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金:“生活是不公平的,你只能在所处的情境下尽自己的全力”( 三 )


一年之后,多诺万结婚了。史蒂芬对一切都了解得非常透彻,多诺万还听取了史蒂芬的建议,在剑桥郊外的科顿买了一套房子。他在切斯特举行的婚礼上,霍金和另一个朋友还追着新婚夫妇的车跑。新郎和新娘跑掉之后,走到了一所装点着彩旗的房子,房前还挂着“新婚宴尔”的标语。这些都是霍金的功劳,他“总是喜欢找乐子”。
霍金的病确诊后两年,病情恶化的速度有所缓解。“我没死。尽管我知道自己的前景黯淡,但我居然比过去更会享受生活了。”他不得不拄拐,但他的病情并没有那么严重。残疾和死亡虽然还是不可避免,但终归推迟了一些。既然霍金还能多活一阵子,施玛就建议他完成论文。霍金得到了缓刑,虽然只是暂时的、不确定的,但生命还是宝贵的,还有很多值得霍金花时间的人和事,其中就包括简·王尔德。
1963年1月,就在霍金入院检查之前,巴塞尔·金和妹妹戴安娜在圣奥尔本斯办了一场新年派对。霍金在那里遇到了戴安娜的朋友简,她当时即将从圣奥尔本斯高中毕业,秋天就要去伦敦大学的韦斯特菲尔德学院学习语言。简后来描述在派对上看到史蒂芬时的样子:“身材瘦削,在角落里靠着墙,背对着灯光。说话的同时,修长的手指一同做着手势,头发垂下来盖住了眼镜,穿着满是灰尘的黑色天鹅绒西装上衣,配红色天鹅绒领结。”
史蒂芬把在牛津的口试经历(就是他拿到一等学位的那次)稍微修饰了一下,给他一个从牛津过来的朋友和简讲了一遍,比如他让考官们给他一等学位,让他以“友校间谍”的身份去了剑桥。简觉得这个头发凌乱的博士生真的很聪明,但又很古怪、很傲慢,也很有趣,简非常喜欢他自嘲的聪明劲儿。他说自己学的是宇宙学,但她并不知道宇宙学是什么意思。
史蒂芬和简在派对上交换了姓名和联系方式,几天之后的1月8日,简就收到了生日派对的邀请—史蒂芬的21岁生日。这是简第一次接触住在圣奥尔本斯山边道14号上古怪的霍金一家人。虽然她在圣奥尔本斯见过多数家庭成员,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在史蒂芬的家人和朋友面前显得过于单纯,整晚基本都待在炉火边,跟坐在她膝盖上的爱德华—史蒂芬的弟弟一起取暖。那天晚上,史蒂芬也不太顺心。他身体上的问题藏不住了,他连倒杯酒都困难。
大约一个月之后,简无意间听到戴安娜和朋友在讨论史蒂芬确诊的病情,他得了“某种很严重,会让人瘫痪的绝症……有点像多发性硬化症,但又不是。他们认为史蒂芬只剩几年的寿命了”。戴安娜的哥哥巴塞尔之前去医院探望过史蒂芬。
一周之后,简居然在圣奥尔本斯的火车站台偶遇了史蒂芬,跟之前的样子差不多,只是着装更传统,发型更精神了。他们都在等去伦敦的火车。一路上,他们坐在一起聊天。简说到为史蒂芬住院惋惜的时候,史蒂芬皱起了鼻子,什么都没说,于是她换了话题。史蒂芬问她愿不愿意趁他周末从剑桥回家的时候,跟自己去剧院,她答应了。
他们的第一次约会是去伦敦看戏剧,还共进了晚餐。那晚他们花了太多钱,坐公交去火车站的路上,史蒂芬才意识到自己没钱了—当时还没有ATM。虽然史蒂芬给简安排的第一次约会很奢侈,但最后不得不问简能不能付公交的钱。简在手包里翻了好久,才发现钱包不见了,于是两个人开始了第一次“冒险之旅”。趁没人问他们要钱时,他们溜下公交,回到已经关门的老维克剧院,从舞台的侧门溜了进去。他们在座位底下找到了简的钱包,正以为一切顺利时,灯突然全灭掉了。史蒂芬牵起简的手,两个人摸索着穿过舞台,然后走出舞台侧门,史蒂芬自信地在前面走,简跟在他后面,“悄悄地仰慕着他”。
史蒂芬绝对不是那种出去约会只知道吃比萨、看电影的人,他第二次约简出去,就是去三一学堂参加“五月舞会”。去伦敦看戏剧、共进晚餐,再参加剑桥的五月舞会,这绝对是每个姑娘梦寐以求的约会。
6月,史蒂芬带简去剑桥时,他的病情还是让简吃了一惊。她担心这个“瘦削、弱不禁风又有些跛脚、好像在用方向盘撑着自己的人”能不能把车开到剑桥。一路上的确“险象环生”,但并非因为史蒂芬的腿脚不灵便,而是因为他在路上鲁莽地飙车。到地方后,简发誓回家时一定要坐火车,不能再坐他的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