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戏|「青未了」赵金厚专栏 | 赵楼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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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赵金厚 编辑|燕子 图片|网络
我的家乡位于鲁西南郓城县南赵楼,这里是著名的戏曲之乡。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们南赵楼村拆掉地主赵银忠的青砖小瓦门楼,在村庄中心盖起了戏楼。这戏楼盖得威风气势,中间“赵楼剧院”四个大字特聘请我镇老教师褚衍照书写,真可谓“苍劲敦厚熠熠生辉”。
那时候,电视和网络还未诞生,人民的精神文化生活主靠“戏”来打发。赵楼剧院一下子成为周边乡镇群众注目的焦点,每逢二、七、四、九大集,赵楼剧院每天演出三场,院内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我记得那时我才十岁光景,放学后或喝罢汤,看戏就成为我们神圣而开心的娱乐享受!当我们兴冲冲地跑到戏院门口,只见门口站着两个大人,他们只让有票的人进,他们说,买票才能进入戏院。那时候穷啊!两毛钱足以让全家吃顿肉,谁能奢侈到花两毛钱买一张戏票呢?不让进,我们三、五个孩子就在人群里起哄、捣乱,这查票的为了省心,也就放我们进去了。
那时候郓城、巨野远到梁山的县专业梆子剧团都来赵楼演出过,豫剧、枣梆、两夹弦、四平调、大平调等剧种宛如戏曲百花园里各种花儿姹紫嫣红,争奇斗妍。王侯将相、才子佳人通过“唱念做打”、“手眼身法步”等演泽悲欢离合,弘扬人间真情,那摄人心脾的旋律、感人肺腑的故事令人泪湿衣衫。当唱戏的大车开进戏院子,我们这些小孩子就迫不及待地走近它来个先睹为快,那些鼓筝管弦乐器、珠宝点缀的帽子、绸缎做成各种戏装让我睁大好奇的眼睛,一件一件仔细观赏,至到母亲拉我回家吃饭,我才恋恋不舍地走开。
当夜幕降临,戏院里响起弦子锣鼓的美妙音响,十里八乡的老人和孩子拿着马扎、座位陆续走进戏院。舞台上拉起了三层幔子,两盏汽灯把戏院子映照得亮如白昼。开戏了,随着一阵急骤响亮的声乐伴奏,一位白胡子老汉和一位文静女旦出场了,他们父女先做一段告白,接着轮流吟唱,那老汉唱腔高亢浑厚、真假声结合,特别是一段的末句喜欢拖音拉长,拐几个弯,一气呵成,引得台下观众鼓掌喝彩。那女旦好像有满腹的怨屈在向人们倾诉,如泣如诉的唱腔不时让老人手巾擦拭眼睛。舞动的水袖、移动的莲步将旦角的魅力展示得淋漓尽致。
戏曲情节发展慢,不像看电影打鬼子那样刺激过瘾,一会儿就打嗑睡了。二牛忽然推醒我,喊我去后台看化妆。这后台东西摆放得井然有序,演员有的准备上场,有的对着镜子认真彩扮,这戏曲脸谱学问可大了,什么忠臣唱红脸、黑脸;奸臣唱花脸、白脸等,文臣武将各有标志,身份老幼性氏均有不同。演员化妆完还要经过专业领导检查一下,台上的演员下来了,领导会对他的表现评价一番,年轻的演员一个劲地点头,表示下一次改正并努力做好。
听戏|「青未了」赵金厚专栏 | 赵楼剧院】这唱戏的演员可辛苦了,大冬天夜里一唱就是三四个小时。最要命的是戏装里面不许穿棉衣,为的是保持体态苗条好看,谢幕后大伙在麦秸铺垫的地面上过夜。一日三餐是大锅饭,午饭是猪肉白菜粉条,那时候白面供应还不充足,剧团效益不好时,演员只有吃黑面馍和黄面馍了。
岁月悠悠,一晃四十年过去了,我依然留恋小时候听戏的事情。一个人时,我总喜欢哼唱常大师的豫剧选段,白娘子和许仙、花木兰、小红娘那些戏词我耳熟能详。遗憾的是,现在的网络让人们对戏曲文化感到陌生。但戏曲是鲁西南文化的根与魂,传承戏曲文化是你我坚定文化自信,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义不容辞的义务和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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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赵金厚,供职于山东省郓城县南赵楼镇中心校。酷爱文学,热爱生活的多彩与浪漫,甘愿用文字感恩世间的美好。著有中篇小说《选择》。有诗文散见于多家报刊与《学习强国》等多家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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