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 ， 北京冬奥会迎来了闭幕 。
张艺谋又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
「天下一家」的烟火 ， 「折柳寄情」的送别……
都让无数观众热血沸腾 ， 动情于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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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具中国特色的表演 ， 也再次将总导演张艺谋送上热搜 。
「张艺谋太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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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谋 ， 71岁了 。
为了办好冬奥会开闭幕式 ， 可谓殚精竭虑 ， 拼尽所有 。
就在前几天 ， 张艺谋妻子陈婷 ， 才发过一篇长文 。
为我们描述了一个不顾健康、不顾家庭 ， 没日没夜疯狂工作的张艺谋 。
「有时甚至可以不睡」「临近开幕式最后几个月都是靠药在维持才能说出话」
「连续几天发高烧忽冷忽热盖两层被子 ， 白天工作量丝毫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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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谋多年来的劳苦功高 ， 大家有目共睹 。
但陈婷这番话 ， 也激起了人们不同的看法 。
有人说她表面上是心疼张艺谋心疼 ， 实际上却是为自己叫屈 ，
也有人说她矫情 。
如此盛大的活动 ， 张艺谋不做 ， 无数导演都抢着要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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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 ， 张艺谋一直都以低调、务实为人称道 。
再加上今时今日的地位 ， 根本不需要这样的小作文 ， 来卖惨博关注 。
人人都知道张艺谋辛苦 ， 但没必要将其摆上台面 。
张艺谋 ， 一生注定了是一个「不可救药的拼命三郎」 。
因为成就他的 ， 恰恰是这份「苦」与「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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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聊起华语大导演时 ， 会说姜文有才华 ， 李安有才华 ， 王家卫有才华……
但谈起张艺谋时 ， 却极少会将他与「才华」挂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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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谋从来不是天之骄子 。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 ， 他都是自卑的 。
年轻时 ， 他自卑于出身 。
因为特殊的家庭成分 ， 张艺谋从小就受到特别对待 ， 被人看不起 。
「我实际上是被人从门缝儿里看着长大的 ， 从小心理和性格就压抑、扭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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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年代 ， 家庭背景让他没有更多的选择 。
他在咸阳市棉纺八厂当工人 ， 一干就是七年 。
好在 ， 这期间迷上了摄影 。
人生看不到未来 ， 那就将一腔热血注入到兴趣爱好上 。
只要有空 ， 他就疯狂学习 ， 读书笔记抄了十几本 。
为买相机 ， 不惜献血 ， 好不容易买来一台海鸥牌照相机 。
直到后来他拍的照片登了报 ， 他才因此有了搞艺术的信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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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 ， 全国恢复高考 ， 时年28岁的张艺谋因为年龄超限 ， 无法报考北京电影学院 。
也是因为优异的摄影 ， 张艺谋被破格录取 。
只是有个条件：旁听两年 ， 不合格就退回原单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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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学校 ， 张艺谋依然自卑 。
一方面因为年龄大 ， 另一方面因为没有背景 。
同届的田壮壮、陈凯歌等 ， 都是出自影视世家 ， 在学校里自然也是光环加身 。
而张艺谋只有勤学苦读 ， 弥补各方面的不足 。
买不起摄影书 ， 他就直接手抄了20万字 。
家里没有设备 ， 就用生铁铸了个「摄影机」 。
没事就扛在肩上练臂力 ， 练习摄影机运动的推拉摇移 。
那时的张艺谋 ， 总有一种「随时可能被踢出去」的危机感 。
直到顺利毕业 ， 心里的重担才稍稍落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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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后 ， 张艺谋用摄影师的身份敲开了电影界的大门 。
一部《一个和八个》 ， 让他在业内崭露头角 。
时任西安电影制片厂厂长吴天明 ， 注意到了这个年轻人 ， 索性邀请他跟陈凯歌一起拍《黄土地》 。
当时正值炎热的六月 ， 张艺谋常常跟陈凯歌两人每天早上四点起床 ， 光着膀子讨论每个镜头的设计与安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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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 ， 张艺谋的摄影才华 ， 是公认的出众 。
但作为导演的才华 ， 却长久受到争议 。
比如 ， 当我们提到其他华语名导 ， 如姜文、李安、王家卫、吴宇森、侯孝贤……
几乎都能立马想到一个非常鲜明、统一的个人风格 。
而一提到张艺谋的电影 ， 脑海中能想到的就是大场面和强烈的色彩 。
【从全网骂到全国捧，今天聊聊张艺谋】除了摄影 ， 在其他方面上很难找到一种共通性 。
说好听点 ， 是风格多变 ， 不拘一格 。
说难听点 ， 是根本没有形成自己的体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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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 ， 张艺谋还有一个常常被人诟病的是编剧才华 。
《英雄》之前 ， 他都是只导不编 。
《英雄》之后 ， 开始参与编剧 ， 烂片也多了起来 。
这也说明 ， 早期的张艺谋在编剧方面畏手畏脚 ， 担心露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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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 ， 张艺谋只能用拼命的工作 ， 实现自己的不断输出 。
从第一部导演作品《红高粱》至今 ， 他以近一年一部的速度共导演了26部电影 。
这其中 ， 还穿插着两届奥运会开闭幕式 ， 数不清的歌剧晚会、宣传片等 。
如此高产 ， 在华语导演中 ， 无人能出其右 。
他曾这么说自己：
「我不能说我是中国最好的导演 ， 但我可以说自己是中国最勤奋的导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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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所有跟张艺谋共事过的人 ， 都对他有一个相同的评价——
「工作狂」 。
他可以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 ， 各种会议各种沟通 ， 几乎都能无缝衔接 。
张艺谋还会特意把手表调快半小时 ， 只为让自己变得更紧迫 。
「我们这一代人受的教育 ， 不会善待自己 。 回想我的经历 ， 一步一步碰上好机会 ， 可比我有才的多得是！假如我还在浪费时间、虚度光阴 ， 说不过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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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来 ， 张艺谋的成就非凡 。
现在提起这位「国师」来 ， 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夸赞 。
殊不知 ， 张艺谋过去挨的骂并不少 。
他不止一次跌入谷底 ， 谩骂指责更是伴随了整个导演生涯 。
早年间 ， 张艺谋拿了许多国际大奖：
威尼斯电影节两座金狮（《秋菊打官司》《一个都不能少》）、一座银狮（《大红灯笼高高挂》）；
柏林电影节一座金熊（《红高粱》）、一座银熊（《我的父亲母亲》）；
戛纳电影节一座评审团大奖（《活着》）；
奥斯卡最佳外语片3次提名 ， 以及其他奖项不计其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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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 在国际上一片赞誉的张艺谋 ， 在国内却遭到不少批评 。
有人说他的电影是故意抹黑中国、丑化中国 ， 是在迎合国际电影节口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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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英雄》上映 ， 很多人直接慨叹张艺谋江郎才尽 。
尽管它开启了我国大片时代 ， 却赢了票房 ， 输了口碑 。
有观众批评他丢了艺术创作的初心 ， 开始拍烂片 。
「空有阵容 ， 色彩华丽却空洞 ， 故事单薄不够曲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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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英雄》还算是毁誉参半 。
那之后的几部 ， 则是至今都未翻身的大烂片——
《十面埋伏》《满城尽带黄金甲》《三枪拍案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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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云集中外诸多一线明星的《长城》上映时 ， 有影评人直接写出了「张艺谋已死」这样的偏激言论 。
顶级的阵容 ， 顶级的制作团队 ， 却获得了豆瓣4.9低分 。
尽管《长城》开创了好莱坞用中国导演拍商业大片的先河 。
但依然掩盖不了它是张艺谋导演生涯一大污点这个事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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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期间 ， 还发生了轰动一时的「双张分手」 。
双张 ， 即张艺谋和张伟平 。
早年间 ， 两人的关系可说是「情比金坚」 。
合作出多部大卖的电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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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 张伟平开始干涉张艺谋的电影创作 。
两人多次产生激烈的矛盾 。
比如 ， 准备拍摄《满城尽带黄金甲》前 ， 张伟平将原定主角换成了周杰伦 。
在筹备《金陵十三钗》时 ， 执意加入倪妮与贝尔的床戏 ， 更将这个情节作为主要宣传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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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导演却无法掌控自己的电影 。
双张分手 ， 成了必然 。
之后的数年间 ， 双方更是打了无数次官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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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 比起电影争议 ， 真正引起舆论大爆炸的还是2013年的「超生门」 。
当时有媒体爆料 ， 张艺谋跟陈婷育有两男一女共三个子女 。
根据相关法律 ， 张艺谋一家需要缴纳计划外生育费及社会抚养费共计748.78万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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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 ， 舆论哗然 。
纵使是荣誉无数的「国师」 ， 也难挡大众的愤怒 。
之后 ， 张艺谋公开承认超生并向社会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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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意思的是 ， 在去年公布「三胎政策」后 。
妻子陈婷曾转发海报 ， 并配文「提前完成任务」 。
这样的调侃 ， 不仅又让人会想起当年那场疯狂的黑暗漩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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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发现 ， 张艺谋这几十年来遭遇的争议实在是太多太多 。
可是 ， 张艺谋却似乎从来不为自己作出任何解释 ， 也从不与人争辩 。
换作别人 ， 恐怕早就火上眉毛 。
比如当年《无极》上映时 ， 被网友调侃称《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 。
气得陈凯歌直接起诉视频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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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诸多争议 ， 张艺谋却始终做一个「沉默者」 。
除了电影 ， 他几乎从不把多余的经历放在与人纠缠、跟人解释上 。
无论是沸沸扬扬的「双张事件」 ， 还是后来的「超生事件」 。
除了必要的公开道歉 ， 他从不多言半句 ， 为自己辩解 。
这恰恰也让人们看到了张艺谋低调、务实的工作精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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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 ， 作为电影导演的张艺谋 ， 又多了个「史上第一位双奥导演」的头衔 。
诸多光环加身 ， 他依然不改自己「拼命三郎」的本质 。
从拍电影 ， 到奥运会 。
他始终是那个工作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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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 ， 张艺谋的低调、少言 ， 只是在面对媒体大众 。
在工作上面 ， 他身上总有用不完的精力 。
聊起工作 ， 总是手舞足蹈 ， 极其亢奋 。
就连张艺谋自己都「嫌弃」自己：
「话痨 ， 自己都烦死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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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拍《活着》的时候 ， 张艺谋边拍边改剧本 ， 就经常拉着主创讨论 。
当时的编剧芦苇 ， 常常因为熬得太久 ， 只能木呆呆地将张艺谋的话录下来 。
主演葛优则经常一边听 ， 一边连剧本盖住脸也挡不住呼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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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筹备奥运会开幕式 ， 张艺谋拿出了更严格的态度 。
在纪录片《张艺谋的2008》中 ， 他说过这么一句话：
「你一生可以拍很多电影 ， 你一生只有一次奥运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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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满城尽带黄金甲》时 ， 还兼顾在片场讨论奥运方案 。
开会时他还自己嘀咕：
「经常大家都睡了 ， 我一个人有时候还能出火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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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运不同于电影 ， 它要满足的是整整14亿中国人 。
两年多的筹备时间里 ， 他跟他的创意团队开了大大小小上千次会议 。
唯独张艺谋几乎一直保持着很亢奋的精神状态 。
别人甚至说 ， 两年里没见过他打哈欠 。
逼自己 ， 逼他人 ， 成了张艺谋的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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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开幕式最震撼的开场来说 。
最开始很多人都提议用鼓 。
但张艺谋死活不同意 。
因为在他手中 ， 鼓已经用到极致 。
没有新意 ， 还有点土 。
甚至拿出自己当年给万宝路拍的广告做反面教材 。
他曾说 ， 奥运会不能有自己的风格 。
不走老路 ， 不做自己擅长的事 ， 正是张艺谋一贯的「求新」态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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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 ， 张继钢提出的舞扇 ， 和陈维亚提出的剁枪 ， 接连被否 。
个个方案不断被否 ， 要么太普通 ， 要么不够好 。
以至于 ， 在最后即将走投无路的时候 ， 张艺谋依旧偏执地不用鼓 。
好在 ， 他幸运地找到了「缶」 。
多亏了这份偏执 ， 才有了最后大气磅礴的《击缶而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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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偏执不用 ， 也有偏执地用 。
比如纸的创意 ， 最初就遭到了强烈反对 。
因为考虑到技术、经费等多个问题 ， 实现难度太大 。
但张艺谋坚持不改 ， 硬着头皮带着团队 ， 攻克各种难题 。
多亏了这份坚持 ， 我们才得以看到那副惊艳世界的画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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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奥会期间的张艺谋 ， 也是同样的状态 。
只是跟08年不同的是 ， 这次冬奥会期间的张艺谋让人明显看到了疲惫的一面 。
毕竟已是71岁高龄 。
在彩排现场 ， 他一边面露难色 ， 一遍紧盯着彩排 。
还会趁人不注意 ， 往嘴里倒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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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止尽的加班 ， 更是常态 。
之前工作室就放出花絮 ， 张艺谋跟同事们淋雨在寒冷的夜晚彩排 。
如此高强度的工作 ， 总让人无意间忘了他已是年过古稀的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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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双奥导演」 ， 张艺谋会面临巨大的压力 。
还要做出更新更好的创意 ， 让全国人民满意 。
张继钢曾用三个词形容张艺谋：
「极其敏锐 ， 极其负责 ， 极其吃苦 。 」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张艺谋 ， 才有了两届无与伦比的奥运盛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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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奥会结束了 。
很多人说 ， 张艺谋导演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
其实不然 。
下个月的冬残奥会开闭幕式 ， 总导演还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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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谋还不能休息 。
他也不愿休息 。
只要他还有精力 ， 就一定还会为了工作拼到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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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最爱的导演黑泽明说的一句话：
「我的人生减去电影 ， 大概就等于零」
这句话 ， 放在张艺谋身上同样适用 。
虽然残酷 ， 虽然心疼 。
但 ， 这恐怕就是他向往的一生 。
他的苦 ， 亦是一种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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