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17年，一场春节同学聚会后，才惊觉飞向大城市和留在小县城的差别…

年纪渐长，越发感觉春节长假的一个作用，是“黏” 。
平日各奔东西，独走殊途，朋友圈里点个赞，就算“交流” 。
只有过年回乡，家长里短肉山鱼海后，往日的好友，才会主动地“黏”起来。
聚一聚，聊一聊。
远离城市喧嚣，抽空复杂人际。几杯酒下肚，真心，就“掏”了出来。
耳朵和几位高中知己，就难得地醉到凌晨，侃至忘我。
回家瘫倒床上，却格外清醒。
听着窗外响起的零星炮竹声，终于炸裂开“飞扬跋扈”的思绪。
其实，回家过年的你我之间，才隐藏着最为真实的城乡差异，和最为直观的时代今昔。
接下来，欢迎“对号入座” 。
也希望能为手机屏幕前的你，带来一点启发，一丝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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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大老胡：混在县城，安逸又枯燥
“你听，大老胡来啦” 。
每一次都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大老胡，被朋友们评价最多的，就是“能混” 。
读书时，以成绩论英雄，是县城高中的最大特色。
大老胡学习一般，但人气顶天，甚至和老师们都能称兄道姐。
印象深刻的是，当时被我们戏称为“不笑女巫”的政治老师，严厉得不行，谁见谁哆嗦那种。
另一班的数学老师，和大老胡有点亲戚关系。大老胡就打听到“女巫”的生日，拉着我去送贺卡。
我在教职办公室外放风，他趁没人时迅速跑进去，将贺卡夹在“女巫”的教案里。
一次晚自习， “女巫”把我和大老胡叫出去，温柔地夸我们理解老师辛苦，还送了两本习题集（虽然不想要）。
我一脸懵愣。
下课回家路上，大老胡告诉我，贺卡上一堆肉麻祝福后，也写上了我的名字。
所以，虽然大老胡只考上三本，但我们一致认为，他会使出各种劲，出去野。
谁知他最后的选择，却是去考公务员。
而且是“往回考”家乡县城的公务员。
大老胡的理由是，首先，省城或一线的公务员没把握。就算费大劲豁出去，估计也进不了“油水”部门。
其次，他妹妹成绩优异， “肯定是要走出去的” 。 “考回去” ，即可为妹妹提供保障，到时又方便照顾父母。
最后，大老胡如愿考进县城发改委。
因为部门负责的是对外经贸，坐享招商折扣，没过三年就买了房。
然后结婚生子，一路“领先” 。
人情社会的县城里，制度规则全靠边站，反而特别契合老胡“混迹江湖”的能力。
他将“闲不住”的父母也接到县城，在经开区旁一别墅里，开了个“王朝”酒庄。
不在正街，也不做任何宣传和活动，但生意火爆。
【毕业17年，一场春节同学聚会后，才惊觉飞向大城市和留在小县城的差别…】几无零售，全是厂商和机构成箱装车的接待购买。
前些年，大老胡的堂亲在县城边的镇上开了加油站，全程顺利，不过因为老胡“打了几个电话” 。
如今，大老胡已是副处级待遇，也是高中好友里，最频繁主动联系我们闲扯几句的那个。
比如路过肯德基，他会发一张照片：你看，县城也有的。
在当地“国际大酒店”开会，他会拍一个视频：你瞧，条件也不错。
当我表示羡慕，他总会接话：在外累了，就回来，有兄弟罩着你呢。
不过，他也总“埋怨”生活太过安稳，激情容易退却。
但每当我和他提及漂泊打拼的各种不易时，他又会沉默一下，笑称自己这样“枯燥”着，也蛮好。
02
小飞侠：冲在北京，痛苦但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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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飞侠是女中豪杰。
虽然身材娇小，但读书时就常拉着一票男生，陪她练篮球。
上课时，总风风火火冲进来；放学时，又风风火火冲出去。
小飞侠这一外号，便“应运而生” 。
眉眼间满是倔强的小飞侠，高二分科时就立志：不考上985不罢休。
可惜高考发挥失常，于是退而求其次，飞到北京去，进入一所211 。
专业不错，导师不错，大二时爱上的男友也不错，但她就是不甘心。
考上名校研究生，成为她的目标。
而男友为求稳定的事业编制和购房福利，未和她商量，秋招时决定远赴西南一家电视台做摄像。
然后也未征求她意见，父母就态度强硬地要求她跟随男友远赴西南。
“文凭啊，工作啊，都可以先放放，暂时也养得起你” 。
没有争论，没有争吵，小飞侠瞬间“甩”了男友。
用她的话说，就是分得“嘎吱嘣脆” 。
果然，小飞侠考上名校公费研究生，毕业后顺利进入一家国企任职法务。
一年后，小飞侠又果断辞职。
在她看来，虽然待遇尚可，但不能发挥所长。整天理理文件外，就是被要求陪陪领导。
而且公司在北京的最西边，比较“偏远” ， “根本看不到一个国际化都市的灯红酒绿” 。
辞职后的道路，并不顺畅。
很长一段时间，小飞侠甚至在一家主营小龙虾外卖的公司跑业务。
“衣着再光鲜，我也只是个卖虾的。 ”
真正实现理想状态，还是在近两年。
小飞侠终于进入一家知名律所，并师从一位在职务和经济犯罪领域举足轻重的律师。
小飞侠常说起在国企时认识的一位行政姑娘。
姑娘来自山西，家里特别有钱。父母托关系将她搞进帝都国企，还给买了房和车。
一通折腾，就当个行政。但她父母的考虑很简单，就是为了让她“安安心心地见见世面” 。
每遇艰难，小飞侠都会想起这位姑娘，然后“抓心挠肺”地“不服气” 。
如今，小飞侠依旧风风火火。一眼望去，全身上下都是干练。
她说挣扎在北京，有太多无法言说的痛苦。但只要野心不死，就会继续冲下去。
“说不定明年再聚时，我就已经很精彩了。 ”
但我觉得，她一直活得很精彩。
03
诗人张：辗转都市，自在且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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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夏天，诗人张发来一张照片。
路灯下，天桥上，一只狗安静地蹲在光圈里。
普普通通，但温暖非常。
我问：哪呢？
他答：广州。
才晓得他又从北京辗转到广州了。
此前，他还在上海和郑州生活过。
从图书编辑、文娱采访人员、旅游写手，到书店销售员、公益志愿者、打工子女学校的吉他教师，以及或许从没向我们提起过的职业，他都“玩”了个遍。
是的，每一个工作，他都定义为“玩” 。
但绝非混世不恭式的一曝十寒。
因为，他每一阶段的工作，都是兴趣所致，并会尽力做到最好。
高三时，我为了考上更好大学，下晚自习回到家，都会马上洗漱，抓紧时间再做一份题卷，看一页参考书。
诗人张依旧是慢悠悠地“玩” 。
比如早自习故意迟到。
这样就可以被罚站，被赶去教室外的走廊上背书。他觉得空气清新景色美， “特别好” 。
比如晚自习下课后，我们赶着回家，他却常钻进夜宵红帐篷，点碗麻辣烫或热水饺，边吃边帮兄弟们写情书。
才华横溢，所以特立独行。
他说，人生在世，短暂几秋，想去看见的，想去触碰的，太多。何必将自己捆绑在酱醋油盐，名利钱权里。
我特别敬佩他一直“在路上”的逍遥状态。
多数情况下，这种状态只存在于理想之中。
毕竟，一旦如此，就会被世俗批判为不努力，不上进，不恒心，不合群。
想必，这也是他总暂时落脚在都市的原因吧。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
我至今还记得，那一晚，大老胡拧着酒瓶，摇摇晃晃，对着诗人张唱着这首【假行僧】。
我问诗人张的下一站在哪里。
他说不知道。
但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他说，他应该会一直“藏”在都市里，因为只有“北上广” ，才能容得下一个特立独行的人。
04
想来高中至今，都是相识十年多的旧友了。
即使春节以后，又会回归到平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
但每每相逢，他们不同的人生选择，天差地别的生活方式，总能让我感受到，活得“明白” ，才是不枉人间走一遭。
就像大老胡，如果你顾家求安稳，扎根小县城，规避大风雨，为亲人撑起一片天，就是光荣。
就像小飞侠，如果你激情有野心，闯进大城市，历经大风浪，为自己搏出一条道，就是精彩。
就像诗人张，如果你叛逆爱自由，辗转都市间，看尽万花筒，为心灵寻得一道光，就是境界。
这些年，关于去大城市还是回小县城的争论，从未停歇。
要我说，别太过纠结于什么逃离，什么回归，扪心自问，你适合哪里，就去哪里。
因为归根结底，我们每个人，都只需活在自己的心里，而不是外人的眼里。
人生如饮水，冷暖唯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