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故事】先大人清白吏文国珍(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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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年间夷陵《文门谱略》手抄本（文斌宜民间收藏）
【【历史故事】先大人清白吏文国珍】文门谱中则三处有载：一则“国珍，字玉华，寿八十二，万历二十五年丁酉科中式，历长宁、荥经两县升雅州知州”；一则“数代至国珍，以丁酉贤书任四川长宁、荥经两县令，不肯束带事乡里上官者，拂衣归，以清白吏称”；还有一处则载：“国珍，先祖少子，以丁酉举人于楚庚戌副榜第三名，癸丑谒选得蜀之长宁。当边南疲瘠久废理，逋赋近万余莫可稽，先大人令一年，县有起色。名籍起，抚按才之曰‘恐地方负人也’ 。为调荥经，地小于长宁而地僻事简。先大人意甚惬，盖差有调繁之名耳，莅荥积俸近四年，列上考者二，搊按题晋雅州守矣。偶先大人同年吴伯琦者，以部推至，亦敝州人，搊按欲以候用靳之。先大人曰：‘搊按或可援地方与部争，而我辈同籍同里，岂宜以鼠吓见怀乎？’于时辛酉属。楚闱报至先大人，遂携印入省辞搊按曰：‘倦飞思还，荥经且敝履去之，何雅州为也。 ’还里，偕先母视于燕邸，以覃恩封翰林院检讨文林郎，己巳承乏南少司成（南京国子监司业）晋封承德郎，，己卯承乏南大司成（南京国子监祭酒）晋封朝列大夫，享年八十有二。例得请祭，以倥偬未遑也。生平好手录史书，所积不下千卷，家藏《烛光录》《圣学渊源补》等集，未及行，值兵火之余尚留什一，皆手抄。期为补亡续绍，每一回环汗于踵矣。 ”这段文字，连同接下的“母范氏”一段文字，束语后注书为“崇祯诰命” 。从其口吻来看，当系文安之的追述。大意是说：文国珍以丁酉（1597）举人的身份列为庚戌（1610）副榜第三名。所谓副榜是科举时代一种不同于正式录取的榜示，即于正式录取的正榜外，再选若干人列为副榜。癸丑（1613）年被选任为长宁（今隶属四川宜宾市）县令。是年，国珍业已五十六岁。长宁县地偏贫瘠，财政也久废，未交的赋税或逃避的赋税近万余而难查核。国珍知县一年，便有起色；有了政绩，也上提携的名册。旋调任更小的荥经县（今隶属四川雅安市），国珍任县令四年，又列上考二年。上考，就是官吏考绩列为上等，备擢用。盖在拟升雅州知州时，却遇上礼部推荐来的人，偏巧此人是同乡年谊吴伯琦。盖因巡按大人的戏辱，又适逢儿子中举的消息传来，国珍便交上官印，递上“倦飞思还”的辞呈回归故里，后还携夫人跑到京城去看儿子。其子安之正是天启元年（1621）乡试中举，次年中进士且点翰林，继由庶吉士晋升翰林院检讨。国珍以子贵受封，也有相应的散官之名。文林郎不是职官，而是个散官，相当于七品；承德郎是文散官名，明时为正六品。朝列大夫也是文散官之名，明为从四品。己巳是崇祯二年（1629），正是文安之复起之时，官授南京国子监司业（依古称为南少司成）。己卯是崇祯十二年（1639），正是文安之升为祭酒（即南大司成）之时。个中时间跳跃虽快，述事却也无虚。
有稽可考，清乾隆《东湖县志·选举志》的“乡举”表中有载：万历二十五年（1597）中举的仅有“雷思霈、文国桢、吴伯琦” 。这二人之中，雷、吴二人均有传记。同治五年（1866）《宜昌府志·士女传》亦载：“吴伯琦，字调阳，万历丁酉举人。初知雅州，吏治勤敏，风纪凛然，擢守石阡府，诚惠孚民，既去，民思之。退居于家，一介必严取与。 ”由此观之，吴伯琦是夷陵人，与文国珍同年中举，出任过雅州知州，不失为一个好官。当年文国珍与同年同乡的吴伯琦自无芥蒂，束带而归的原因是对上司或官场的不满。故谱载为“拂衣归，以清白吏称” 。
文安之称其父亲“生平好手录史书，所积不下千卷” ，可见其父是位书法颇有造诣者，也可谓藏书家。从只言片语中，亦可窥之，文国珍也有自己的著述，家中珍藏的有《烛光录》《圣学渊源补》等集子，惜未来得及印行就遭遇兵火之灾，幸存下来的也就十分之一，也都是手抄本。文安之有心让父亲的著作问世，却终未能得以实现，因此抱愧不已。是谓之“期补亡续绍，然每一回环汗于踵矣” 。补亡，犹如“亡羊补牢” 。晋束皙《补亡诗六首?序》谓：“所咏之诗，或有义无辞，音乐取节，阚而不备。于是遥想既往，存思在昔，补著其文，以缀旧制。 ”所作有《南陔》等“补亡诗六首” 。后以此喻诗文补缺。续绍，犹绍续，指承嗣。《国语·晋语二》谓：“天降祸于晋国，谗言繁兴，延及寡君之绍续昆裔，隐悼播越，托在草莽，未有所依。 ”三国韦昭注：“绍，继也。续，嗣也。 ”回环，指循环往复；环绕。语出《关尹子·四符》：“五行之运，因精有魂，因魂有神，因神有意，因意有魄，因魄有精，五者回环不已。 ”汗于踵，犹汗流至踵。意为汗出得多，流到脚跟。常形容极端恐惧或惭愧。出自《庄子·田子方》：“御寇伏地，汗流至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