亚的重量和热量压印在那里:一个掌垫和四个卵形脚趾 。
在东北虎常出没的西伯利亚小镇,居民要看好自己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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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 , 苏联的东北虎邮票我们爬上几条山脊 , 连滚带爬地向前攀走 , 随时调整路线 。 这时“蒂克蒂克蒂克蒂克”的声音越来越响 。 最后 , 当我们在一条山脊上停下时 , 沙夏收听到一个非常强的信号 。 他断开天线 , 仍然收到强烈的信号 。 “三百米 , ”他指着前方说 。 “没动 。 她没动 。 她是……”他努力寻找合适的英语单词 , “……在睡觉?”事实上 , 她到底是睡着了 , 还是沐浴在阳光中 , 或者蹲在巨石后面 , 窥探入侵她领地的笨蛋 , 永远无人知晓 。“已经够近了 , ”沙夏决定 , “我们不想让她紧张 , 对吗?”“对 , 我们不要那样做 。 ”我同意 。 于是我们撤退 。 我们再一次沿着她先前的足迹往回走 , 追溯她昨天晚上和白天的行迹 。 沙夏现在收起接收器 , 完全依靠传统的技能 。 他给我看了一个莉迪亚在树下留下的气味标记 。 即使有沙夏的指点 , 我也几乎闻不到她辛辣的签到标记 。 他指了指小溪积雪的河岸上的一个小洞 , 还说了打洞动物的俄语名字 。 水貂?也许是紫貂?我只能猜测 。
我们看到了梅花鹿的踪迹 , 它们的脚印和一小堆粪便 。 穿过斜坡332上帝的怪兽:在历史和思想丛林里的食人动物和山脊 , 每一步得奋力从雪里拔腿 , 沙夏艰难地跋涉着 。 我努力跟上 , 我在球形的羽绒服里气喘吁吁 , 汗流浃背 。 风停了 , 但午后并没有变暖 。 尽管我浑身发热出汗 , 但每当我停下来写笔记 , 手指就被冻得麻木 。 我们没有时间停下来吃午饭 。 我边走边嚼一些肉干 。 穿着浅色羊皮夹克的沙夏 , 什么也不吃 , 但丝毫没有疲劳的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