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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当我跟于卉说起,今天中午食堂的炸鸡真好吃之时,于卉告诉我,那些油炸食品她从来没吃过。她长这么大,都没有进过肯德基麦当劳德克士的门。那天听完这话,我回去便问几个室友,我明天要点炸鸡的外卖,你们吃不吃。在得到室友们肯定的回复后,我立刻打电话给妈妈,让她第二天中午,订一个全家桶给我。
那天,全家桶送到了寝室。几个室友和我一起分吃着炸鸡。我事先拿走最大的一块鸡腿排,和一个汉堡,放在不起眼的地方。等大家吃了一会儿,便按照原先的设定,用看似不经意的语气说,哎呀,这还剩下呢。不然分给隔壁寝室的吧。
我拿着汉堡和鸡腿排去到于卉的寝室。刚好她一个人在。我努力表现出自己“并不是专门来给她送吃的”的样子,告诉她,我们寝室点了全家桶,吃不完了,这个就分给你吧。
于卉接受了,但并没有直接表现任何感谢。我即将离开,目光触及到于卉的大茶杯。看着里面的咖啡,猜想着它们应该早就已经变凉了。而于卉却并没有立刻开始吃我给她的食物,却拿着书在看。看她的样子,一定是会留着食物之后慢慢吃。但是那怎么行,凉着吃多不好。我想着,抢下了她的书本。
“你现在就吃吧。”我对她说。
“我吃过午饭了,现在不饿。”于卉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并没有生气。
我那时偏偏想着,我要照顾于卉的自尊心,千万不要表现出我是在同情她的样子。
“你现在不吃,肯定慢慢放凉了。到时候你嫌难吃肯定就会扔了。我买的可贵着呢。”见于卉还想说什么,我直接没给她机会接了下去,“吃,你现在就吃。我看着你吃。你不吃完,我就不走。”
于卉用一种难为情的表情看着我,见我已经坐了下来,盯着她,一脸不容拒绝的样子。她拿起汉堡,一脸通红的吃了起来。
第一次吃汉堡的她,对面坐着盯着她的我。我看到她吃着汉堡,我的表情才放松了下来。她的脸越来越通红,吃着也越来越紧张。却不敢停下。甚至连我问她好吃不好吃,都没有回答我。
她吃完汉堡,小心翼翼地问我,还要继续看着她吃鸡腿排么。我想着她估计也吃不下了,便说要回寝室午休了,准备离开。我临走时,稍微瞥见她流露出如释重负的状态,心里却是得意的。
我当真是情商极低,一点都没意识到,从那天起,有些事情开始悄悄改变了。
(六)
从前于卉对我的态度虽然还是有些冷漠,但两人之间的相处和交流还是顺利的。而那次之后,我与于卉的日常相处,她便开始带着对我的讽刺。
我要借用于卉的红笔,她会对我坚持说不借。我问她你现在要用么?她会反过来一句,我不用我也不借给你,奥巴马睡觉的时候你也不能当总统啊;
全校号召给得了白血病的校友募捐之时,于卉捐了一块钱,我也假装自己并没有之前偷偷捐过五十块,而是当时于卉的面,把同样的一块钱捐给来收钱的小组长。于卉看着小组长登记收钱的时候,对我说,平时你每天早上吃的零食都不只一块钱了吧;
我的生物课成绩不及格,于卉出言讽刺,我要是你,早在自己是细胞的时候,就会选择死亡。当我气的丢出手中笔时,于卉立刻补充,哎呦不错,智商提高了嘛。我还以为你听不懂这句话呢;
有时于卉会在自习课或一些政史地的副课上主动挑起话来,当我感觉到敌意,与她辩论几句,她却会止住,说我在影响她听课;
诸如此类的事情越来越多,饶是我再迟钝的人,也感觉出于卉的敌意来。期中考试以后,我的成绩依然没有起色,而于卉虽还是班级第一名,却在年级的排名里大幅度下降。期中考试结束,班里许多同学的座位有所变动,于卉告诉我,她父母得知她的成绩退步厉害,而她也告诉父母,她的同桌是一个成绩很差又影响她学习的人。她已经让父母去找班主任,说要调走我。
我表面并未作声,暗地去找班主任,在询问数学题同时,打听自己同桌的事情。班主任说我的成绩还需要提高,因此决定继续让于卉和我同桌。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心想或许是于卉的父母还没有来。
(七)
又一日,于卉的作文本发下,我偷偷瞄向于卉的作文,里面写到她的母亲在医院做清洁工之时,每个周六要去捡医疗废品去卖。于卉提及,医院里的几个清洁女工都会抢着去捡这些废品,而为了帮着妈妈抢到更多的废品,她则会帮着妈妈一起去“抢收”,因而被其他的那些女工嘲笑,说省实验中学的学生居然还会来跟她们抢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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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那些你见过最刻苦的学生,后来咋样了( 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