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涉及开发和利益时,各方的矛盾开始凸显出来 。
新修的公路就引发了不少纷争 。在管委会主持修建的环区公路对面,是林业局的管辖范围,管委会相关人士说,他们只能眼看着林业局大兴土木,却又无力阻止 。而林业局对管委会也有意见,据透露,有一次,某林业局的公安局长以“滥砍滥伐”为由,将管委会修路的负责人抓了起来,多亏上级领导部门出面说情才放人 。
面对长白山的开发,不同立场的人们给出了不同评价 。吉林省领导在管委会最近一次会议上表示,管委会的工作使“各项指标实现大幅增长,区域经济和各项社会事业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值得充分肯定 。
而沈孝辉则表示:管委会到来之后,长白山从局部开发变成了“全山开发”,旅游开发进入了缓冲区,使保护区经济化,这非常不利于保护 。
“管委会是一柄双刃剑 。”沈孝辉字斟句酌道,“如果用于保护,则依靠行政力量,将比以前更加有效 。但如果是用于开发破坏,同样会被行政力量强化,造成比以前零星破坏更严重的后果 。”
他接着分析说:“在中国,因为没有保护区法,管理保护区的相关法规太软,根本无法保护 。而一旦像长白山地区这样,被确立为新的行政机构以后,对保护区的管理又变得复杂了,找不到一个明确的对口部门 。”
行政化造成的直接后果是,地方只需要经过重新规划并通过批准,就可以轻易改变保护区土地的用途,从而进行合法地开发 。所以,在中国全面加大开发力度的情况下,沈孝辉觉得“成立管委会弊大于利” 。
“针对长白山新一轮开发的号角,已经吹响了,‘保护’只是一块遮羞布 。”他忧心忡忡地说 。
科学院专家之失
在沈孝辉这样的环保人士看来,长白山因为开发而造成的破坏,已经太多了 。
为了通车,这里修建了宽阔的公路 。在保护区里,一共有4条这样的公路,环绕着保护区的柏油公路也即将建成 。但恰恰是这样的人路车路,截断了动物们的路 。
沈孝辉介绍说,保护区附近的路必须是砂石路,而不能有硬质化路面,否则,不同区域的动物会被隔绝开,基因信息也无法交流 。修路,“是旅游开发影响环境的典型” 。
这样的例子还有不少 。为了在景区内规范游客活动,并保护底下和两侧的植物,自2006年起,管委会在长白山景区修建了庞大的栈道系统 。沈孝辉走访考察了所有的栈道,发现栈道下面的植物多数已经死亡 。在一条栈道旁,两群马鹿被隔绝开,无法会合 。
在他看来,这些事情的发生,是因为在决策过程中“没有科研人员的参与,也没有经过环评”,是不遵循科学规律的结果 。而管委会相关人士的说法与此截然相反,据介绍,每一个项目“都不是乱来的,都是事先进行了专家论证的 。”
当双方各执一词时,“专业人士”在哪里呢?
以前,保护区管理局的科研所一直作为保护区“科研”功能的承担者 。2006年7月,原先的科研所扩展为长白山科学院,以“为保护和开发长白山提供科学依据” 。
不过,科学院的成立,并未阻止开发过程中发生的破坏 。在长白山保护区北坡景区,有一片温泉群,周围曾经生长着一种名叫“瓶尔小草”的国家二级保护植物 。这片珍稀小草一直被视作特殊环境下形成的特殊群落,发现30多年来,一直是许多植物学家眼中的珍宝,有的人每过几年就要来看一看,从未间断 。
直到2006年夏天,管委会为在景区内修栈道,对温泉群附近进行重新规划,不但用推土机进行了温泉水道取直,还在附近修建了一个温泉广场 。因为站在广场上看去,这几棵“杂草”有碍观瞻,几名工人奉领导之命,将它们全部拔掉 。一名正在执勤的警察劝阻无效,眼看着他们把拔出的草根放在脚下踩烂 。专家称,这一举动“基本上使瓶尔小草在当地绝迹了” 。
“领导不懂科学,懂科学的又不出来说话 。”举报此事的长白山科学院工作人员说 。
沈孝辉认为,新成立的科学院并没有履行自己的职责,相反,由于业务骨干流失,科学院的科研水平并不高,许多“该研究的东西”几乎无人研究 。
此外,科研管理体制也使科学院束缚手脚 。不久前,科学院一位专家进行了一项“动物种群数量调查”,结果出来后,管委会的某位领导认为数量太少,影响保护区形象 。最后,专家不得不按照领导的要求对数据进行了修改 。
“为保护区开发提供专家意见,是科研机构的首要责任 。”沈孝辉认为,不管因为什么原因,研究人员在开发热潮中的失声,是“违背了科研的良知和原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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