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经典|若无审美，万物皆乏味

_本文原题：若无审美，万物皆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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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
——孔子
有哲学家将人生分为四种境界：「欲求境界、求知境界、道德境界、审美境界」，审美为世人所求的最高境界。中国人用线条，勾勒了「万物皆诗」的信仰，以方块字组合变化，写就了中国的道德文章。而以道德文章延展出的枝蔓，譬如商周之鼎彝、汉代之碑板、六朝之造像、宋元之绘画等，它们组成了光耀后世的审美境界。若无审美，万物皆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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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美之味，在于书房内外。《晋书》有记：「出则鱼弋山水，入则言咏属文」，古人属意山水，诗性浪漫，进了家门，依然需要心灵的自由与安放。书斋即是读书人修行的道场，不在乎大小，逼仄也无妨，所谓「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另外，书斋中常伴读书人的所有存在，都是读书人心灵皈依的菩萨，比如一个茶瓯、一本旧书、一幅有年份的字画、一方汉砖凿就的铭砚，都可以成为周全生息的长物，静美而生至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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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美，关乎性灵的安栖。无论是中国还是西方，人们都面对两大问题的困扰：一是对宇宙的未知，二是对死亡的恐惧。于是人需要找到精神上的信仰和皈依，来进行灵魂层面的安顿和治愈。中国人选择了信仰自己，主张万物皆备于我，心即是佛。在前贤的道德文章中获得救赎，以汉字的线条开启对世界的诗性改造，从至高审美与诗性的维度，一步到达世人所求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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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承经典|若无审美，万物皆乏味】晚清时期，金石学大兴。以端方、宝熙为代表的贵胄皇亲，和以潘祖荫、吴大澂、陈介祺等为代表的重臣大吏，纷纷竞先购藏出土的金石器物，传拓寄赠，考释题跋，成一时风尚，蔚为大观。当一纸轻柔与数千年的青铜器经历一番切磋琢磨，一个全新的生命，承载了原物件最重要文字、纹饰、器形等信息的全形拓本，开启其在中华文明史上的接力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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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的审美追求道韵，讲究阴阳、虚实、黑白、有无，认为宇宙是在二元的基础上演绎变化的。许多铭有文字的艺术物证，像是一颗颗文化的种子，在历史的漫漫旅途中，它们会经历精英文人，会不断开花结果，脱胎出新的文化艺术品。中国人从线条原点出发，创造了方块汉字。从方块汉字，到金石勒刻，到纸笺棰拓，再到毛笔颖拓，一路玩过来，化成了漫天星辰里最璀璨的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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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物游艺，即君子修身的最高境界。这一纸「黑老虎」，让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时代中国文化精英阶层的群体修为，他们以审美的眼光，让笔端的方块汉字，开放诗的花朵，结出文明的永恒果实，留下道德文章，让我们相信「万物皆诗，美而至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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