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谭国乃蕞尔小国,却有一位与屈原比肩的伟大诗人,开辞赋之先声
古谭国是一个始建于殷商时代的诸侯小国 , 传为少昊后裔 。 谭国人的祖先姓子 , 与商朝建立者商汤同姓 。 谭在古平陵县城西南即城子崖(山东章丘)立国500多年 , 前200年属殷商 , 进入周代以后又接受周穆王分封 , 子爵 , 持续存在了300多年 。 公元前648年 , 春秋五霸之首齐桓公 , 以谭国违背礼节对他不恭为由 , 出兵灭掉了谭国 , 谭国国君出逃到莒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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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 , 齐桓公灭谭的理由 , 属于欲加之罪 , 何患无辞 。 齐公子小白流亡时 , 欲到谭国 , 谭国国君不予接待 。 后来小白回国即位成为齐桓公 , 谭国也未派人祝贺 , 结果为齐桓公所灭 。 谭国不收留齐公子小白 , 是不想蹚齐国政治混乱的浑水 , 不想惹事 。 因为当时齐国政局动荡不安 , 齐襄公反复无常 , 滥用民力 , 任性而为 , 鲍叔牙看出齐国爆发祸乱不可避免 , 便保护齐襄公的弟弟公子白跑到莒国 。 齐襄公被公孙无知等人谋杀后 , 管仲、召忽保护着齐襄公的另一个弟弟公子纠跑到了鲁国 。 作为一个缺乏合法性的君主 , 公孙无知很快也被谋杀 。 后来 , 鲁国武装护送公子纠回国即位 , 然而公子小白抢先从莒国赶回齐国即位 , 在国、高大族和重臣的帮助下 , 登上君位 。
谭国是一个小国 , 不敢插手齐国废立君主之国是 , 也无法预料公子白后来会成为齐桓公 , 只求自保 , 所以谭国不会收留齐公子 , 而莒国比较强大 , 经常收容齐、鲁等国王族贵族成员 , 故公子白逃到了莒国避难 。
谭国夹在齐、鲁之间 , 方圆仅数十里 , 弹丸之地 。
周王为了政令畅通及各地贡赋的输入 , 同时保障战车和后勤辎重的畅行 , 以洛邑为中心修建了一条条通往诸侯国的“周道” , 即《逸周书》提及的“辟开修道 , 五里有郊 , 十里有井 , 二十里有舍 。 ”
谭国因地处东国 , 远离周王朝的统治中心 , 而被成为“大东” 。 久经战乱的谭国 , 战后又面临修建周道带来的繁重劳役、贡赋 , 还要管理养护周道及其郊、井、舍 , 谭国百姓苦不堪言 , 自然引起当地人的愤怒和反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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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中晚期 , 谭国有一位不知名的谭国大夫、伟大诗人 , 面对周王朝日益加重的盘剥、压榨、劳役 , 给百姓带来的困苦 , 奋笔疾书写成一首50余行的长诗 , 现存为《诗经?小雅?大东》:
有饛簋飧 , 有捄棘匕 。 周道如砥 , 其直如矢 。 君子所履 , 小人所视 。 眷言顾之 , 潸焉出涕 。 小东大东 , 杼柚其空 。 纠纠葛屦 , 可以履霜 。 佻佻公子 , 行彼周行 。 既往既来 , 使我心疚 。 有冽氿泉 , 无浸获薪 。 契契寤叹 , 哀我惮人 。 薪是获薪 , 尚可载也 。 哀我惮人 , 亦可息也 。 东人之子 , 职劳不来 。 西人之子 , 粲粲衣服 。 舟人之子 , 熊罴是裘 。 私人之子 , 百僚是试 。 或以其酒 , 不以其浆 。 鞙鞙佩璲 , 不以其长 。 维天有汉 , 监亦有光 。 跂彼织女 , 终日七襄 。 虽则七襄 , 不成报章 。 睆彼牵牛 , 不以服箱 。 东有启明 , 西有长庚 。 有捄天毕 , 载施之行 。 维南有箕 , 不可以簸扬 。 维北有斗 , 不可以挹酒浆 。 维南有箕 , 载翕其舌 。 维北有斗 , 西柄之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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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农家圆簋里虽然盛满熟食 , 上面却插着棘枝做的弯匙 。 通京大道如磨刀石般平坦 , 又好像射出的箭一样笔直 。 王公贵族们可以漫步其上 , 草民百姓只能两眼空注视 。 我悲愤满怀回顾起这些事 , 情不自禁潸然泪下衣衫湿 。
远离京都的东方大国小邦 , 织机上的梭子已经空荡荡 。 小民穿葛鞋用粗麻线捆绑 , 无奈何只好赤脚踩踏寒霜 。 相反那些轻佻的公子哥们 , 大摇大摆走在宽阔大路上 。 他们大喇喇地来来又往往 , 那无耻模样让我痛心断肠 。
山泉侧出且又是寒冷彻骨 , 千万不要浸湿刚砍的柴薪 。 我夜梦忧心醒来轻轻叹息 , 暗自哀怜我本多病劳苦人 。 伐下这些长长短短的柴薪 , 还可以装上车往家里搬运 。 暗自哀怜我本多病劳苦人 , 也该得片刻休养以安我身 。
东方大邦小国国的臣民啊 , 一味受累没有人前来慰抚 。 西部诸侯国的王公贵族啊 , 个个穿着鲜艳华贵的衣服 。 就是那些摆渡为生的舟子 , 人五人六地披着熊罴裘服 。 甚至家奴的儿子 , 有不少也当官作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