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产导演”黄蜀芹:8部电影拍了20年,小题材抒发大感情( 四 )


拍摄《围城》 , 黄蜀芹有着自身优势 , 因为 , 她的父母都是30年代留学归国的知识分子 , 她父亲与小说中的方鸿渐是同年同月归国的 。 上世纪的20、30年代 , 父亲黄佐临先是在英国伯明翰大学攻读商科 , 后来又获得剑桥大学文学硕士 , 抗战爆发后回国 。
因而 , 她了解这个知识分子阶层 。 另外 , 她的中小学同学中也不乏上海洋小姐 。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人生积累” , 她对人物的把握才十分独到 。 比如 , 在她看来 , 方鸿渐绝不是一个花花公子或是钻营者 , 而是一位自由自在、不入流的知识分子 。
《围城》中有名有姓的角色有72个 , 黄蜀芹称之为“七十二贤” , 她要求演员的选择要做到几十年不后悔 。 重中之重当然是男主角方鸿渐 。 黄蜀芹看过陈道明在电视剧《末代皇帝》中饰演的溥仪 , 认为他的气质与方鸿渐有契合之处 , 最终以“你不演 , 我们就不拍了”“威逼”他接受了这个挑战很大的角色 。
苏文纨很难找 , 因为这个角色既要有高贵的一面 , 又要有俗不可耐的一面 。 黄蜀芹看过李媛媛演过的莎剧等舞台剧 , 认为她刻画人物的能力很强 , 有一种特殊的气质 , 因此邀请她出演苏文纨 。 最后这个角色被公认为选角到位 , 连钱锺书都大加赞赏 。
《围城》他们写了十集 。 每一集拍十天 , 还是双机 。 他们是用拍电影的劲 , 来拍这个十集电视剧 。 十天拍一集啊 , 现在两天半、三天!都在室内 , 把一堆一堆话给说了 , 这就是电视剧 。 黄蜀芹后来说 , 那时候他们不知道 , 他们实际上是用拍电影的方式在拍电视剧 。
执导《围城》时 , 原著的独特魅力迫使她从创作心态到创作方法都改变了以往的做法 。 《围城》让她想到“皇帝的新衣” , 她觉得 , 这部小说就是专门揭露人性弱点、处处讥讽装蒜的 , 因此她对演员的要求是 , 要直觉、即兴、鲜活的表演 , 不要假深沉、伪抒情 , 总之 , 别装蒜 。
他们在拍《围城》的时候 , 特别愉快 。 很多文化圈中人、名人甚至官员都来跑龙套 。 文化部副部长英若诚主动请缨 , 黄蜀芹分配给他三闾大学校长高松年一角 。 上海电影局局长吴贻弓出演方鸿渐的岳父周经理 , 与夫人张文蓉在剧中饰演夫妻 。 上海电影制片厂厂长于本正饰演政治家沈先生 。 张建亚接到黄蜀芹的电话 , 出演了诗人董斜川 。 饰演外文系主任刘东方的演员突然无法到场 , 王志华临阵顶替 。
由于资金的限制 , 没有同期录音 。 大家出于对钱锺书先生的敬意都非常认真 , 也都特别喜欢看那个小说 。 常常会有这种情况 , 拍完了一场 , 大家会集体鼓掌 。 比如就那个小寡妇骂街 , 骂李梅亭那些人 。 她用苏州话骂 , 拍完了以后 , 全场安静了那么几秒钟 , 然后全体人员热烈鼓掌 , 就觉得她演得太好了 。
正是因为这样的认真与努力 , 黄蜀芹版的《围城》 , 虽然只有短短的10集 , 却成为永远的经典 。
《孽债》也能动人心“低产导演”黄蜀芹:8部电影拍了20年,小题材抒发大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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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首老歌是这样唱的:
美丽的西双版纳 , 留不住我的爸爸 。
上海那么大 , 有没有我的家?
爸爸一个家 , 妈妈一个家 ,
剩下我自己 , 好像是多余的 。
这是1995年上海电视台播映的20集的家庭、生活、伦理剧《孽债》的片尾曲的头几句 。 当年 , 听首这着歌流泪难眠的上海有 , 如今已经老去 , 但是 , 那段魔幻岁月 , 却永远铭刻在老一辈上海人 , 乃至国人的心中 。
《孽债》的播映 , 创造了许多传奇 。 《孽债》播出时 , 上海电视台曾因播出“群星爱心演唱会”节目而把《孽债》停播一天 , 尽管事先电视台多次打出字幕向观众说明 , 但观众根本抑制不住强烈的收视渴望 , 不少人打电话询问电视台 , 并说明只要当晚播 , 再晚也没意见 。
为此 , 上海电视台当时不顾整整200万元的广告损失 , 将每晚播一集改成两集 , 首开电视台晚间电视剧两集连播的先河 , 这才让观众解了馋 。
《孽债》的播出 , 说它令上海万人空巷一点不夸张 , 其收视率也创下了当年的“上海最高”(创下了42.62%的收视率) , 与其同期播映的《三国演义》在其冲击下 , 由15%降为8.6% 。 《孽债》最终斩获得1995年“飞天奖”三等奖 , 及“五个一”工程奖 。
即使是时隔10年后的2005年 , 《孽债》被上海电视台以沪语重播 , 仍然引起追捧 , 收视率达到3.6% , 创下单日电视剧收视率的最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