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最美的乡村,是记忆中的故乡( 二 )


在这些地块,要么有口伸手可及、清澈见底、水质甘冽的水井,要么有片年岁不短、苍郁挺拔的松林,要么有行婀娜多姿、随风摇曳的垂柳,要么有几株成人不能合抱的老槐树。小孩子们一旦疯玩起来,就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尤其是在这童话般的天地间。当晚霞满天,袅袅的炊烟在绿树掩映下的村庄上空轻轻漂浮的时候,传来了大人们高高低低、长长短短的唤儿归家声,我们才恋恋不舍地结束玩耍散去。
那时我挺纳闷,故乡的蟋蟀随处可见,个头也不小,小伙伴们对城市孩子乐此不疲的斗蛐蛐游戏却毫无兴趣。我曾想在小伙伴们中间推介这种游戏,鼓动几个人捉了些蟋蟀,兴致勃勃地表演给大家看。看了没多会儿,小伙伴们一个个便兴味索然,一哄而散,弄得我很没面子。或许是故乡的儿童率性奔放惯了,要玩就玩干脆痛快的,没耐心蹲在那里看两只小虫子咬来咬去。若是谁家的两条狗咬起来了,一帮孩子没准儿倒会看得兴高采烈、手舞足蹈。于是,我也只能彻底入乡随俗。
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天,不甘寂寞的顽童们也会找到自己玩乐的天地。我感觉儿时的北方雪多且大,田地间的积雪整冬不化,但暴雪成灾的事情从未听说过。不似如今,轻易见不到一场像样的雪。好不容易下场大点的雪,人们又是赏雪、又是留影,那个忙活。那时常常是一场瑞雪过后,满树覆雪如花,天地间一片洁白。雪后初霁,小伙伴们踩着吱吱作响的积雪,堆雪人、打雪仗,照样快乐得一塌糊涂。雪玩够了,就找块木板,钉上两根粗铁条,做成滑板(自己动手哦),在结冰的池塘沟渠中热火朝天地比赛滑冰。
在雪地冰上疯玩,摔一下、碰一下是绝对没人在乎的,但可别弄坏了衣服,那时人们穷呵。有一回,一个平时胆儿挺大的小伙伴,穿了件新粗布棉袄来滑冰,被我不小心给划了道大口子,吓得他猴在我大伯父家说啥也不敢回家。吃完晚饭,我大娘给他补好棉袄,好说歹说,才把他送回家。饶是如此,事发之后也没能逃过一顿胖揍。
参加工作之后,一来老人们相继故去,二来时间上身不由己,我回故乡的次数就很少了。但每次回去,都能感觉出故乡的变化。电灯、电话、电视之类早已不在话下,柏油路取代了土路,土坯草顶屋变成了大瓦房甚至小楼,乡亲们富裕了许多。
在为乡亲们高兴的同时,我的心中也隐隐有些失落感,那就是在故乡再也难觅儿时那种宁静、安详、温馨、诗意的田园气息了。几乎伸手可及的水井没了,沟渠池塘要么被填平了、要么干脆成了垃圾坑,那些大树、芦苇什么的也都消失了,神井子、南柳湾等名称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记忆,各处田地几乎都变成了千篇一律的蔬菜大棚,可爱的鸟儿们更是难觅其踪了。整个村子看上去黄乎乎、干巴巴的,不土不洋,使人极易生出一种莫名的烦躁感。
村子里的青壮年大都外出打工了,街上玩耍的孩子也很少,空空荡荡的,显得生气不足。我就想,倘若能把今天的丰裕,同过去的秀丽结合起来,故乡该有多么美好。由此联想到当今极端天气频现,不是大干大旱就是暴雨暴雪成灾,这些年我们对于环境的透支,真的是很大很大呵。比方说,乡亲们晃晃悠悠挑着桶去井中打水的景象,曾经世代相袭,长久留存。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我还饶有兴趣地跟故乡的大哥大姐们学挑水、打水,谁想仅仅过了短短三十来年的时间,这种景象就一去不复返了。
最美的乡村,是我记忆中的故乡… …
壹点号谷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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