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三分钟小片打动白百何，为华晨宇度身定制，导演吴彤的明星阵容法则青年|中年|低薪|

在近日举行的浙江卫视秋季招商会上，王牌综艺《我就是演员》官宣回归。当天，吴彤不仅以总导演身份亮相为节目做推介，招商会现场，浙江卫视还宣布吴彤团队将继续作为平台优秀自制综艺团队予以重用。
均知在今年疫情影响下，尤在上半年，综艺项目推进困难。然而四季度还未开始，吴彤已携团队于年内完成了《王牌对王牌5》《天赐的声音》《青春环游记2》三档类型迥异的节目。其中《王牌对王牌5》以10.4亿有效播放量领跑一季度电视综艺，《天赐的声音》亦跻身播放榜单TOP10。
在由其操刀的节目取得佳绩同时，吴彤本人也开始常“驻”于微博热搜上，成了网友关注的话题“红人”。而那些与吴彤有关的娱乐热搜事件中，不乏有他诸多明星好友参与、助热。那些明星，既是他的朋友，也多是参与过他节目录制的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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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彤相关热搜截图（部分）
顶级“艺统”——这是不少综艺同行早年对吴彤调侃似的评点。而短短几年于导演功力上的飞跃，也让吴彤在业内第一梯队愈发立住脚。
拥有海量艺人人脉这件事并不会让吴彤自得。在他看来，维护人脉还是需要作品打底：“市场其实挺现实的，是结果论。如果你总打‘败仗’，你的客户关系，艺人关系都不会好。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尽量打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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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彤
很多人问我是不是有很多艺人微信？
是的，有上千位
和吴彤约在下午三点多见面。酒店房间里，他正迅速扒拉着当天第一顿饭，而他回杭州的飞机将在我们采访后两小时起飞。
匆忙的北京“两日游”，吴彤是来见章子怡的。和2017年初做《演员的诞生》邀章子怡加盟之行充斥“不确定”相比，这次和章子怡商量《我就是演员》赛制，过程就顺畅多了。当下距离新一季节目正式官宣还有一个多月，不少参与比赛的话题、流量演员也已敲定。
“其实敲艺人这事现在对我来说还好。”当我们赞吴彤“码”艺人效率高时，他大方地给出了这句回应。事实上，吴彤有“不必谦虚”的底气。就拿他手上两类代表性节目来看：《王牌对王牌》，从2016年第一季起，意想不到的难得嘉宾阵容就成了节目的“王牌”；《演员》系列，无论是《演员的诞生》请动彼时鲜少涉足综艺的章子怡，还是《我就是演员》正式开录前不到十天内敲下徐峥。看似，只要吴彤想，就几乎没有他搞不定的艺人（当然，暂时，贾玲的刘德华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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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对王牌5》《我就是演员3》海报
但其实，4年前筹备《王牌对王牌》第一季时，吴彤还只是个人脉“菜鸟”。
2016年之前，吴彤在浙江卫视已工作了七年。七年间，他参与制作过《越跳越美丽》《中国梦想秀》等项目，也担任了《舞动好声音》《我不是明星》《掌声响起来》制片人。2015年，吴彤成为《中国好声音》第四季总统筹。凭借疾速的成长势头，浙江卫视于2016年把将在周五黄金档推出的新节目《王牌对王牌》交给了他。
在策划“王牌”IP时，吴彤和同事进行“头脑风暴”。过程中，大家随口提到了大鹏作品《煎饼侠》中东北F4的设定：如果我们做一个节目是让东北F4 PK 真的F4，会不会很搞笑？思路继续拓展，那如果是《奔跑吧兄弟》家族PK《极限挑战》男人帮呢？小虎队PK TFBOYS呢？“大家当时觉得既然敢想，那就做吧。因为设定的是两组强阵容PK形式，所以节目名才叫《王牌对王牌》。”然而到了真正执行时，众人才切实觉察到任何一对儿“王牌”的成型都何其困难，堆在节目组身上的请人压力非常大。
尽管在台里工作了七年，但吴彤之前的工作内容不涉及邀嘉宾，更不用说请来诸多或当红或有话题性的群体阵容。“那是我第一次被迫邀艺人。那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在那个领域完全空白。”吴彤一度试图找台里一位资深艺统帮忙，好巧不巧，艺统在办理离职，“从咖啡厅走出来那一刻，我真的欲哭无泪。我觉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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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彤在微博记录的往事
有那么整整一个月时间，吴彤把自己关在了北京的一家酒店里，常常拉着窗帘，陷入焦虑。“但我又觉得我这个人一定要在北京，因为我随时可能会见人，可说真的，我根本不认识那些明星，我只能一个一个去求助。”彼时《王牌对王牌1》第二期预计做《武林外传》PK《卧虎藏龙》主题，吴彤通过人脉给闫妮发微信，又要来姚晨的电话，给她发短信，“其实这对他们来讲肯定也是有骚扰的，最后姚晨也没来。但我那时没办法，因为按这个节目概念，做《武林外传》就必须得请姚晨，换个人就不对味了。”吴彤当时还秉持一个理念：做一档节目，我只要能发到艺人，那我就会做得好，“所以我那时就猛攻艺人。”
吴彤记得，他在《王牌对王牌1》项目里第一个成功邀到的艺人是白百何。第一季节目有两个“队长”的设定，随着电影《捉妖记》《滚蛋吧！肿瘤君》的接连上映，白百何的“票房女王地位”奠定。加之吴彤看中她有着很强的综艺感，便决定邀她做队长之一。分页标题
为了请到白百何，吴彤一连求助了台里领导、华谊高层，还动用了白百何朋友的关系，但均以失败告终。“我后来跟她经纪人说，能不能给我10分钟见面时间，就算拒绝，也当面拒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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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对王牌1》，当时脚受了伤的白百何
吴彤有一周的准备时间。这一周内，做什么事能让白百何在10分钟内同意加盟《王牌对王牌1》？某天，心事重重的吴彤走在一个校园里，看着迎面走来的学生群，他突发奇想，拦住学生问：你们认不认识白百何？“他们当然都认识，因为小白太红了。”但过程中，吴彤又顺口问了在校内施工的一名工人，工人直接说并不认识她。“哎？我好像找到了一条出路。”
吴彤走出校门，飞速打车到了一处小朋友和中、老龄人群汇聚的地方，又问了大家那个问题：认不认识白百何？结果大多数人都给出了否定答案。“后来我总结，认识小白的都是习惯去影院看电影的年轻人，但不认识她的，恰恰就是电视族群。所以我们这个电视节目对她来说是合适的——我会让那些不认识她的人认识她。”街头调研后，吴彤让团队赶制出了一支采访小片，片末，所有《王牌对王牌1》团队的人还集体录了一段VCR，表达了团队的邀请诚意。就是这支3分钟的小片，在那个周末成功打动了白百何。
“后来我给导演们开会，我说我们团队有一个宗旨，别的平台、节目邀请不到的艺人，我们得去试。”吴彤坦言，“其实很多艺统在请艺人时就只是打个电话，对方一说不太行，就放弃了。但Ta并没有进一步去想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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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对王牌1》中的王祖蓝、白百何
吴彤请艺人的方式多是自己亲自去谈，“因为我可以给到艺人最直接的表达。艺人有问题，我会第一时间给出解决方式，规避你的顾虑。可能艺人觉得受到保护了，也就放心了。”
回看过去，吴彤总结《王牌对王牌1》在邀约艺人层面上，无疑是成功的——他们请了很多不太上综艺的人，也说服艺人做了很多在节目里不太做的事。在此之间，吴彤自己也增长了和艺人沟通的能力，“很多人问我说是不是手机里有很多艺人微信。是的，有大概有上千位。”
有艺人提出退通告费把Ta剪掉，
当下我觉得我挺失败的
在积累大量人脉同时，《王牌对王牌1》给吴彤的另一面成长是：并不是艺人多的节目就会好看。
“就还说第二期吧，我们一共请来了22位艺人，有闫妮姐、沙溢等代表的《武林外传》族群，有杨紫琼为代表的《卧虎藏龙》剧组。因为还觉得需要一些综艺咖，我就请了杨迪、宋小宝、乔杉。又觉得另一边还少些看点，就请了黄子韬、张柏芝、吴磊。也因为吴磊当期表演阿雅的《壁花小姐》，我们又请了阿雅。中间有个小品环节，扮演过郭靖的黄日华也来了。我还安排了梁家辉最后拿着青冥宝剑出来。”该阵容属实强大，而吴彤的攒局逻辑是——《武林外传》原本故事既然发生在客栈里，那么客栈里就应该有很多人，藏明星这件事是好玩的，“当时我就觉得要不断给观众惊喜。我当时认为的惊喜，就是观众能看到更多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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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紫琼在《王牌对王牌1》中表演
据悉，那期节目一共录制了六七个小时，现场粉丝很狂热。然而等到播出时，其收视率和首期节目相比，还跌了一半。吴彤当时不理解：为什么我请这么多的明星来，说服大家扮经典造型，甚至连中间的小品都是找《武林外传》原本导演尚敬写的剧本，很多观众却说这个节目很尬？
“后来我发现，我恰恰忽略了《王牌对王牌》是一个综艺节目，它的播出时长只有90分钟。22个明星，平均一个明星只有几分钟表现时长。而观众看节目的方式很单纯，Ta可能在这一期里忽然找不到重点了，不知道该看谁，或者说Ta想看的人，好几个环节并没出现。”另外，对于参与录制的艺人嘉宾来说，在别人发挥的环节，他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甚至因为嘉宾太多，导致有的人没什么说话机会。
吴彤回忆，第一季节目，有的艺人录完直言“非常尴尬”，还有艺人找节目组说：能不能退钱，把我剪掉得了？“艺人觉得自己白来了。我也非常难过，当下觉得我挺失败的。”尽管《王牌对王牌1》收视还不错，但吴彤和大多艺人未有深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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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图自微博
华晨宇的到来，
让我彻底发现“定制”的重要
复盘《王牌对王牌1》，吴彤承认，当季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如何邀请更多艺人上，团队投入在环节策划上的精力非常少，所以很多流程并不理想。“尤其第一季，我们也促使观众为了阵容看节目。阵容豪华，大家看得多；阵容没什么吸引力，大家就不看了。后来我觉得，我们是需要请一个让观众都喜欢的固定班底。”
《王牌对王牌1》时，吴彤请过TFBOYS。在猜拳环节，他观察到王源是个很聪明机灵的男生。当天录完节目，他就去找经纪人聊，能不能请王源担任第二季MC？彼时，TFBOYS三人还从未有过个人固定节目，浙江卫视对王源是否能胜任工作也有两派声音。但出于对“综艺感”的敏感度，吴彤坚信王源是适合的。分页标题
“我后来总结，节目能否出效果，归结于你找来什么样的人，而不是多少人。比如王源，后来的王牌家族、春游家族。包括实力派演员辛芷蕾、蓝盈莹、周一围、凌潇肃之于《演员的诞生》，你量体裁衣地为节目找对了人，给他们简单的设定，可能出来的化学反应都是好看的，反之不适合的阵容，人再多，他们都可能没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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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对王牌》中的王源
除了精准锁定嘉宾，从《王牌对王牌2》开始，吴彤也更重视模式的重要性。“艺人每次来录节目也挺辛苦，好的模式是应该让每位嘉宾都能发挥到Ta的应有价值，Ta自身的更多魅力能通过这个游戏迸发，Ta自己也会很舒服。”
吴彤举例《青春环游记2》。他指出，团队在节目中有意将游戏体量都设计得不大，譬如就是“猜歌”。“但每一首嘉宾猜的歌曲，甚至歌曲的顺序，我们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比如你一直没有范丞丞2000后那个年代的歌曲，他录得也会难受。很多观众看完节目，都说发现了杨迪、周深‘曲库’的一面，觉得他们互动有趣。其实只要你把那些规则设定好，让这群人融在规则里，就会有反应。”
重视策划推敲和请到漂亮的嘉宾阵容其实也是相辅相成的。譬如《王牌对王牌2》时，吴彤请来了之前很少上综艺的陈建斌。“我知道也有其它节目找陈老师，但他对综艺那些游戏不感兴趣，拒了。但我了解到他很喜欢唱歌，所以我说我们做个歌吧。我们就策划请陈建斌、张铁林、张国立以他们扮演过的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皇帝的身份做了个《龙的传人》。陈老师后来也确实说，玩游戏我不行，但是冲这个歌，我可以来节目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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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斌、张铁林、张国立和王源在节目中
吴彤认为，王源首次“触电”的努力和发挥，加之节目环节的精进，使得《王牌对王牌2》呈现出了崭新面貌。到了第四、五季，升级做王牌家族，节目每期艺人请的更少了（一期基本四个艺人），但反而比当年22个艺人的效果更好看。
我们问吴彤：“你觉得自己是从何时开始对‘环节’设计这事完全开窍了？”
“我彻底发现要这样做，是因为请到花花（华晨宇）来。”
吴彤坦言，做《王牌对王牌》第四季时，他原本想继续邀约王源，但因为其学业和档期原因，只得找寻新的固定阵容。曾有过一次合作，“讲话有趣”，“很有好胜心”的华晨宇映入吴彤脑海。
吴彤记得，和华晨宇约见那天，花花自己一人开个车就过来聊了。“一般的艺人会在意，我能从你们节目得到什么？给我多少钱？我在你这儿能不能如鱼得水？但花花不是。他一直在反问我，我能给你什么？如果我不能给你节目带来更多东西，那我认为没意义——他在意的是这个。”
“我当时就觉得我必须为他负责。他这么信任我，如果我的节目让他非常不适，我会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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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对王牌》中的华晨宇
吴彤开始仔细研究什么内容和华晨宇是适配的，是更能呈现其优点的。因为华晨宇本职歌手，对音乐尤为敏感，所以吴彤设计了倒放音乐、混放音乐等歌曲类游戏，果然花花在节目录制时就表现出了惊人的识曲能力；又因华晨宇擅于“拟声”，节目组还特别为他做了一个拟声传声筒。
“后来我们在设计每个游戏时就会去想，嘉宾是不是能在里面出彩？所以我们为什么玩‘传话’？因为晓彤（关晓彤）记忆力很好。腾哥（沈腾）和贾玲姐表演能力很强，他们这方面的优势会突出，观众看了也会觉得，这个艺人牛。”
在刚进入《王牌对王牌4》录制时，华晨宇有些不适，过年期间还曾给吴彤发去长微信表达困扰。但随着节目和其适配度愈高，他和王牌家族愈发默契，《王牌对王牌4》录到一半时，华晨宇找到吴彤说：我有一种家的感觉了。
“其实我们会给嘉宾提供一个非常舒适的环节环境，加上本身《王牌对王牌》的录制是很开心的事，人开心了嘛，他就会有新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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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对王牌》系列节目剧照
这个时代，综艺导演
和艺人成为朋友是必要的
从后几季《王牌对王牌》开始，吴彤发现不少艺人愿意和他交心、成为朋友。到今年录《青春环游记2》时，很多人已深入到彼此生活里。
“那你会觉得跟艺人成为朋友，是一个综艺导演必备的技能吗？”
“我觉得在现在这个时代，是的。”
吴彤分析：“比如我在节目里说错话这件事，如果艺人跟我不熟，他也不会当下去调侃你，后期制作时这段也就正常Cut掉了，大部分节目都是这样，但咱的艺人不是。因为他们和我是朋友，所以他们看到我说错话，肯定会花式嘲笑我，反倒这就成了一个有意思的话题点了。包括他们吃饭，也无意中会把我拉进去，因为生活中我们就是这样聚餐的。大家在放松状态下，更能促成一些真实的、别的地方看不到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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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自吴彤微博
吴彤再次强调：“一个好的节目，肯定是增值艺人的，让艺人得到安全感和关照的，而不是把Ta当作一个行货或‘工具’。”
在《青春环游记2》中，吴彤经常被艺人嘉宾Cue出镜，露脸于各个环节，也因此为节目贡献了多个热搜。当我们调侃他是否有意幕前发展，营销 “网红导演”时，吴彤连连摇头：“我要真想幕前发展，我就化妆了呀。每次网友都评价我出镜邋里邋遢的。”前阵子他去长沙住酒店，有服务员认出他后，就止不住地笑。吴彤哭笑不得：“我明明是个导演啊，怎么就成了一个笑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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