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岁的著名血液学专家王振义一改“杀死肿瘤细胞时损害正常细胞”的疗法,引导肿瘤细胞“弃邪归正”,让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成首个可被治愈的肿瘤。为救更多人,他放弃申请专利,使得一盒药仅290元,且已纳入医保。这条热搜显示了医者仁心在世道人心中的分量。
在一些救命药价格高、药品谈判频频进行的背景下,一款救命药的廉价化,极为提振患者的信心。当人们发现,在专利权和患者生命权之间,王老选择了后者,直接促成药价的降低,不能不发出由衷的感叹。谁都知道,放弃专利申请,并不是一种惯例,而是一种“特例”,现实生活中少而又少。
应该看到,申请专利,不仅合乎规则也合乎情理,一款新药研制成功的背后,是不为人知的经济和人力成本。通过申请专利带来各方面境遇的提高,也是常见做法。同时,这也意味着研究者获得一份荣耀。
但救命药的问世,毕竟在无形中缠绕了成本、利益、情感。患者希望救命药别那么贵,人人可以吃得起;药企则希望特效药或救命药能有一个“好价格”。这两种心理都能理解。几年前的影片《我不是药神》,让公众读出了专利权与患者生命权于无声处“碰撞”的百般滋味。显然,能让两种愿望相对“协调”的重要路径之一,就是药品的非专利化。这取决于本可获得专利权的人主动放弃相应的权利。也就是说,这是一种超越研发成本逻辑的巨大牺牲。
就此而言,王老的选择,为临床科研者做出了示范——当然不是要让所有人都像王老一样放弃专利,这个要求也是显失公允的,而是学习王老淡泊名利的态度,以各种方式力所能及地惠及患者。
在医疗卫生领域,淡泊名利实在是高尚的品质。在被问及“为什么要选择在国际上公开,放弃专利”时,王老答以“我只想病人能好”。这是纯粹到极致的医者才能给出的答案。这些年,他获得的奖金超过千万元,几乎全部捐了出去;如此高龄,仍坚持每周查房;一生节俭,现在他还住在医院提供的单元房里……试问几人可以做到?以此观之,放弃专利申请,只是一位当世“侠之大者”的人生寻常一事。
而这正为我们带来这样的启示:在一个行业中立足的真正标志,是把公众利益放在首位。个体在专业领域中,通过努力奋斗,打开一片天地,获得物质和精神“褒奖”,这确实不容易,但这不应是最高追求。“段位”高低,往往在于有没有一颗心怀苍生的心。这样的启示,袁隆平先生也给过我们。
真正的“侠之大者”,在利益诱惑面前不动声色,在大道面前勇毅如一。而我们显然不能把“侠之大者”的道义选择视为高处不胜寒、常人不能也不必为的行为。作为平凡的行业从业者,我们应该从王振义、袁隆平先生们的诸多“寻常一事”中看到“我也能为”的机缘和价值。当每一个行业都充盈着心怀民生冷暖、我为人人的精神氛围,一个社会就能呈现出更高的幸福指数。
【 王老|视点丨院士放弃专利,对所有行业都是一个启示】 (作者 伍里川,摘自《红星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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