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死的人太多了,烧不过来,就把一个人的骨灰分装在几个匣子里

(孟庆祥口述)提起“满洲国”出劳工的事来真叫人痛心 。 那时候日本鬼子根本不拿中国人当人看 , 只当牛马使用 。 加上一帮汉奸、官吏们当帮凶 , 出劳工的穷人是没有活路的 。 他们口头上说:人口多的要出 , 哥们多的要出 , 有钱户要出 。 实际上无论人口多少 , 让谁出就必须出 , 甚至和地方“头行”不睦的 , 老婆被看中的也逃不过 , 就连光棍一人没家没业的 , 也给你安上个“浮浪者”的名义把你抓去 。 人家有钱的或摊一个 , 可以雇穷人顶 , 有势的和官家有点联络的 , 根本就摊不上 。 总之 , 最倒霉的是穷人 。
康德10年我43岁 , 住在吉林省桦甸县桦树林子村 , 那时候家里6口人 。 有我弟弟庆林 , 有前房老婆扔下的3个姑娘和新续娶不到4个月的“老伴” , 我们哥俩只种30亩地 , 生活很困难 。
因死的人太多了,烧不过来,就把一个人的骨灰分装在几个匣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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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9月的一天 , 村公所给我下个通知 , 叫我家出1名劳工 , 时间是6个月 。 我和弟弟先前打算跑出去躲躲 , 后来想到 , 凡是有家有业的没有躲过去的 , 还得找点苦吃 , 轻则打一顿 , 缴了国民手帐 , 重的给你安个反满抗日的名堂 , 把你送官治罪 。 无奈 , 只得我去出劳工了 。
这次我们屯去了7个人 , 全村100余人 。 往县里送的时候 , 有村上的劳务系长跟着 , 还有警察扛枪押送 。 到县住在劳工店 , 怕时间呆长了出事 , 第二天每人发了两个窝窝头 , 就把我们用带篷子的汽车送到磐石县 。
经过日本人检查身体以后 , 正式编了队 。 我编在第一中队二小队一分队 。 当时 , 怕我们劳工逃跑 , 都互相打了连环保 。 晚上集合起来 , 队长拿着棒子在道两旁看着 , 劳工站队在中间走 , 把我们带到车站 , 押上了盒子(闷罐)车 , 一车坐50人 , 有小队长看着 。 火车经过延吉、图们、牡丹江、鸡西 , 又走25公里到平阳车站下车 。
因死的人太多了,烧不过来,就把一个人的骨灰分装在几个匣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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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站在三江省(现在黑龙江省)东部 , 离国境线不远 。 这地方有日本兵驻扎 , 距此不到3公里 , 有飞机场 。 我们的任务就是在车站卸火车、装汽车 , 给日本鬼子搬运军用物资、修路、修仓库 。 据说我们这里后勤是上等差事 , 若在前方修工事那苦处就更大了 , 可是我们的罪也够受的了 。
住的宿舍叫劳工房子 。 是就地挖土堆成的墙基 , 上边用木板子夹上 , 中间装上土做墙 , 房盖是木板钉的 , 上边盖一层席子 , 里边搭的是板炕 , 冬天虽然生个炉子 , 地下照样上冻 。 睡觉的时候 , 下边冻上边冷 , 冻得直打哆嗦 , 连腿都不敢伸 , 一个个像缩脖鸡 。 一觉醒来 , 冻得腰硬胳膊腿疼 , 下地得扶着床溜达 , 不然都迈不开步 。
吃的是一天给1斤2两8钱粮食 。 品种有苞米面、橡子面和高粱米 。 早晚每人2碗稀粥 , 午间每人两个窝窝头 。 饿得不行时 , 个人的一点出路就是在扛豆饼时掰点豆饼渣吃 。 活计累 , 吃不到有营养的东西 , 人都瘦弱不堪 , 病号一天比一天多 。
因死的人太多了,烧不过来,就把一个人的骨灰分装在几个匣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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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号和劳工一样吃不饱饭 , 可是在仓库附近的大米撒的满地都是 , 也不让动一个粒 。 “太君”来检查的时候 , 他们把米扫在一起挖坑埋掉 , 一次就有五六石 。 日本人特别提防劳工 , 怕偷吃的 。 每天到仓库做工时 , 早午、晚严密搜身3次 。 一不准带火 , 二不准带出仓库内的任何东西 。
有一次 , 一个劳工由于饿得不行了 , 在仓库拿了一个罐头 , 回来被搜出来 , 日本人将他当场打了一顿嘴巴 , 并集合所有劳工 , 当众把他绑在柱子上 , 要用刺刀捅死他 , 还说扔到洋狗圈去喂狗 。 把大伙都吓得不得了 , 后来大伙一齐给他求情才算把他放了 。
因死的人太多了,烧不过来,就把一个人的骨灰分装在几个匣子里】我们在过年的时候 , 听说乡亲来慰问我们送来不少肉、酒、面 , 只在三十晚上每人分了十几个饺子和几块野猪肉 。 可是 , 大部分好东西都归了队长一伙人 , 他们的小伙食一个月也没断吃香的喝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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