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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上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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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手》给人的第一感觉可能就是它的“小” , 所谓微观视角:一场宏大战争背景的小角落 , 一次“不起眼”的战斗 , 一群“微不足道”的士兵 ,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五班” 。 但是 , 这样的“小”又是以小见大 , 一滴水里见大海的 , 而且是在真实质感基础上富有传奇性的 。
【张艺谋新作《狙击手》“稳准狠新”,构建了“微观传奇”】抗美援朝战场上 , 中国人民志愿军不畏强敌艰苦卓绝的斗争中有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 , 很多电影都表现过 , 全局的、史诗的、战略战役战斗各个层面的都有 , 近几年重大主题创作或新主流电影也特别注意对这一题材的挖掘 。 另一个角度看 , 电影中“狙击手”的故事也不少见 , 似乎也有着某种范式:不论是《狙击手》《兵临城下》《美国狙击手》这样专门表现狙击手的作品 , 还是《红海行动》《长津湖》这样有狙击手作为重要角色的影片 , 在大的战争历史背景与空间转换中 , 个体的狙击手在多次战斗中积累、成长 , 与敌人的狙击交锋对决 , 经过漫长的等待 , 也有焦虑甚至是自我怀疑 , 最终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战胜敌人完成任务 。 《狙击手》确实也吸收了一些这样的范式和元素 , 但它更多的是在新主流电影和“狙击手”题材战争片这两种维度下的创新 , 一种结合了作者意识和类型感 , 兼具工业化水准与手工打磨质感的创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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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微观 , 一是视野的聚焦 , 如同瞄准镜里的事与世界;一是呈现的精细 , 又像放大镜下的人与人生 。 一部电影几乎只表现一次战斗 , 只塑造不多的几个个体人物 , 只处理一个主要实景空间 , 故事时间与银幕时间也很接近 , 但对这一时空下的人(五班的狙击手战士们 , 也包括敌人)和事(营救、对决、牺牲与胜利 , 包括敌人的为出风头设下的圈套和实力展现)进行了深入细致、步步惊心的挖掘与展现 , 可谓“螺蛳壳里做道场” 。 《狙击手》着力表现个体与群像 , 表现敌我之间没有消弭个体的团队较量 , 电影没有一般意义上的大制作、大特效、大卡司 , 但很好地“还原”了宏大历史缝隙中的真实性、在场感 , 构建出了一种“微观传奇”的可读性与崇高感 。
所谓传奇 , 既是题材打下的基础 , 也是电影创作者在继承中的创新 , 在笔者看来 , 可以集中用“稳、准、狠、新”四个字来概括 。 “稳准狠”是优秀狙击手的过硬本领 , 也是《狙击手》这部电影的过人之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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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戏剧矛盾构建和叙事节奏把握上“稳”得住 , 作品有所为有所不为 , 非常统一没有三心二意 , 删繁就简主干清晰 。 同时 , 敌我对决能形成真正的势均力敌的态势 , 情节演进犬牙交错 , 有递进有转折 , 环环相扣 , 不急于走向最终的胜利 , 反而充分展现了胜利来之不易 , 牺牲的惨烈与崇高 。
电影对时空环境的营造、战斗细节的刻画、人物形象的塑造等方面很“准”:服装、装备与战法交代得清楚又具有奇观性;不笑的班长与爱哭的士兵 , 自大而又狡诈的敌人 , 意志坚定又自我牺牲的侦察兵与五班的狙击手战士们一个个都立得住 , 观众也记得住 。
既然只讲一件事 , 那就要有一种挖得深讲得透的“狠”劲 , 《狙击手》在“高手对决”的氛围中 , 把斗争的艰巨性、残酷性营造得很极致 , 斗智斗勇要有本领有手段有团结 , 最后还是要比意志与信仰 。 刘文武的行为方式及一口方言 , 坚毅果敢的个性、大局观、自我牺牲精神都像极了一位侠客 , 但又是用革命头脑和家国情怀武装起来的侠客 , 同时他又是一位“师长” , 团结带领五班士兵 , 亲兄弟父子兵一般 。 大永则是一名有着明显人物弧光的战士 , 在这次战斗中的血红雪白中淬炼成长 , 传承了刘文武和五班的精神 。 这样的人物具有很强的戏剧张力和共情能力 , 在“中计—反击—救助—对峙—交换—牺牲—决战”的情节展开时、在动作戏与类似几次“点名”这样的文戏的有机结合中 , 转化成了这部电影的核心竞争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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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微观传奇被建构起来 , 有非常自觉的“创新意识” , 让人耳目一新 。 以“冷枪冷炮”运动中的战斗英雄张桃芳等人为原型的《狙击手》当然有史实的一面 , 但把狙击手对决中的“见”与“不见”、“小”与“大”、包括“冷枪”与“热血”的关系处理好 , 需要“虚构” , 更要勇于开拓新路 。
《狙击手》的作者性与类型感兼具且平衡 , 可读性与思想性融为一体 , 以小见大 , 以小喻大 。 一队人拯救一个人并为之牺牲 , 狙击团队战斗中的团结合作与相互支撑 , 为了更大的胜利的自我牺牲 , 这样战火中的青春成长与生死历练是在“棋逢对手”的框架下完成的 , 同时又是在“见招拆招”的细密过程中展现的 , 最终又是在惨烈的“残局胜利”中最终完并升华的 。 解救侦察兵的任务背后有获取情报的更深层的价值 , 情报与全局的关系凸现了这次战斗牺牲所具有的重大价值与意义 。 对手群像的塑造并不潦草 , 朝鲜小男孩这个角色的设置颇具巧思 , 这些不仅直面与反思了战争与人、家国之间的关系 , 还隐喻了意识形态冲突与地缘政治矛盾的内容 。
电影内外 , 在讲什么和怎么讲两个层面 , 《狙击手》可以说都通过聚焦(狙击瞄准/叙事策略清晰)、深耕(意志坚定本领高强/故事与影像叙事完整精细、工业标准与手工打磨)与升华(坚定信仰与舍身报国 , “点名”与“五班还在”/主题与价值上对优秀传统与新时代精神的承载与呼应、片尾翻拍致敬《上甘岭》“歌唱祖国”经典片段等)达成了这样的创新 , 让“一时一地一事”同样可以成为“高水准大格局上档次”的优秀作品 。 进一步说 , 《狙击手》或可以给我们这样的启示:新主流电影或重大主题创作并非一味求大 , 因为完全的整齐划一有走向空心化投机或僵化八股的风险 。 新时代主流价值观指导下的多元融合创新的生态和策略 , 有利于优秀电影作品不断涌现 。
(作者系上海大学上海电影学院教授、副院长)
稿源:(人民资讯)
【】网址:/a/2022/0204/020412404432022.html
标题:张艺谋新作《狙击手》“稳准狠新”,构建了“微观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