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之琳的《断章》原文是什么?( 五 )


但多情总被无情恼,那无情的风景,那忘情于景的桥上人能否会以同样的深情厚意,来回报那钟情于己的多情之人呢?面对着生活中这司空见惯的、往往是以无可奈何的遗憾惋惜和不尽的怅惘回忆而告终的一幕,诗人在下节诗里以别开生面的浪漫之笔给我们作了一个充溢奇幻色彩、荡漾温馨情调的美妙回答 。时间移到了月光如洗的夜晚 。桥上人和楼上人都带着各自的满足与缺憾回到了自己的休憩之所 。
可谁又能想到,在这一片静谧之中,白日里人们所作的感情上的投资竟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了回报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这不就是自然之景对桥上人白日里忘情于景的知遇之恩的热情回报吗?从“你”的那扇被“明月装饰了”的窗口上,我们可以想见到,此刻展现于桥上人眼际的会是一幅多么美丽迷人的月夜风光图啊!那桥、那水、那楼、那船、那柳……那窗外的一切一切都溶在这一片淡雅、轻柔、迷朦、缥缈的如织月色之中,与白日艳阳照耀下的一切相比,显得是那么神秘,那么奇妙,那么甜蜜,那么惬意 。面对这月光下的美景,怎能让人相信自然之景是冷漠无情、不解人意的呢?怎能不唤起人们对大自然的强烈钟爱呢?你爱自然,自然也会同样地爱你--这就是诗的理趣所在吧!自然之景以其特有的方式回报了桥上人的多情,而桥上人又该以怎样的方式来回报楼上人的一片美意呢?诗以“你装饰了别人的梦”这一想象天外的神来之笔对此作了饶有情致的回答,从而使楼上人那在现实生活中本是毫无希望的单恋之情得到了惬意的渲泄 。
这个被“装饰”了的梦对于它的主人来说无疑是一次心灵奥秘的深切剖白,它再明白不过地显示了那被各种外部因素所压抑的单恋之情是多么地强烈灼人 。而那桥上人之所以能由眼中人变为梦中人,不正因为他是意中人的缘故吗?诗里虽然没有一句爱情的直露表白,但这个玫瑰色的梦又把那没有表白的爱情表现得多么热烈、显豁,而由这个梦再来反思白日里的那一“看”,不是更觉得那质朴无华的一“看”缠裹了多少风情,又是多么激人遐思无尽吗?如果仅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构图来表现单恋之情的奇妙迷人,那就显得太平庸一般,流于俗套了 。诗的精妙新奇之处就在于,这个梦的主人不仅仅是梦的主角,而且还从这场爱情角逐的主动者位置上退居下来,而那个桥上人也已不再是毫无知觉的爱的承爱者,他是以主人的姿态在梦里扮演了一个爱的施予者的角色,他在尽其所能地“装饰”着这梦,而且,他也是在按着楼上人的心愿来“装饰”着这个梦的 。
我们没有必要也不可能去详尽地描绘出这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奇妙梦境,但我们可以肯定地说,这被“装饰”了的梦一定是无比甜蜜、无比美满、无比浪漫、无比美丽的 。总之,楼上人那一片落花之意,终于得到了桥上人那流水之情的热烈的、远远超过希望值的丰盛回报 。在这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句千百年来伴随人生长河,永远给人以惋惜、懊丧的格言也失去了它真理的意义 。但梦毕竟是梦,它代替不了现实;装饰也只是装饰,它总会露出虚幻的面目 。
当第二天红日高照,酣梦醒来,那楼上人“梳洗罢,独倚望江楼”时,又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了呢?但相信,那已经尽情地领略了“落花若有意,流水亦含情”的甜蜜梦境的楼上人,定会从常人所有的那淡淡愁绪之中解脱出来,定会以更美好的憧憬,更深沉的爱心,投入到新的生活中去的 。
卞之琳 断章的含义

卞之琳的《断章》原文是什么?

文章插图
《断章》是卞之琳的代表作,“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
诗人却不同意,认为该诗意在“相对”的关联 。桥上的人把眼前的作为风景来观赏 。而楼上的人又把桥上的人当做风景的一部分来观赏,这是一种相对关系 。月光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进入他人的梦中又装饰了他人的梦 。
这又是一种相对关系 。人生处处有相对,又何必怨尤呢?李健吾和诗人两种解释似乎冲突,但实际上都有相成之美 。因为一首好诗唤起的经验就应该是繁复的,而不是单纯的 。
同时,这首诗又包含了一种主客体互相转化的哲理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你”是主体,“风景”是客体;“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时,“你”又由主体的身份变为了客体,或者说“你”本身既是主体又是客体,只是在不同的的情境、着重点不同而已 。与内容上的相对平衡相一致的是本诗在结构上也是统一和谐,简洁而繁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