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死后83小时:被进行最后一轮抢救,被做脸模,遗体两度被整理( 二 )


此时的鲁迅遗体上盖着一床粉色的棉质夹被 , 他的脸上蒙着洁白的纱巾 。 这块纱巾是周海婴无数次想去扯下来的 , 他不喜欢那块纱巾 , 它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没有父亲了 。
周海婴其实早已料到这一天会来 , 这半年来 , 随着鲁迅病情的加重 , 他家便常有医生出入 。 所以 , 在后来的《鲁迅与我的七十年》里 , 他甚至坦言 , 在父亲去世前几天 , 他甚至常恍惚听到一个声音对他说:“你父亲要死了!”
周海婴能预料到的 , 鲁迅自己早已料到 。
所以 , 去世前几个月 , 鲁迅曾在病中写过一篇《死》的随笔文章 , 这篇文章里 , 鲁迅直接将自己的遗嘱写出了 。 他的遗嘱总共7条:
“1.不得因为丧事 , 收受任何人的一文钱 , 但老朋友的,不在此例;2.赶快收殓 , 埋掉 , 拉倒;3.不要做任何关于纪念的事情;4.忘掉我 , 管自己的生活 , 倘不 , 那就真是糊涂虫;5.孩子长大 , 倘无才能 , 可寻点小事情过活 , 但不可以去做空头文学家或美术家;6.别人应许给你的事物 , 不要当真;7.损着别人的牙眼 , 却反对报复 , 主张宽容的人 , 万勿和他接近 。 ”
这篇文章甚至讲到了鲁迅死前“是否原谅仇人”的问题 , 他在文中给出的答案是“不原谅” , 他用他一如既往的刚硬口吻说:“让他们怨恨去 , 我也一个都不宽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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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一家
鲁迅自己和儿子周海婴能预见到的“死” , 许广平自然也早有预感了 。 只是 , 同周海婴一样 , 她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那样快 。
那天 , 当上海电影公司派来的欧阳予倩、王士珍(摄影师)等人来到鲁迅的卧室开始拍摄时 , 周海婴还未完全接受父亲已死的事实 , 他甚至祈盼父亲突然坐起来对着镜头说点什么 。
电影公司拍摄的这些影像 , 后来都成了珍贵的历史影像 。 所以 , 后来的周海婴曾无数次感叹:幸亏他们用镜头做了记录 。
也是通过他们的镜头 , 后世人才看到了当时鲁迅卧室的摆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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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遗像
鲁迅卧室的床头是一张半旧的书桌 , 去世前一天 , 他甚至还伏案在这个书桌上给好友内山完造写了最后一张便条 , 便条内容是“不能践十点钟的约” , 并要他速请医生 。 因为写便条时 , 他的身体已经很坏了 , 所以便条上有很多被涂改的痕迹 。 大约 , 那张便条上也有他想写却没写出来的话 。
17日上午 , 即鲁迅去世前两天 , 他还曾趴在桌上继续撰写《因太炎先生而想起的二三事》 , 以纪念刚去逝不久的章太炎 。
镜头里 , 这张书桌上杂乱地堆着鲁迅的书籍和手稿 , 桌上还有两支“金不换”毛笔直挺挺地插在笔筒里 , 笔筒旁边是一只有盖的瓷茶蛊 。
书桌旁边有一个藤躺椅 , 那是鲁迅经常躺着构思的地方 。 就在去世前一天 , 他还躺在这个躺椅上看过报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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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的床头床尾各有一个小书柜 , 书柜里都摆放着他平日会翻阅的书籍 。
从镜头看去 , 鲁迅的卧室有两幅画特别引人注目 , 这两幅画一幅是凯绥珂勒惠支的版画 , 另一幅则是儿子周海婴的油画肖像 。 这两幅画 , 也是周海婴最喜欢的 。
万幸 , 除了拍摄鲁迅寓所外 , 明星电影公司的工作人员还拍下了万国殡仪馆吊唁和万国公墓安葬的情况 , 这些 , 全是给后人留下的珍贵史料 。
当天下午3点 , 在内山完造的安排下 , 万国殡仪馆的车运走了鲁迅的遗体 。 按照惯例 , 他们将对鲁迅的遗体进行简单地整理和化妆 。
当晚 , 是周海婴有记忆以来 , 父亲第一次没有和他们住在一起 。 父亲被运走时 ,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 他知道:往后 , 他早上醒来再也不用蹑手蹑脚了 , 因为他的家里 , 再也不会有熬夜晚起的父亲了 。
就在鲁迅去世的当晚 , 随着上海《大晚报》刊出鲁迅讣告 , 整个上海甚至整个中国的文学界都震颤了 。 他的死引发了剧烈反响 , 全国都沉浸在悲痛中 。
第二天 , 各界人士的唁函、唁电纷纷传来 。
鲁迅不是一般的文人 , 他是一个用笔革命的文人 , 几十年来 , 他一直坚持用笔唤醒麻木的国人 。 也是没日没夜地战斗 , 他才在55岁这年就因病辞世了 。
也正因此 , 后来的林语堂等才坚持认为鲁迅“非病死”而是“战死” , 林语堂曾在讲到鲁迅之死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