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把牛奶倒进河里了？( 二 ) 低薪|中薪|沈腾|王牌|嘉宾|面子

于是一条产业链诞生了。淘宝上充斥着卖“奶票”的黄牛，粉丝们可以直接大量购买“奶票”。至于奶去哪儿了，没有人关心。
买奶票还只是基操，批量购买账号、联合打投、刷票，饭圈有一万种办法将偶像送上高位。没有人在意数据泡沫，泡沫越大，他们越狂热。他们认为那代表“哥哥们”的能力。今年《创造营》前四名的打投经费，都超过了千万。第一名刘宇的打投经费达2233万。
但这些花样操作、钻漏洞的搞法，其实不过都是资本游戏的一环。参加综艺的有近百名选手，人人都想出头，那就要看“上帝之手”点到谁了。很显然，“上帝之手”裹着金子。
韩国韩综《produce101》系列制作人安俊英就被查出，《produce101》系列1至4季皆有造假，从2018年末开始，他接受各个演艺企划社贿赂总金额超1亿韩元。决赛之前，节目组就已经定好了出道选手。有些经纪公司还承认，他们会带头买票，用以带动粉丝投票热情。而投入进去的这些钱，往后都是要通过割韭菜收回的。

文章插图
2017年至2020年，从选秀节目走出的偶像明星已超200个。除了几个顶流，其他人不知道消化去了哪里。2020年，张艺兴在参加优酷选秀节目《少年之名》时说：“前面淘完那么多波了，哪能出好苗子？”
近两年的选秀确实出现苗子越来越次，门槛越来越低的问题，但无论是粉丝、平台方、经纪公司都仍狂热地在参与这个游戏。
对于粉丝而言，这是“养成系”的终极版本。以往的选秀，会参考大众评审、专业评委、媒体评审等多个维度，而由韩综《produce101》系列引进而来的网综选秀，参考维度只有一个——粉丝投票。粉丝与偶像间的关系逆转，他们凭借群体的力量参与并把控着偶像的前途，投入了大量金钱与感情。杨超越和利路修的走红，就是粉丝力量的强劲体现——只要喜欢，就有价值。
对于各大视频平台而言，选秀节目贡献了最多的流量和热度。艺恩数据显示，近3年芒果TV、腾讯、爱奇艺三大平台独播网综播映指数TOP5节目中，排名第一的都是选秀节目。
【谁又把牛奶倒进河里了？】对经纪公司而言，选秀是一座挖之不尽的金山。出道艺人立刻便可以接商务，以周震南为例，他出道后接的首个推广，两品牌销售额近600万元。品牌方开偶像单链这种摆明了割韭菜的行为，粉丝们照旧乐呵呵地买单。为了配合这种短期流量艺人，品牌方还开发出了多种合作模式，不愁榨不干韭菜。
谁知，一场“倒奶事件”将这座明晃晃的金山推到了社会话题的高度，再加上这一季《青你》热门选手余景天个人背景遭质疑，选秀的意义再度被凝视。上一次选秀被讨论，还是周震南父母老赖事件，以及他所在的团体R1SE成员相继塌房。偶像不具备榜样力量，这对选秀而言，基本上是烂在根子上的问题吧。
爱奇艺《青你》被叫停，这透露出的信号是——选秀会死吗？
2008年，选秀曾经遭遇过一次低潮：湖南卫视《快乐女声》停办一年；2009年，节目退出黄金档。《我型我秀》《绝对唱响》《加油！好男儿》相继停办。
人人都确信——“选秀已死”。但2012年《中国好声音》又带火了选秀，同质类节目层出不穷。
就在人们看腻了这一波选秀，又感觉选秀已死时，蔡徐坤在2018年的春天出道了。选秀的火又烧起来了。
人们为什么喜欢看选秀？选秀的真义究竟是什么？
龙丹妮从《超级女声》时期开始，就涉足选秀，她与她湖南卫视出来的那帮同事，在网综时代继续舞起了选秀的大旗，垄断了选秀的制作和经纪市场。她这样解释选秀永远不倒的真相：“很多人都说选秀已经没落了，但是我觉得选秀从来没断过，它只是以不同的生态在生长着，普通人渴望成为一个明星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变过。其实我们只是需要去建立一个完善的生态链，让我们制造的明星生命力更加长久。”
曾经，草根逆袭支撑着选秀类节目的底层逻辑。
选秀是娱乐圈在科班和大公司之外，为普通人打开的一个缺口，是一个梦。韩国《produce101》系列初衷就是为了打破SM、YG、JYP三大娱乐公司的垄断。如今，这个逻辑似乎要被打上一个问号。
因为“倒奶事件”，爱奇艺道歉了，蒙牛道歉了。引起争议的余景天也退赛了。各方都在积极地表达态度，因为没有人希望将选秀这座金山彻底推倒。据艺恩估算，2020年中国偶像产业总规模或超1300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