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是什么(程一电台)

序: 有人说在想要在城市里看到真正的彩虹,除了那些喷水车的缔造,就只剩下上帝的眷顾 。也许它是对的,她和他的彩虹故事,如果不是那个意外的来电,可能也将永远埋葬在风雨中……

安徽,皋城,梅山南路 。

深夜电台开播的音乐刚刚响起,一个电话就打进了电台,把我吓了一跳 。

“喂,你好!”我偷偷地关了广播的扩音器,因为我担心这是打错的电话 。

“嗯,你好,请问这里是夜半钟声电台吗?”电话的那头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带着委婉和羞涩 。

深夜电台开播了半年,还没有出现出现在这种情况,煽情的节奏我还没带起来,有听众却自己拨进了电话,我愣了几秒之后,又开了广播的扩音器,回答道:“你好,这位听众,这里正是每晚十一点半的夜半钟声电台,你……”

“嗯,我想讲个故事可以吗?”对话也许是内心里急切想把自己的故事告诉所有人,她都还没等我问,就自己发出了请求 。

夜半钟声电台一直都是以感情故事为基础,平日里除了我讲故事,就是听众打电话进来诉说他们的故事 。

“当然可以啊!听众们一定也都喜欢,你说吧,我们静静聆听 。”

我说完,便放了一首柔情的音乐,在等待电话里女子的故事 。

“谢谢!”

我稍稍缓了口气,端起身边一杯茶,茶是好茶,黄大茶,香气逼人 。

品着茶,我听着电话那头的女子讲述着属于她的故事 。



2008年,她还只是个女孩,喜欢诗也喜欢故事,自然也写诗也写那些凄美的爱情故事,只是她怎么也没想过因为喜欢诗文而喜欢上一个人 。

深秋,枫叶正红,适合思愁的季节,她收到了一封很长的信,一封字迹刚劲有力的书友信 。


电台是什么(程一电台)

文章插图
“秋月:你好,我叫在六安诗刊上看到你了的一首诗,内心里莫名地就想认识你,那首诗写得太好了,我读了很多遍,【当夜色微沉,你我彼此思念,在月落的一端,灯火昏黄,而在睡梦的那头,晨曦耀眼】……宏,2011年10月12日.”

信是写给自己的,这点女子很明确,因为秋月正是自己的笔名,然而写信的人他不认识,看着心里的情真意切,秋月最终还是决定给他回一封信,她收到过很多信,但这是她唯一愿意回的信 。

信是传达心灵的地方,后来的五年里,她和他之间在无声中写下了无数封的信,从书友,到朋友,直到知己,还约好了彼此相见的日子 。

等待相见,是秋月每日都在期盼的事情,然而真到了那一天,她却莫名的紧张了 。

2013年秋,彼此相约见面的那个日子,胭脂村村头的那棵老枯树,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就一直就站着一个人 。

那是秋月在等待,等待那个在部队第一次请了探亲假的李宏到来,虽然信里已经明确说了车中午才会到,然而秋月还是固执地在那里等,即使丢下了家里的农活 。

车确实很准点得到了,在村口卷起一阵阵尘土,些许是太久没下雨的缘故,那日天空一团久违的乌云既没有散去的准备,也没有要化成甘霖的意思 。

羞涩的秋月站在树后,背后两手低着头,涨红的脸像极了村尾挂树上的红苹果 。

他们“见”过,不止一次,“见”过无数次,自从彼此交换了照片之后,每夜夜深人静就是彼此相约会面的时间,彼此都想象着对方的所有音容姿态 。

车停了,马达的声音也停了,只是秋月却觉得一切都开始在动,因为她的心在动 。

“你好!”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比电话里的声音更加的磁性 。

秋月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到了一双擦得光亮的皮鞋,还有一双站着笔直的双脚,慢慢地抬头,终于见到了那个“熟悉”的人,黝黑的皮肤,刻画出清晰地轮廓,高挺的鼻梁,抬头挺胸,俨然是秋月心目中想象的李宏,秋月笑了,他也笑了,无声胜有声 。

那日胭脂村的小河边,一人在前一人在后,一首军歌一首山歌响彻那一方的小山村,五年的思念你痴痴地望,我憨憨地笑,只是初见却如一生的恋人 。

“你做我女朋友吧!”

这一天中,秋月唯一记住的一句话,她都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 。

这一天中,她也不记得都发生了什么,只记得火辣辣的额头上被人用温润的嘴唇触碰过 。

“记得,中秋,我到时再来看你!”李宏趴着车窗伸出头看着车外的秋月,深情地许着诺言 。

秋月含着泪目送着车离去,摆动的手直接车的影子都看不见了,依旧还不愿意停止 。

送别了李宏,秋月就希望马上就可以到中秋,从那一天开始就一直等待,也等待那次相见之后在心里彼此说好的事,“中秋等我去找你,到时我带你一起回山东,见我爹娘!”

只是谁又能想到,这一等等了个绝期,中秋李宏没有出现,直到一个月之后,一封来信让秋月泣涕如雨,鸟啼花怨 。
【电台是什么(程一电台)】
“我们分手吧,你我不合适……”一封长长的来信,秋月的眼里一切都是模糊的,只剩这一行字像一根针一样,一下一下地戳痛着她的心 。

后来秋月回了很多信,只是再也没有了回音,因为她不相信李宏会如此绝情,彼此相处五年,难道说分手就分手,秋月不相信,她也打过电话到部队,只是部队的回复是他已经复员了,只是即使如此她依旧不愿意放弃,就像五年前一样,相信李宏还会回来,她一等就又等了五年 。

五年又五年,曾经相爱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而她也30岁了,眼看着渐渐衰老的父母以及村里人的指指点点,她没有选择嫁人,却选择领养了一个孩子 。

“主持人,你还在听吗?”故事讲到这里,电话那头的女子提醒了一个电话这端的我 。

“我在,你的故事很悲伤 。”电台广播台前的我含着泪,声音呜咽 。

“对不起,我不该讲这样的故事的 。”

“不,我应该谢谢你,你的故事很动听,你想听故事吗?我也有个故事 。”

“真的吗?那你讲,我听 。”

此时的我全然忘记了自己还是个主持人,我也成了听众,成了那个讲故事的人,我的故事是一个关于他的故事……



很多前以前,有一个他爱上了一个女孩,他们也彼此写信,偶尔通着电话 。

他们相识相知相爱,相见也成自然而然的事,诉说着彼此的衷情,道着梦想 。

他的记忆里那天久违的雨突然而至,雨后还升起了彩虹 。

“你看,那有彩虹,哇真美 。”那个女孩对着远处山头雨后的彩虹兴高采烈地欢呼 。

“是,真美 。”男孩的眼里却只有女孩的身影,他看见了人间最美的风景 。

“你看哪呢?,那里!”女孩的脸通红着,手里还不停地指着彩虹的方向 。

“如果可以,我愿意做那片彩虹,而你就是那彩虹上的天使,我陪你一辈子 。”

男孩磁性而温柔的声音钻进了女孩的心里,女孩抬头看着男孩,眼底的泪莫名的涌了出来 。

男孩慢慢地靠近了那个女孩,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留下了一句话,“你做我女朋友吧!”

女孩低下了头,羞涩地抓着衣角,山头的彩虹也悄悄地隐退一丢丢,女孩没有出声,只是使劲地点点头 。

男孩笑了,笑得很开心,那一天是他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 。

他们约好不久的将来,会再次相见,只是约好的不一定就能成真,一次例行的体检,他被检查出一种不可预知的疾病,可能死亡也可能残疾,康复的比例为20% 。

他犹豫了很久,终于给那女孩写了一封信,信纸上有着斑斑点点的泪痕,上面写着"曾经相爱也许只是过眼云烟,而今日才知道你我并不合适,我们分手吧,诀别无期,望自珍重……”

后来女孩回了很多信给他,但他始终一封都没有回,他还交代着在一起的朋友帮忙隐瞒着这个事实 。

只是命运总是那么神奇,又那么的无情,很多年以前,男孩通过自己的不断努力,与疾病抗争,终于没有倒下,只是双脚没能再站起来 。

时间很漫长,思念也很漫长,男孩终于还是没给忍住对女孩的思念 。

有一天他跟我说:“妹妹,要不你带我去一趟她的家乡吧,我不见她,我只想看看她是否过得好 。”

后来他真的去了,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笑了,满脸泪花地笑了,他看见了那个女孩已经成了别人的爱人,因为女孩身边多了一个小孩,小孩喊她妈妈 。

“主持人,你……他,他在哪里?”

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广播那一头的电话便传来了一句哭泣撕喊声……

他们

石鼓寨,秋月阁,黄大茶的香味从我们刚靠近的那一刻便扑面而来 。

我和秋月约好的日子,也就是那晚电台之后的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相见了,我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带她去找我故事里的他 。

秋月阁,以人命名的小木屋,在这里他生活了八年,也许也正是因为山清水秀,他的病居然一天一天慢慢在康复中 。

等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正拄着拐杖走在院中,朝着胭脂村的方向痴痴地望着,我知道这是他每日清晨必做的一件事,他曾经跟我说过,那是他心的方向,不管自己如何,她好就好,绝不后悔 。

“宏 。”秋月忘记了所有,咬着牙齿,泪花飞溅 。

院里的他颤抖着,转过身,凭着记忆里的声音,他看见了那个只在梦里经常能见到的人 。

我知道,我该悄悄退后了,该把时间留给他们了 。

转身离去,我不想打扰他们的相见,石鼓寨的雾气腾飞,太阳在山头也悄悄地升起,一条美丽的彩虹宛然出现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