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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这种理解和共情能力传到电影中 , 我们却对真实世界丧失了兴趣 。 因此 , 混淆真实与虚构哪需要什么“元宇宙” , 这个趋势早已开始 。
其实 , 反派最为丑角化的作品 , 大多是给小孩子看的 。 比如《蓝精灵》中的格格巫 , 《喜羊羊与灰太郎》中的灰太郎 , 《宠物小精灵》中的火箭队 , 《熊出没》中的光头强 。 那么现在回头想想 , 我们对国际政治中对手的设想 , 是更像这些动画片角色 , 还是更像当下影视剧中的“性格反派”呢?
在这里你应该明白了“低幼化”的意思 , 我们对于真实世界的想象 , 已经下探到十岁以下小孩子的地步 。 这其中的原因也是简单的 , “丑角”是最无害的反派 , 无害到你不需要多做些什么 , 他的愚蠢甚至可以让他自取灭亡 。 如果我们的对手是个丑角 , 则结局已经注定 , 我们现在就可以提前庆祝胜利了 。
一个孩子只能以此种方式理解社会 , 构造反派的原因 , 是他尚不具备对于人际危机和风险的理解能力 , 另一方面也是诉诸于父母对孩子的保护 。 因而在这样的背景下 , 孩子能够理解的唯一“危险” , 就是一种毫不真实的 , 甚至会自取灭亡的丑角形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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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宝可梦》1997
人稍微长大一点 , 就会明白真实的情况往往复杂得多 , 但很可惜 , 这个复杂性被另一个极端替代 , 就是强大而完全失德的对手 。 正如很多人闻资本而色变 , 谈到商业就只想到贪婪与欺骗 。
不难发现 , 我们想象中的对手要么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战胜的“丑角” , 要么是实力强大而毫无德行的“恶徒” 。
“恶徒”就是一个拒绝长大的孩子对世界的想象 。 当他发现那个“丑角”没有自动瓦解 , 竟然还持续地进行着对自己的压迫和侵害 , “恶徒”就是他唯一可以理解的东西了 。 这种的世界观 , 是我们看多少复杂的反派电影都无法改变的 。
03.
硬币两面:丑角与媚俗
一种简单的思路我们还是有所感受的 , 那就是宣泄的需要 。 压抑的人更倾向于宣泄 , 这是真实的情况 。
我们将轻松战胜丑角 , 这当然不是这个时代的全部颜色 , 但确实构成了社会生活中非常显著的一种疯狂与放纵 。 另一方面 , 社会被理解为困境重重和暗无天日的 , 这种矛盾性一直是最近几年社会分析的重要问题 。
从丑角与媚俗的二元性上 , 也许上述矛盾可以获得一种理解的方式 。
我们当然时时刻刻面对着一种不加节制的“崇高主义” , 每一天 , 传媒环境和生活中都充满伟大和崇高之物 , 以崇高填充今日的虚无和无价值感 , 无疑是一种最简单的讨好 。 这接近昆德拉所定义的“媚俗”的本意 , 一种由确定的、单向度的世界观所设定的美学 。 不把今天的公共言论设想为一种智性言论 , 而仅仅设想为一种拙劣的美学模拟是大有帮助的 。
媚俗带给我们一种无可置疑的崇高和激动 , 一种极端确定性的“终极对抗” , 这在我们过去数篇讨论“敌对”的文章中都有所涉及 。 我们之前提到过这种“剧本”的特征 , 一种悲情的 , 又充斥理想的战斗 , 要么得到一个全新天地 , 要么陷入一种源自历史幽暗深处的恐怖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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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裁者》
这样的框架帮助我们理解国际关系、劳动与生产、性别、族群、技术冲突 。 这是今天的媚俗剧本 , 是一种被过度夸大的矛盾和悲情 , 在这里面没有诙谐与从容的藏身之处 。
因此我们上次言及的剧本 , 即站在不同的身份(亲子、性别、族群、国别)的一套敌对和危险模式 , 这种危机四伏的焦虑之反面 , 就是一整套“丑角化”的审丑技术和路径 , 作为我们媚俗世界观的宣泄 , 它们互相加强着 。 在媚俗的那一面 , 这种深刻和认真 , 理想和悲情有多虚假 , 反过来这一面的轻松和诙谐 , 也就显得多么可悲 。
经过前面的论述 , 如果你依旧相信你身上没有审丑的痕迹 , 那么这里谈及的媚俗 , 则是每一个具有基本真诚的人 , 都会从自己身上发现的 。 你每享受一分媚俗 , 也就会同等地享受一分审丑的扭曲快乐 。
稿源:(看理想)
【】网址:/a/2021/1117/111G20Q062021.html
标题:“懂王”之后是“睡王”,人们为何热衷于制造“丑角”?(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