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晚报壹点号胶东乡土风情散文推荐系列：马兆伦｜烟台的海天才|眼中|亦舒|归宿|金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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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台的海
文｜马兆伦
这个题目，估计有很多人写过了，我暂时没有想出更好的词儿，觉得还是就用它吧。
实际上，烟台和烟台的海，含义应该有好几个层级。烟台，据说就是一个烽火台，古代用来点狼烟传信息的。这种烽火台，在古代，应该不少，特别是边防地带。我们村南（黄县西羔村）也有一个，上世纪七十年代我还爬上过。近几年我在烟台山的一个展馆里，还看到过它的照片，感觉矮了许多，上面杂草不少（原来好像没有）。所以，这个“烟台”，应该就是一个“点”。那烟台的海，也就是它北面的那一片儿。
1980年，我毕业分配到了烟台工作，我们单位的现在厂址，在那个被烟台人称为“西郊”的地方，我们去市里，就说“去市里”；周围村里的人，不这样说，他们都说“上烟台”，这个“烟台”应该是市区的“中心区”。那烟台的海，就应该是中心区北面的那一片儿。
上世纪50年代之后，80年代之前，“烟台”应该有两个辖区的概念，一个是“烟台市”，大致上就是现在的芝罘区，另一个是“烟台地区”，那时候“烟台地区”挺大，不光是现在的辖区，威海市以及后来划到威海的文登、荣城、乳山三个县（现在都叫市）都是烟台地区的辖区。划给青岛的即墨、莱西两县（现在也都叫市），也是。我1978年考学时，那些地方的同学，都是“老乡”。所以，那时，烟台的海，既是“烟台市”北面、东面的那一片儿，也是烟台地区北面、东面那老大老大的一大片。后来，“烟台地区”这个建制撤了，改成“烟台市”，老的那个“烟台市”就改成了“芝罘区”。烟台的海从渤海到黄海，横跨两个海域。
上世纪50年代早期，我们黄县曾经归“莱阳”专区管，那时候“烟台”有多大？我不知道，也没查过。烟台的海，应该没有上世纪80年代那么大。后来，把上面那些县划走了，“烟台的海”，肯定也不如80年代大了。
“烟台”、“烟台的海”，其实含义是有所变化、有所不同的。
我喜欢烟台的海，是因为我们村离海不远，就三华里。小时候，我们那里也没有什么工业，一点儿污染也没有。海岸是砂岸，黄黄的细沙，黄沙的南边，是一眼望不到头绿油油的防风黑松林。在这海与松之间的沙滩上，自然地生长着一种药材——沙参。我们在村里上小学、初中时，学校组织我们去挖过，卖了钱，就是我们的学费，加上其他“勤工俭学”的收入，在我们村读的1到7年级，我们都没交过学费。黄沙的北面，就是无边的湛蓝，这海，和天是一个颜色，蓝的好像是透明的，看的时候，心里也犹如这蓝蓝的天、蓝蓝的海，清澈，澄明，敞亮。有时，在蓝天上，也会有白云飞动，幻化出成千上万种模样，牵引出千万种情怀、思绪。盛夏的时节，一会儿在靠岸的浅海里扑腾着，一会儿躺在细细的沙滩上，慵懒的望着蓝天白云，任思绪飞翔。
1980年，毕业后又分配到了烟台，还是靠海。不过，这海，和我们那里还是有些不一样。我们村，那海是砂岸，细腻、温和、清澈。烟台这边，有岩岸，也有砂岸。多了一些刚强，又不乏清细。这里的企业多，楼房多，大船多，风景、典故也多。平添了一些热闹、繁华、红火。你没法不喜欢她。
烟台的海，在蓬莱有一条分界线，蓬莱以西，是渤海，渤海是我国的内海。蓬莱以东，是黄海。说是黄海，其实并不“黄”，一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蔚蓝。2006年，我和一些同事去苏北的盐城下面的射阳县去搞“生物质发电”项目的生产运营。那里也靠海，只是距离比烟台离海要远一些，那边也算是黄海，人家叫黄海是合适的，那是真的黄，一眼望不到边的黄，他们那里的海岸是滩涂，长了很多芦苇。那海水，就和电视里放的黄河图像里的颜色差不多。丹顶鹤冬天在那里过冬。在射阳的南边，有一个县级市——大丰市，那里的海边的滩涂、芦苇荡、灌木丛中，放养着几乎灭绝的一大群四不像（麋鹿）。不知道是不是滩涂的原因，这里的海产品并不“丰盛”，我们的项目，在当地也聘任了一些职工，时间长了，就互相混熟了，我们从烟台带了海产品、喜旺之类的熟食，就请他们吃饭。他们也请我们吃淮扬菜。有一次，一个“伙计”要请我吃饭，跟我说：马总，我要请你吃无！我听了半天，不知道啥是“无”，问了好几个人，才明白是“鱼”，他们发不出来那个“鱼”的音，就老说“吃无”。开着车，跑了三十多公里，到了他们的海边，坐下来，一会儿就上来了一盘小黄鱼（和我们这里的小黄花鱼有些像，但没有那么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问：“无”呢？他们说：这就是啊！我问：没啦？他们说：没啦！跑这么远，吃这么大的“无”，我就憋不住笑了。可能滩涂地，真的没有太多、太大的“无”。他们那里还有一种蛤，白白的，大小和烟台的“飞蛤”差不多。但就是味道不鲜。我和他们说，以后有机会，到烟台，我请你们吃“无”，看看我们那里的“无”，和你们这里有啥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