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独秀|陈独秀晚年的经济状况究竟如何|钩沉

一般认为 , 陈独秀晚年经济十分窘迫 , 但随着史料的发掘 , 发现陈独秀在重庆江津3年多时间里 , 应该是不差钱的 。
资助甚多
陈独秀的资助者多为朋友门生 , 其中 , 章士钊、蔡元培、傅斯年、罗家伦、杨鹏升等都曾或多或少给予陈独秀不定期的资助 , 胡适与赵元任也曾各赠陈独秀1000元 。 杨鹏升一人有据可查的相赠便达4500元 。 而当时一位公教人员收入“月不过百元” 。
其中有一位“晋先生” , 先后资助陈2200元 , 而陈独秀居然根本没见过这位“晋先生” 。 他在辞世前一月余写给杨鹏升的信中称:“与晋公素无一面之缘 , 前两承厚赐 , 于心已感不安 , 今又寄千元 , 更觉惭惑无状 , 以后务乞勿再如此也!”“晋先生”究系何人?笔者认为是时任川康绥靖公署主任邓锡侯 , 邓锡侯字晋公 , 且是时任川康绥靖公署中将高级参议的杨鹏升之顶头上司 。
陈独秀|陈独秀晚年的经济状况究竟如何|钩沉】而类似于“晋先生”之类古道热肠之辈的还另有其人 。 1941年10月 , 陈独秀致杨鹏升的信中便有这样的句子:“函转某先生赐款六百元 , 已由省行寄到 , 既经兄代为接收 , 何敢言辞?即希代某先生致谢 。 某先生为谁?尚希示之!”
用了别人的钱 , 连馈赠者的名字也不知道 , 这让陈独秀十分过意不去 。
虽有杨鹏升等人施以援手 , 但陈独秀自尊心极强 , 故而屡屡婉言谢绝 。 1941年3月23日复函杨鹏升:“千元汇票一纸” , 因杨函中“未示此款作何用” , 意为不敢无功受禄 。 同年8月6日 , 又复函杨鹏升收到省行“千元兑票” 。 并告:“弟生活一向简单 , 月有北大寄来三百元 , 差可支持 。 ”杨鹏升无奈 , 只得讲究“策略” , 此后 , 陈独秀在江津期间所用的稿笺、信封便全由杨鹏升包制包赠 。 而且 , 这些信笺和信封上均印有“独秀用笺”和“仲甫手缄”的字样 。

陈独秀|陈独秀晚年的经济状况究竟如何|钩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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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独秀
收入颇丰
重庆薜农山让陈独秀兼着一个《时事新报》主笔的虚衔 , 每月铁板钉钉给他寄来160元 , 北大同学会 , 每月还有300元同样稳定的汇款 。 一次迟迟没有收到北大同学会的汇款 , 陈独秀十分焦急 , 还给昔日的同事蒋梦麟写信催问 。 蒋梦麟曾在《新潮》撰文说:“陈独秀抗战期间住在重庆江津 , 生活一直由北京大学维持 , 政府也要我们维持他……”
除了以上收入 , 陈独秀还有虽零碎却颇可观的诸多进项 。 他所撰文章 , 多多少少能为他换回些稿费;发表讲演 , 也均有报酬 。 为地方名流们破石题字、写匾额、撰对联也有不菲的润笔之资 。
笔者的忘年交、北大学生、后任国民党江津县党部书记长 , 与陈独秀多有交往的龚灿滨老先生就谈到:“陈独秀辞世后 , 我在城关镇和龙门滩、油溪镇、白沙镇见到陈独秀为他人新建房屋写的小篆横匾 , 字体遒劲有力 。 听朋友说 , 他们原本仰慕陈独秀的大名 , 请他题匾 , 既能为家中增光添彩 , 也藉此给陈独秀送去一些润笔 。 ”
笔者问:“一些”是多少?
龚灿滨道:“做粮油生意的刘建初盖新房时 , 陈独秀应请为其写了一个“仁寿修居”的楷书横匾 。 刘建初奉上的润笔费是每字二百元 。
更重要的是 , 国立编译馆为出版他的《小学识字教本》 , 已先后预付他两万元稿酬 , 这不啻是一笔巨款 。
而他的开销又有多少呢?
陈独秀曾在信中写得十分清楚:“数月以来 , 物价飞涨 , 逾于常轨 。 弟居乡时(即住在石墙院时) , 每月用二百元左右 , 主仆三人(陈独秀当时还雇了一个焦姓男子当家厨兼仆人)每月食米一斗五 , 即价需一百元 , 今移居城中月用三百元 , 尚不及一年半前每月用三十元之宽裕 , 其时一斗米价只三元 , 现在要七十元 。 ”
按照月出300元的标准 , 仅仅是靠北大同学会与《时事新报》两处的每月460元 , 他的生活不仅不能算“清贫”“拮据”“晚景凄凉” , 而应当是绰绰有余 。
凡此种种 , 均能证明:陈独秀晚年不差钱 。
钱都去哪儿了
但同样能够有力证明陈独秀“穷困潦倒”的证据也比比皆是 。
与陈独秀、潘兰珍(陈独秀第三任夫人)同住石墙院的郭碧新说:“其实我们都晓得 , 陈先生是马屎外面光 , 穷得造孽 , 潘兰珍每天下午都在厅屋里跟杨家几个婆娘打麻将 , 瘾大胆子小 , 输多一点 , 打出一张牌手都在抖 。 ”
而陈独秀死后亲手为他穿寿衣、装棺的胡品中则说:“他又没啥经济来源 。 有次潘兰珍还托吴国兴进城 , 把陈先生的一件皮袍子(即柏文蔚将军来江津看望陈独秀时 , 送陈的银鼠皮袍)拿到当铺里当了几个钱回来买米、抓药 。 我有心帮帮他 , 又没得这个能耐 , 我家里也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