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林中学|“中国恐龙之父”杨钟健的诗与文( 四 )


上古时,西北的交通为六盘山所限,已为极西边地,所以平凉附近的崖洞山竟为一个富于西方神话的山。至于民俗及一切景物,因自然背景相似,所以十分相近。
他认为,上古时代西北交通的西极便是六盘山,其附近的崖洞山(崆峒山),据说西王母曾在这里与周穆王相见,至今在山前的山月峡南口还遗留有王母宫,当地流传着关于西王母的神话故事。然而,《穆天子传》却记载周穆王的西行路线,是从宗周出发,渡过黄河,北越太行山,经由河套,然后折而向西,穿越今甘肃、青海,到达西王母所居之地昆仑山,如果《穆天子传》确实是真实的历史记载,那么,我国古代的交通西极当是如此。杨钟健在兰州看见:
离了兰州沿河向西而行,天气晴和,地方又为未走过的,所以特别感觉有兴趣,尤其在将到古城一带,路沿河岸性,下为黄河巨涛,上为五泉山一类的砾石壁立欲坠,河中时见有皮筏子载西瓜顺流而下。最使人得深印象,而感到身在地道的黄河上滩。过古城一直到新城,有一个地质的奇观,就是河北岸第三纪初期及后期地层所成的一绝好剖面,长可一二十里,以一背斜层为中心,而向东渐渐倾斜,以至于近于平铺……这个剖面虽不如长江三峡黄陵背斜层的伟大和秀丽,但却使人不期然地联想到那里。而且这红的峭壁,苍郁的黄土,覆盖的远山和万里黄河也自有他的个性,在全世界找不出第二个来。
同样在《井陉猿人梦》里,他记叙了故乡华洲的地质情况和独异的风光:
清晨辞别,出村南行,草树郁葱,风物宜人,心神甚为怡然。由赤水往高塘一路,幼时在咸校读书时,曾旅行一次,匆匆已二十年前的事,江水未改,人事如何!前行不久,即舍冲积层而入高原,因华县西南乃至渭南河南沿山一带,有黄土及较古地层的高原,其一般地质情形当与潼关附近及三门峡一带相若,非如华阴、华县沿大路之低洼……在高原上南行,秦岭在望,屹立如屏……
其《沿江印象录》描写盐井沟:“愈前行,河流愈细,山愈陡”“度时已薄暮飞鸟归林,不远处有小庙一座,附近小桥跨溪,疏林中现出房舍”,这里便是盐井沟了,驻足考察,得出结论:“此地之此等地形,与庐山及鸡公山之顶相当。石灰岩中之洞之造成当在此壮年地形之后,与含化石堆积之先,故当为上新统”。
杨钟健田野科研考察,足迹遍及全国以及亚洲、欧洲、北美洲和非洲的许多国家,并写作了不少的游记。这些游记,真实记录了他游学行程和观感。其《去国记》,记述了去美国、加拿大、欧洲大陆等地学术考察的历程。其中的《加拿大旅行记》里,描写了雄壮的耐阿格拉瀑布,“水流至石灰岩处,成一绝壁,大约四十米,一泻而下,因成巨观”“见浪花四射,银瀑如布”“据云于晚上或阴雨后由浪花所成之雾中透视,可有各色光彩,尤为美观”,还详细地介绍了当地的博物馆和一些著名学者的情形;而《回到胜利后的中国》通篇则洋溢着无比的热情,开篇即云:“三月末的天气,正是春回江南的季节。青草如茵,杨柳初绿。上驳船后,沿黄浦江驶行,看到两岸的景色,真觉得这是可爱的祖国。”
1956年,杨钟健出访苏联,有《访苏两月记》问世,叙述了在苏联参观的深切感受,比如,在列宁格勒附近的海边看了“寒武纪、志留纪所造成之地形”,还在南部看了“奥陶纪等时代之标准地层”,收获多多。特别是以爱沙尼亚首都塔林为中心,“看了附近所能看得到的许多俄罗斯台地北缘的许多剖面”,“虽然若干剖面大同小异,但均有其特殊性,增加了我们对古老岩层的认识”;在西伯利亚旅行的途中,他浮想联翩,“估计不久就可有莫斯科—乌兰巴托—北京直运通车”,真切地表达了自己的观感。
“大丈夫只能前行”
“夕阳虽好近黄昏,白发仍存赤子心。”1978年秋,81岁的杨钟健身患多种疾病,但他所钟爱的科研事业一刻都没有停歇。他说:“我是和时间赛跑,要追赶才行。”为了获得更翔实的数据,耄耋之年的杨钟健先生踏上了庐山之旅,参加了第四季冰川现场会议,做了主题学术报告。会后,还拄着拐杖去野外考察冰川地质现象。
“大丈夫只能前行”,是杨钟健一生的座右铭。50余年来,他用双脚丈量祖国的山山水水,填补了我国黄土地层分析与对比、中国华北黄土及动物群研究、爬行动物兽孔类、鱼龙类、飞龙类等多项国家研究领域的空白,并涉及地史学、气象学包括古人类学和考古学等学科,而许多工作是我国初创性的,具有启蒙和奠基性的意义,尤其是在恐龙研究领域的突出成就,被尊为“中国恐龙之父”。在大英博物馆,他的照片与国际科学巨匠达尔文、欧文并列在一起,供世人瞻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