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平利」刘井刚

岁寒三友
文/刘井刚
「文学平利」刘井刚
文章插图
从冬至前两天开始,三位文友依次光顾寒舍。
第一天是王著斌。他住城关镇金华村。当年跟他认识是樊吉生引荐的。樊吉生从文化馆给我带回的一本《幼苗》期刊,里面刊登了王著斌的一首《竹笛》。虽然那还不是铅字,但对于还没入门的我已经很惊奇了。我问樊吉生,王著斌是哪里人?樊吉生说是金华村。金华村,我对象就是金华村。王著斌是村干部。
村干部,服务对象是形形色色的村民。那时的村干部不像现在有舒适的办公室。他们除了开会时能聚到一起,平常都在自己的家里和村民家里。除这两点,他们基本都在上山下岭,进村入户的路上。有时是落实上面的政策,有时是解决村民困难。在落实政策和解决村民困难时,难免会出现很多棘手问题,这就需要村干部们用智慧去化解。王著斌在这方面感触很深,他的第一本文集《跑山》就是写这方面内容的。村干部除了落实政策解决村民的实际困难,自己也是普通的农民。农民写农民,不拔高,不做作,不虚构。真情流露,乡土气息浓郁。中国有许多这样的人,他们从土地中走来,因爱好而坚守,把土地上一些将烟消云散的人和事记下来。于是,有些人被人记住了,有些事被传播开来。他们就像卷帙浩繁的文字中不起眼的标点符号,默默地发挥自己的作用。
我们四人中,王著斌的创作最丰富。尤其是在诗歌方面新作频出。他用诗歌这种灵活的表现形式,创作出了一首首朗朗上口的诗歌活跃于各大媒体和平台。他的语言简单明白,通俗易懂。读起来非常轻松。
如果人们对作家二字不太吝啬,他也算是农民作家了。倘若时光能够倒回,就目前的写作群体,中国岂止只有一个高玉宝?
樊吉生是第二天来的。忘记他今年是第四次还是第五次光顾寒舍。第一次是疫情开始的正月,为赠送我他新出版的《古关旗帜红》,他冒着感染或被感染的的风险。他家离湖北近,仅一界之隔。一不小心就可能是病毒携带者。因为高兴,又是疫情初始阶段,他完全把疫情这事给忘了。第二次是五月,他家李子熟了,他摘了一袋给我送来。第三次是来告诉我他已经开始《古关旗帜红》的续集。不久再来,告诉我《古关旗帜红》已经完结,并送给文联有关领导审阅。他都八十多岁了,精力还如此旺盛,让人十分敬佩。而这次,是他老伴身体痊愈了,压在他心里的一块石头像是落地了。也许失去过一次,所以对现在的老伴格外珍惜。他很健谈,健谈的人需要一个忠实的听众。在当今日渐空落的乡村,他不缺乏谈家常的同龄。但能把家常和爱好谈到一块的人并不多。王著斌离他家有点远,他以步当车,远远地去了,未必能见到王著斌本人。他不用手机,自然也不会电话预约。赵德铸倒是跟我远不了多少,但他一直早出晩归帮儿子照看孩子。倒是我,足不出户,什么时候来,都能见着人。他能想到我并步行几里路而来,我非常感激。樊刘两家自古姻亲不断,攀起来,他是我的长辈。他以前是教师,让我又多了几分崇敬。在这基础上,因相同的爱好成了忘年交,这种关系已经很牢固了。
他创作类型主要是小说。《古关旗帜红》是他的代表作。采用章回体,是受旧体小说的影响。刚认识他时,他曾主动借给我一套《三国演义》,说明他对旧体小说十分偏爱并在写作中加以运用。可惜那套书被我损坏了,至今还感到愧疚。
写现代人,尤其是写一个崛起于乡村,带领群众脱贫致富的劳模,采用章回体显得新颖别致。这种古法今用完全摆脱了当今千篇一律的叙事方式,让人耳目一新。
他写樊文来是再合适不过的。樊文来跟他是同村长大的伙伴,对方的经历像影子一样伴他一路成长并烙进他的脑海里,之后的建树他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因为是纪实,除了特别细节需要找对方核实补充,对方的一切他早已成竹在胸。那种厚积薄发完全省去了采访的蛇足。采访是一件很费神的事。被采访者在社会上多是有些分量,一个有分量的人是不会轻易被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采访的。那种低下身来敞开心扉如果被人写得面目全非就亏了。所以,采访者要想被人家接受,自己必须具备一定的实力。我之所以从爱好新闻报道改成爱好文学,跟一次被拒绝采访有关。被采访人是邻村茶场的场长。为了采访他,我做了几天的准备,也打听好了他哪天有空闲的时间。当我赶到他家时,并说明来意,他却是一脸的不屑,接着用傲慢语气回绝道:我哪有工夫就是。言外之意就是:你又不是采访人员,有什么资格采访?让你采访,会把我写成啥样子哟。朱清平老师那年也接受了一个采访任务,他似乎遇到了我当年那种窘境。后来问他怎么没了动静?他没好气地说:我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