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滨江非法集资（粉丝集资行为定性） _滨江

都市快报

Author: 采访人员林苑苑摄影采访人员毛若皓编辑童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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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山瓜沥镇又恢复了两个月前的平静。

一周前，《创造101》决赛在瓜沥文体中心录制，这里的街道和马路被能见的粉丝热情挤满——粉丝排起了超过500米的队伍、旁边的大楼外墙挂着巨幅喷绘海报、到处都能见到各路粉丝的应援物（粉丝为支持偶像做的事情，都叫“应援”）。街对面瓜沥商业中心的工作人员说，“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平时这条路上连车都没有停满过。”

在杭州姑娘宋晶晶的口中，瓜沥是个“从来没来过的乡下地方”，但为了追逐自己Pick（选择）的爱豆（idol的谐音，即偶像），她在瓜沥雨中排了6个小时的队伍，在现场流下了眼泪。

这一档叫做《创造101》的偶像女团养成节目在掀起盛大的狂欢后落幕，最终，11个突出重围的姑娘组成“火箭少女101”女团成功出道，在这当中，粉丝不仅是追随者，更是这场狂欢的推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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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见钟情了，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女孩。”

在《创造101》的众多小姐姐里，宋晶晶pick了吴宣仪。

宋晶晶说自己追女团是个意外，刚开始看节目的时候，她也想不到自己会如此疯狂，觉得这个节目“适合吐槽” 。但吴宣仪在一曲《我又初恋了》中的表演触动了她，舞台上的宣仪不管在哪个位置都太耀眼，“突然就一见钟情了”，“努力、上进、像个小天使，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女孩” 。从此，宋晶晶开始追节目，在网上找到和自己“志同道合”的组织，加了应援群，正式开始追星。

接下来，在节目播出的两个月里，宋晶晶频繁往返于下沙（学校）和萧山（节目录制地），“接小姐姐上下班”——选手们从酒店到节目录制地，有几百米的步行路程，这段路，就是前线的粉丝们“接送上下班”的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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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们上下班的时间并不固定，有时候上午七八点，有时候下午一两点。”在前线的粉丝们每天一等就是几个小时，常有扑空的时候，“有的粉丝蹲了两三天，只见到了爱豆几秒；有的长期在前线的学生粉丝，是翘课大半个月来的。”

但去的多了，宋晶晶也摸出了一些门道，“我会根据网上公开的前一天行程安排进行合理猜测。”如果前一天节目录制到凌晨一两点，第二天可能在上午9到10点出门上班。

一开始，宋晶晶是一个人去“接送上下班”，后来在现场认识了其他粉丝，开始抱团，“大家粉同一个爱豆，亲密度马上就来了。前线应援很艰苦的，没事的时候大家就只能在路边坐着。”

“接送上下班”能做的事情很有限：小姐姐喜欢喝奶茶，粉丝们就会每天会带几杯去；给爱豆加油打气；送点小礼物。“与爱豆保持一定距离”是前线粉丝们约定俗成的规矩，不能与爱豆有身体接触、不索要签名。“有些新来的粉丝不知道规矩，冲到酒店去要签名，我们会上前阻止，多次拦不住会在网上把他们曝光出来。”

对粉丝的热情，爱豆也会给予“认证”，这也是粉丝们的动力源泉。“一个同行的粉丝，从安徽来，几乎每天都在前线，她的作息也几乎和小姐姐们一致，困了就在录制大楼门口打个盹。她给宣仪送了一顶帽子，后来就在上班路上看到宣仪戴着。特别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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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们学校体育馆一样小的地方，却来了这么多人。”

并不是所有的粉丝都能见证爱豆的出道，宋晶晶很幸运。

决赛现场有多火爆？6月23日晚，《创造101》决赛在瓜沥文体中心录制，宋晶晶说“小得很，跟我们学校体育馆差不多”，公演没有公开售票，大部分粉丝的票都是靠各种抽奖活动获得，现场黄牛开出的门票价格在2000元上下。

偏于一隅的瓜沥，当天的户外广告位空前紧张。以瓜沥文体中心为原点，周边1公里以内，所有能挂海报的地方就没有空闲的，连旁边还没装修好的大楼外墙上都挂着杨芸晴3层楼高的巨型喷绘海报。瓜沥商业中心商场外也挂着Yamy和孟美岐的喷绘海报，工作人员告诉采访人员，“租给同一个客户的，后来挂了好几个选手的海报。（喷绘海报）正门两块小的一块大的、侧门三块小的，一天2万元，外墙屏幕一天1万元。旁边文体中心、居民楼的外墙是别的价，还有停在路边的流动广告车。”

宋晶晶在决赛前一晚提前到现场踩了点，当天下午1点到现场领了一圈应援物，1点半开始排队，19点多才正式进场。那天下起了雨，宋晶晶在前排粉丝的伞下站了6小时。内场区是没有座位的，前排站位先到先得。所以换好票，大家就开始排队上厕所，直至深夜12点结束都不敢离开去厕所。最后，宋晶晶在内场粉丝区第一排看完了整场决赛，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101》的选手里，最小的02年生、最大的89年生，96年生的宋晶晶却说自己追女团是突然的“母爱泛滥”，“孩子们太不容易了，妈妈爱你” 。他们称自己为“亲妈粉”，像母亲一样宠溺着爱豆，不带情欲色彩，支持偶像正常恋爱。其他类型还有“姨母粉”“女友粉”“姐姐粉” 。

说到为什么对追星有这么大的执念？宋晶晶说是被这些差不多年纪的小姐姐小妹妹追逐梦想的勇气和行动所打动，“我们这样的年轻人，心中也会有这样那样的梦想，因为各种原因选择了按部就班的生活，在同龄的爱豆身上看到了追逐梦想的勇气和承担。你不能因为你身上没有、你身边没有，就否定她（吴宣仪）真实存在的美好。”

“每天一杯一点点，宣仪出道快一点。”

为了让吴宣仪出道，宋晶晶花了钱。

这些钱主要用来给爱豆投票和买礼物，“零零碎碎加起来两千多块”，但在粉丝中，她属于花得非常少的，“那些站子（明星的应援网站）的站姐（开站子的女粉丝）、氪金（花钱）大佬一出手就是几十万。”

《创造101》的规则，要让你的爱豆最终出道，就要靠真金白银给她们投票。在吴宣仪的粉丝群里流传着一句话，“每天一杯一点点，宣仪出道快一点”，意为每天省下一杯奶茶钱来给爱豆投票，她就能离出道更近一点。一开始，宋晶晶每天在腾讯视频上给爱豆投票，后来她发现，这样的方式效果并不佳，“每个普通用户每天可以投11票，买会员定制卡可以投132票。如果我买了20张卡，那我需要每天切20个账号去投票，大部分粉丝没有这样的时间。”于是她把钱给了爱豆的粉丝后援会，后援会组织的有时间的粉丝成立“打投组”专门给爱豆投票，把粉丝的投票钱利用最大化。

上一个掀起粉丝狂潮的养成类综艺是《偶像练习生》，20强选手李希侃的一位“姐姐粉”告诉采访人员，“到最后的投票阶段我没有时间了，直接花钱的。买了30000个账号，找了150个人干活，一人分300个，一票1毛，一天30000块，连投了七天，加上买账号的钱，花了25.5万。但这都不算个啥，他粉丝集资都是上百万给他直接买定制卡。”

“三十万，换得你第十出道，我愿意，以后请多指教。”这是《创造101》决赛直播当天，一位粉丝为了帮助傅菁赢得出道位，在最后时刻狠砸30万后发的微博，同时他还晒出了自己的银行存款余额。在出道位点赞排名中，傅菁一度排在11名、12名，因此有人认为，正是这最后的30万，帮助傅菁成功出道。

除了傅菁，当天C位出道的孟美岐粉丝在owhat（明星集资App）上的公开集资金额就超过了1200万。有媒体统计，截至决赛当天，101整体粉丝公开集资达到4453万，加上未公开数目以及各种私人集资，实际总数预计超过5000万。

“现在的追星门槛太高了，我要跑路了。”

在决赛前3天，宋晶晶在朋友圈发了一条预告“距离我结束真情实感搞创（泛指所有追《创造101》节目粉丝的行为）还有3天” 。两个月的追星，让宋晶晶有点疲惫。在此之前，她也不知道，“原来要追一个爱豆的门槛这么高。”

宋晶晶的上一次追星的疯狂行为，是在上海迪士尼为《复联3》通宵排队，“40个小时没合眼” 。但比起搞创，她觉得那只是“体力上的付出” 。“我以前的追星经历都很‘佛’（指随意），买买专辑海报听听演唱会。没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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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晶晶所指的花里胡哨的东西，是指现在为了给爱豆应援，都会成立专门的粉丝组织（后援会），大家分工明确且专业，会分为集资组（在明星集资平台上为爱豆集资）、数据组（分析爱豆在各大社交平台的数据）、轮博组（通常指粉丝狂转偶像相关的微博，制造出数据泼天的流量效果。）、控评组（即操控评论，把微博上好的评论点赞回复使其上热评，不好的评论就要么不搭理要么举报使其避免出现在前列）、美工组（高频率为爱豆制图曝光，增加其曝光率）、打投组（为爱豆投票）等等，俨然一个专业公司。“没点技能还进不了这个圈。”

应援力度的大小直接决定着爱豆的星途，当下的粉丝深谙这个道理。所以为了让爱豆一直留在舞台上，粉丝们不惜花费重金应援来证明爱豆的市场价值，以此来倒逼经纪公司及市场给爱豆提供更多的资源。

【杭州滨江非法集资（粉丝集资行为定性）】“我要跑路了。”决赛结束后，宋晶晶决定不再追逐11个少女组成的“火箭少女101”，而这两个月的搞创经历，她说“算是给自己青春的一份纪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