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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舞台上看到屏幕或摄影机 , 已经不是一件新鲜事 。 如果我们追溯中国当代剧场中影像的使用 , 可以上溯至20世纪80年代如《原子与爱情》中的幻灯与多媒体 。 进入新世纪以来 , 随着外国剧目的引进 , 尤其是2014年“林兆华戏剧邀请展”上凯蒂·米歇尔(KatieMitchell)的《朱莉小姐》和2017年乌镇戏剧节上《影子(欧律狄刻说)》的演出 , 戏剧与影像的结合 , 成为启发国内戏剧创作者多元实践的一条创作道路 。 然而伴随这一现象 , 也产生一些疑问:当戏剧与影像同时在场 , 剧场的独特性在哪里?尤其是面对更熟悉于此 , 也更加追求交互和沉浸体验的观众 , 舞台上的屏幕能为戏剧带来什么?而剧场自身又能做什么?最近上演的几部作品带给我们一些思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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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京十五日》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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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剧照
屏幕与剧场时空的超越
舞台上的屏幕、表演中的影像 , 我们最直接的联想 , 无疑是其可以拓展剧场时空的限度 , 获得超越感 , 然而这往往也是观众最容易不满足的地方 。 近日第五届老舍戏剧节期间演出的《两京十五日》 , 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
马伯庸以《明史》中有关朱瞻基40字的记载敷衍成书 , 讲述了太子朱瞻基视察南京遭遇爆炸 , 又赶上父皇病危 , 于是必须在15天内赶回京城继位 , 以避免朝政的混乱 。 原作小说近70万字的容量 , 以150分钟的时长搬上舞台 , 如果为这个改编难度做一个直接对比的话 , 那就是我们熟悉的《雷雨》 , 8万字左右的剧作 , 全部演完至少需要三个半小时 。 除了情节的删减重组 , 为《两京十五日》改编难度增加挑战的地方 , 在于小说中的情节内容与角色经历 。 就故事来说 , 可谓目标明确 , 情节跌宕 , 人物关系复杂 , 然而 , 人物在情节中的时空移动 , 不是攀高墙就是乘渡船 , 几个角色长途跋涉 , 浴火溺水 , 这些若是交由镜头 , 视听语言不仅不是难题 , 而且大有制造奇观的可能 , 但是对于剧场 , 这显然非其所长 。
以长篇小说改编而成的舞台剧 , 原作中场景的转换和时空的跨越 , 或交由转台的使用 , 如《平台的世界》;或辅以叙述者 , 如《一句顶一万句》;再或就是影像的参与 , 如《两京十五日》 。 高志森导演的舞台上 , 立有三块巨型屏幕 , 用以交待角色所遭遇的爆炸 , 或是骑马奔腾、落水挣扎等场景 。 这看似解决了舞台上难以呈现、却又是小说中的关键情节 , 但是观众会觉得满足吗?就观演反响与效果而言 ,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 即使暂且将情节取舍与改编立意搁置 , 也有观众在华丽的视听语言叙述中感受到了作品的“贫穷” 。
戏剧舞台的时空限制 , 一直是其相较于电影艺术的弱势所在 , 但如果只是简单地将屏幕作为解决“舞台无法呈现”的方式 , 那未免显得过于简单 。 如何呈现这些难以呈现的时空场景 , 只要我们回到戏曲 , 这个问题就会变为“不成问题的问题” 。 不难联想 , 自古老百姓爱看的三国戏、水浒戏 , 都有不少大幅度的时空跨越或是两军对垒的战争场面 , 然而一旦有了“程式” , 演员以身体、唱腔构建起与观众的契约 , 也就获得了彼此情感的交流与联系 , 不仅毫无理解的困难 , 更是留给了观众意会、联想的丰富空间 。 不仅戏曲 , 伊丽莎白时代的莎士比亚戏剧 , 同样是凭借演员的台词和身体 , 上天入地 , 无所不能 。
无论时代技术如何发展 , 剧场的本质魅力 , 始终是其无可替代的“此时此地” , 和以演员表演为核心而构建的观演关系 。 那么问题的核心 , 难道是不该借助影像?一切回到演员身体本身?或者进一步追问:舞台上的屏幕可否既保持剧场艺术的特质 , 同时又丰富了观众的体验呢?
影像与剧场观众交流的可能
回答上述问题 , 我们就要关注剧场里的观众 。 舞台上的影像 , 何以丰富观众的体验呢?一种可能是影像对戏剧舞台叙述视点的参与和拓展 。 戏剧舞台讲故事的方式 , 素以全知、客观的视角为特点 , 摄影机的出现和使用 , 可以让观众的注意力在舞台上自由游走、选择的同时 , 获得另一种视点参考 , 或是补足自己看不到的角度 , 比如角色面部表情的特写 , 或是俯拍、侧拍获得的观察 , 从而更加全面、立体地观看舞台上发生的一切 。
稿源:(艺绽)
【】网址:/a/2021/1105/110512041102021.html
标题:舞台上的屏幕与剧场里的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