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故事 陈冲(我们都要好好的主要讲什么)
导演手记
本集导演金翔
《流动的中国》项目正式开播,我们整个导演组松了一口气 。两年前,同样都是九月上旬的时节,我们出发前往新疆阿勒泰拍下了哈萨克族牧民布列斯别克的迁徙故事,用来自边疆天然牧场里的一份“珍珠”开始了流动之旅(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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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关于天然牧场的回忆
都在这满地羊粪球里了
时间来到2021年,时长达两年的制作播出过程中,我心中时常蹦出这样的一个问题:家乡用这三个故事来表达,够吗?
回想到甘肃民勤的故事 。我曾拍摄在沙漠种梭梭树的马俊河 。种树原因非常简单:保卫家乡 。
现在被称为家乡卫士的他在刚刚返乡时曾被别人嘲笑:大城市回来的怎么搞起种树了?
马俊河不理这些流言蜚语,他对我说,小时候民勤有一条大河,到了丰水期,河里都可以钓鱼游泳 。长大后他有一年回乡,同样的位置,他只能找到一条小水沟,“家都要没了,还管得上是做生意体面,种树没面子?”
这是马俊河的家乡逻辑,家还在,故乡就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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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情的沙漠确实需要这样一份
特色的西瓜泡馕解渴充饥
也回想到在进博会期间拍摄的一位意大利人菲利普 。从小对东方文化感兴趣的他大学毕业论文就写的是中国的商业研究 。一毕业就离开了意大利,来到了亚洲,几经周转,最终在中国工作了11年 。他说,每到一个地方,他都要说服自己,融入这里的文化,就好像自己是这里的土生土长的人,这样才能够享受当下的生活 。
这是菲利普的家乡逻辑,他活出了“错把他乡当故乡”的意境 。
看似两种不同的家乡逻辑,在聊起家乡时,他们脸上露出的是同样自豪的笑容 。沙漠的羊肉、意大利的足球都是他们心中家乡最拿得出手的话题 。
这让我更为困惑,关于家乡的故事很多,但情感却如此一致,应该如何展开呢?
直到2020年的疫情发生,我们来去武汉,插播了一出《人间世》抗疫特别节目 。直至世界变革,人们的生活已经不可逆地进入了疫情时代 。
一切的情感都被病毒打断,回乡变成了闯关,就地过年成了对家乡最好的祝福 。这才让我对家乡的故事有了更多的思考 。
任何关于家乡的故事都应该和生活密切相关 。桃子垭口的村民的迁徙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却也难逃离乡的哀愁;林海莹的返乡说是逃离城市也不为过,折射出的是一代打工人的心酸;复旦毕业、哈佛留学的周春应该是“衣锦还乡”的最好载体,却囿于垃圾分类这样一份不太体面的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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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在这样真实复杂的故事里,关于家乡的情感质地才显现了出来 。返乡抑或是离乡、体面抑或晦暗的选择都难以被准确定义好坏 。
或许家乡的故事不重要;是否能够有能力造福家乡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始终心怀故乡,奔跑向前 。
回到开篇那个始终困扰我的问题,三个故事、一群人,当然无法承托起“中国”、“家乡”这样宏大的词汇 。但在这样的一个时代,这些故事和人能够给予我一个观察当代中国人的窗口,让我有机会记录下他们奋力生活的印记,这对我来说已是一件幸事 。
毕竟,这些无论身处何方、去向何处,却始终对生活充满着热切盼望的人,才是流动的中国带给我们感动的源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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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广播电视台纪录片中心
【家乡的故事 陈冲(我们都要好好的主要讲什么)】范士广工作室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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