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鳞鱼|年味飘香贺春来:你记忆里的新年是什么味道?( 三 )


白鳞鱼学名为鳓鱼 , 但即墨人最喜欢“鲞鱼”的叫法 。 鲞鱼开胃、暖脏、补虚 。 “鲞”字的谐音顺耳 , 正如宋代诗人范成大所言:美下着鱼 , 是为鲞字 。 到即墨说白鳞鱼可能有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 但说鲞鱼 , 可谓无人不知 , 无人不晓 。
白鳞鱼是饭桌上的“名贵”佳肴 , 逢年过节必有 , 并逐步演变成了习俗 。 记得小时候大院里有位邻居是即墨人 , 每到临近过年就到处打听什么地方能买到白鳞鱼 , 抽空还特意跑去菜市场跟卖鱼的售货员套近乎 , 请托进了白鳞鱼给她预留出来 。 其实那年月很少能见到新鲜的白鳞鱼 , 因为冷冻条件所限 , 渔民出海随身都会带上一大包粗盐 , 鱼打上船就用盐卤起来 , 等上了岸还要赶紧挂在绳子上晾干 , 以防止腐烂 。 所以 , 很多时候饭桌上见到的大都是“咸”白鳞鱼、“干”白鳞鱼 。 但即便这样 , 人们照旧乐此不疲地到处寻找 。
白鳞鱼刺虽多 , 但吃起来非常香 。 一般的做法是清蒸 , 鲜的、干的、咸的都是如此 。 鱼洗净 , 放上葱姜蒜之类的调料 , 倒上花生油 , 在锅里猛火蒸 。 熟透的白鳞鱼不光肉香 , 鳞也很香 。 腌制过的白鳞鱼 , 经过卤水发酵 , 会发出一股异味 , 闻上去不敢恭维 , 但吃起来停不下嘴 。
过年过节吃白鳞鱼 , 在即墨人眼里不光是一种象征 , 更是一种念想 。 许多即墨人说 , 看到白鳞鱼就会想到家乡与亲人 。 特别是那些年少就离家的人 , 一条白鳞鱼会勾起许多难以忘怀的往事 。 我那位老邻居就是这样 , 她家乡已经没有直系亲人了 , 但她却依旧牵挂着那里的一草一木 , 甚至每一个发小儿玩伴 。 平时她串门跟邻居们聊天 , 话题总是少不了家乡 。 每次弄到了白鳞鱼 , 她都会满脸笑容 , 拎着在大院里走上一圈 , 然后逢人就说 , 我有白鳞鱼了 , 跟在老家过年一样 。 那神色、那得意劲儿 , 就像中了大奖 。 有了它 , 似乎就可以解了自己的乡愁 , 心里充满了甜美 。
白鳞鱼被喜欢的另一原因 , 是量少 。 听渔民说 , 白鳞鱼的习性比一般鱼难以捉摸 , 气温低时大都在深海里 , 渔网下去很难成群地捕捞 , 捕捞上来的多混在其他鱼里 。 一网有个几条、十几条 , 运气就不错了 。 物以稀为贵 , 白鳞鱼无形中成了鱼中的“珍品” 。 家里有闺女的即墨人 , 更是对其“高看一眼” , 不仅年夜饭不能缺 , 闺女出嫁也要捎上 , 最少四条 , 多则八条 。 因此 , 白鳞鱼也被看成“祥鱼” , 寓意着吉祥 , 福祥 。 哪个父母不期望自己的儿女日子吉祥 , 谁不期盼自己的亲人百福呈祥?
这些年生活蒸蒸日上 , 好吃的东西越来越多 。 然而作为即墨人 , 过年饭桌上一定要上一道白鳞鱼的习俗依旧没变 。 不同的是现在想吃新鲜的 , 就有新鲜的;想吃腌制的 , 就买腌制的;想要干晒的 , 就有干晒的 。 冰库里储存着保存完好的新鲜白鳞鱼 , 渔民自己晾晒和用传统办法卤的白鳞鱼 , 逢年过节都被一抢而空 。
小年前去了趟菜市场 , 在鱼摊前看到有人在买白鳞鱼 , 既要新鲜的 , 又要干咸的 。 上前随口一问 , 买这么多 , 吃得了吗?对方回答 , 新鲜的自己留着吃 , 干咸的寄给外地的亲戚 。 品着鱼香的味道 , 就会想起亲人 , 想到一份过年的吉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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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茶汤
韩玉
每年大年初一 , 我总会与家人去赶庙会 , 最喜欢龙潭湖庙会 , 场面大 , 格外热闹 。 各地小吃应有尽有 , 又以北京风味居多 , 爆肚、驴打滚、糖葫芦、炸灌肠 , 其中更是少不了一样——茶汤 。
冬阳正好 , 偶有一丝冷风 , 两株树间搭着几平方米的摊位 。 两个茶汤师傅 , 前面并肩四个大盆 , 满满一盆茶面 , 透明玻璃箱体罩着 , 肚子肥硕的铜壶 , 水在炉上开着备用 。 茶汤有多种口味 , 杏仁茶汤、炒面茶汤、巧克力茶汤、奶油茶汤 。 经典是老北京炒面茶汤 , 主料是糜子面 , 辅以红糖、白糖、青红丝、芝麻、核桃仁、什锦果脯、葡萄干、京糕条、松子仁 。
等到摊位前围上了一圈人 , 老师傅开始冲茶汤 。 冲茶汤也是艺术 , 摊位前人来人往 , 你拥我挤 , 老师傅却依然慢悠悠地拿过小碗 , 炒面盖住碗底 , 先用少许水调匀炒面至黏稠状 , 将碗反过来朝下 , 茶汤可挂住碗 。 然后将烧开的沸水冲入碗内 , 水满茶汤熟 。 水要一次注满 , 倘若滴滴答答如房檐滴雨 , 茶汤必生 , 无法下咽 。
炒面茶汤色香味俱佳 , 细致绵密 , 像果冻一样透明 。 撒上红糖、白糖 , 再撒一点黑芝麻 , 星星点点透着清香 , 最后点缀上青红丝、松糕条、松子仁 。 大冬天里 , 暖心暖胃 , 入口香甜、滑爽、松软 , 舒服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