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故事】后汉时期,文党领袖和武党领袖之间刀光剑影的舌斗

后汉乾佑三年(公元950年)十月的一个傍晚 , 曾为曹魏、后赵、冉魏、前燕、东魏、北齐六朝古都的邺城已经宵禁 , 全城的一片寂静 , 不知从哪儿传出打更的梆子声显得格外清亮、绵长 , 梆声响过 , 便是更夫苍凉而略带嘶哑的喊更声:“一更时分 , 天干物燥 , 小心火烛——”叫喊声在黑洞洞的街头巷口飘过 , 说不尽的阴森和凄凉 。
每一个重要的街道口都有兵丁巡逻 , 他们手执火把 , 盘查偶尔过往的行人 。
这些巡逻的兵丁 , 每听到喊更人的声音 , 都不由自主地打个寒战 , 缩了缩脖子 , 抬头看看天 , 嘴里嘟嚷一句什么 , 谁也听不清楚 , 好象是咒骂这鬼天气 , 又好象是抱怨这兵荒马乱的乱世 。
城中每家每户的大门都紧紧关闭 , 昏暗的月光下 , 偶尔可见比较开阔一点的墙壁上写着戒严的布告 。 城头上每隔一段距离就点燃有一堆篝火 , 初冬风寒 , 火在风中猎猎作响 。
由于辽军已经迫近了漳水北岸 , 所以邺城西城和北城的气氛特别紧张 , 城头上的篝火点得比较稠密 , 城外的火光更是若断若续地连成了一条线 , 升腾到半空 , 熊熊的成了一片紫红色 , 蔚然壮观 。
从洺州、磁州、涿州等地逃到长安的灾民和乞丐已经接近了五十万人 , 城里根本拥挤不下 , 大部分被堵截在城外 。
这些人就睡在城墙下 , 为了避免冻死 , 挤做一堆 。
饶是如此 , 寒风吹来 , 他们还是浑身颤抖 , 低低呻吟着、哀叹着、哭泣着 。 那些被母亲搂在怀里的孩子们管不了那么多 , 只管扯开嗓子肆无忌惮地哭着喊着 , 叫冷叫饿 , 撕心裂肺 。
每当这时 , 城里兵马司就会派出兵马巡逻 , 对他们进行管理 , 既有打骂 , 可能也散发些食物饼干、水 , 不至于让他们的哭叫声对城里的官民造成太大的恐慌 。
【历史故事】后汉时期,文党领袖和武党领袖之间刀光剑影的舌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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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实上 , 这种恐慌已经象传染病一样传到了中原大地每一个人的心里 , 包括远在京城汴梁的汉帝刘承佑 。
这天晚上 , 刘承佑在后宫和李太后一起用膳 。
整个用餐过程中 , 他都心神不宁 。
惭愧、愤怒、失落、沮丧……百味杂陈 , 伴随着下咽的食物在肠胃里搅拌 , 又涩又苦 。
这一年 , 他才二十岁 , 年纪太轻 , 资历浅 , 无人望 , 根本镇不住父亲汉高祖刘知远刚刚打造好就留下的这个大摊子 。
朝廷里的大臣各行其是 , 不把他放在眼里 。
这时的朝廷 , 文臣和武将之间互看对方不顺眼 , 分别以四个顾命大臣为领袖 , 分为文党和武党 。
顾命大臣中的苏逢吉为宰相 , 文臣之首;
杨邠、郭威为枢密使 , 史弘肇则是侍卫亲军都指挥使 , 这三人是军界中的头面人物 。
文党和武党之间 , 经常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闹得不可开交 。
苏逢吉私下里称武党的人为“跑腿的” 。
武党之人也看不起文党 , 枢密使杨邠常对人说:“治理国家只要府库充实就好 , 搞那些文教、礼乐都是虚的 。 ”
年轻的刘承佑恨自己没有能力把这四个人进行大力打压 , 以致他们的势力迅速坐大 , 极大地压缩了自己的生存空间 。
然而 , 就在这内忧未解之际 , 外患又来了 。
辽国重新拥立了新主 , 又屡屡南犯 , 如果再不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卫措施 , 不但邺城危急了 , 汴梁危急 , 大汉天下也危急了!
想到了这 , 他再也吃不下饭菜 , 三口并作两口 , 放下了碗筷 , 匆匆赶往文德殿 。
文德殿是他处理政务的地方 。
里面的案桌上堆满了这几天以来从前线发回来的危急战报 。
他微微地叹了口气 , 眼睛一闭 , 有两颗晶莹的眼泪从眼眶渗了出来 。
因为连日忧虑 , 连续几天睡不好觉 , 白皙的两颊 , 在几盏宫灯下显得分外苍白、憔悴 。
今天早上五鼓上朝 , 忙碌了大半天 , 午膳后下午一直在文德殿批阅文书 。
可是上午的文书还没批阅完 , 下午的文书又送来了几十份 。 忙得整一个下午都没有离开御案 。
更可悲的是 , 贵为天子的他是这样的劳累 , 他的臣子似乎却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慌乱 。
尽管大敌将至 , 城外烽烟连天 , 城内兵马穿行巡逻 , 但很多达官贵人的宅院中仍然过着笙歌沸腾、纸醉金迷的生活 。 他们对于入侵的辽军似乎并没表现出太多的担心 。
然而 , 后晋亡国的情景 , 就在四年之前 。
为了避免落到石重贵的下场 , 刘承佑只好加班加点 , 包揽了全部政务、军务 , 企图只手撑天、力挽狂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