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一年(206) , 曹操带军从邺城出发前往壶口征讨高干 , 以期彻底铲除袁绍势力平定北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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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冒着苦寒翻越太行山的途中 , 曹操写下这首太行吟咏的开山之作《苦寒行》:
北上太行山 , 艰哉何巍巍!羊肠坂诘屈 , 车轮为之摧 。 树木何萧瑟 , 北风声正悲 。 熊罴对我蹲 , 虎豹夹路啼 。 溪谷少人民 , 雪落何霏霏!延颈长叹息 , 远行多所怀 。 我心何怫郁 , 思欲一东归 。 水深桥梁绝 , 中路正徘徊 。
从东麓平原向西仰望 , 巍峨的太行山如一堵没有尽头的高墙横亘在眼前 , 无法绕行只能穿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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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的目的地——壶关 , 位于太行山中南段 , 此段多羊肠峡谷 。
浩浩荡荡挺进太行山 , 踏上的却是如羊肠一般蜿蜒曲折的狭窄通路 , 行军方阵只得四散打乱 , 艰难缓慢地前行 。 更让曹操感到头疼的是必须要“悬车束马” , 战车车轮被羊肠坂两侧的巨石严重磨损 。
山路难行 , 人马困顿 , 这对于刚从北征乌桓战场上退下来的曹操来说可谓是疲惫至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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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是秋冬之际 , 树木萧瑟 , 雨雪霏霏 , 嶙峋怪石更显狰狞 。 凛冽北风在山间呼啸 , 寒冷侵袭着包裹着将士们 。 放眼望去 , 山间百草凋零 , 生命隐匿 , 峡谷荒凉 , 野兽的呼号格外让人胆战心惊 。
冷兵器时代 , 人力对抗野兽只能肉搏 , 即将迎来大战的曹军为保存体力 , 只能百般小心地绕开虎豹熊狼 。
当人开始躲避野兽 , 流露出小心翼翼的情绪 , 饥饿的野兽便会试探性地接近人群 , 发出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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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亲身走过如此危险的山路 , 曹操笔下的太行山景能给人强烈的心理冲击 , 单是熊罴和虎豹雄踞在路边和山头 , 盯着行军大声嘶吼恐吓 , 便让读者如同置身险境一般心惊胆战 , 这是从未进入太行山的诗人们 , 只靠遥望和想象所无法真切描绘的 。
野生动物们频频出没 , 意味着山间人迹稀少 。 太行山大峡谷一段 , 湍急的流水不断切割太行山体 , 纵然出现了一些可供通行的狭窄道路 。
但是没有足够宽阔和肥沃的土壤种植粮食 , 自然少有人居 。 可以想象 , 除了兵乱年代的行军打仗或和平年代的贸易通商 , 羊肠峡谷必定无人定居 。 再加上东汉末年战乱频仍 , 更可想见山中生民之稀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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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把视角拉到高空俯身看去 , 纵深千米的蜿蜒峡谷之间 , 曹操带领着兵将车马奋力赶路 , 雪花纷纷扬扬遮挡了前方的视线 , 唯一生机却是饥饿的虎豹 , 在阴暗山间发出的阵阵恐怖吼叫 。
诗人曹操 , 仰头长叹 。 每每远征 , 心底便会生出许多感怀 。 他在感叹什么呢?在为何而怫郁呢?
【【爱历史】建安十一年,曹操带军前往壶口征讨高干,于太行山写下《苦寒行》】不是功业未建 , 不是壮志未酬 , 而是让每个人心头瞬间柔软 , 鼻间骤然酸涩的“思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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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领曹操竟然想要向东归去 , 可能是前路太过艰险 , 可能是身心太过疲惫 。 本应振作军心的统帅 , 却选择直言不讳 , 表达他的恐惧和思乡 。
前方要渡过一条深不见底的河流 , 渡河的桥梁或已经被淹没 , 或已经塌陷 , 大队人马只能原地徘徊另寻他路 。
天色渐晚 , 山间寒冷又加剧几分 , 想要找寻其他可行路线却迷失在暮色中 , 一路想要找村庄投宿却遍寻无果 。 天地苍茫 , 峡谷阴森 , 太阳的光线越来越微弱 , 饥饿侵蚀着士兵们的意志 , 马儿也渐显乏力闷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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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只能背着沉重行李 , 边走边砍拾干燥的柴火 , 选定一片宽敞背风的空地驻扎 。 年轻机敏的将士爬入山涧 , 拿刀斧劈开悬挂着的冰块 , 用火融化成干净的饮用水 , 饥饿疲惫的军士们便可以开始煮粥了 。
同为在外久征的将士 , 已经数不清多久没回过家 。 又是一个蜷缩在车底躲避风雪的夜晚 , 但风餐露宿远不是最可怕的事情 , 未知的杀戮和死亡摧残着一颗颗年轻的心 , 他们想念家人 , 思念故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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