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中经历（2）

八中经历）（2）我64年考入呼市八中。那年的中考考题特别难，属于典型的偏题怪题，尤其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是应用题20分，可以说，无人能答出来。我听姐夫的侄女二毛——当时她已是附中的高中生了。这道题有的大学生都答不出来，她也是用方程式解出来的。小学根本没有学过解方程。那年中考成绩普遍不好。当然要不好，也是都不好，不影响正常招生。填报考志愿我也是反复掂掇，父母没有文化，学校的事从来都是由我自己做主。我们清小的应届生，绝大部分都报考了六中，离家近，录取线低。只有极个别的高才生，胆子大，而且家庭好，父母帮着拿主意，我们班有两个学生，母亲是教师的，分别报了一中和附中，都被一一录取。我小心翼翼的在中考自愿表上填上了八中，后来进八中后，班里曾公布中考成绩，数学果然没有80分以上的，我语文70多分。数学60多分。报考一中肯定录取。我们班八中附近的生源好些个才考30 多分。考40分50分云云的，太多了。照过去60分以下就是不及格，不予录取的，可见当年考题之难，录取低分也是无奈之举，普遍的低分，只好矬子里拔将军了。开学几天了，我们一直没有班主任老师，语文老师也没有。教导主任姓唐，一位脸色黄黄，枯瘦的老头，穿一身深色的制服，带个呢子帽，一口侉子话，他有时过来顶节课。信马由缰，諞到那里算那里。后来知道他得了肝癌，后几个月学校发动全校学生，为唐主任捕捉蛇狮子（蜥蜴），据说是偏方，能治肝癌的。我们班男生也利用学农的机会，给唐主任抓蛇狮子，他吃了不少蛇狮子，还是没有保住命。体育老师王恒当了我们班几天临时班主任。第一天他进行了一一点名，点到的同学都站起来，并任命了班干部。只能由老师按小学操行评语来任命，大家都不熟悉，不了解，无法选举。班主席是朱同学，他原来是南柴火市小学的中队长，又认命了学习班长，生活班长……最后任命了六位小组长。被任命着都一一站起，算是和同学们认识一下。我坐在前排，非常自信的的等待着王老师念到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始终没有出现，我也逐渐由自信变得焦急……失望……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我一直是中队长，为什么连个小组长都当不上呢，感觉什么地方出问题了，一头雾水，莫名奇妙，心里非常失落。这个结怎么也打不开。这种事又不能问，不能查，可自己又不甘心，这才知道当官是有瘾的。那段日子过得糟心，老是心不在焉，精力无法集中，纠结不已，凭什么都是中队长，人家就当班主席，我什么都不是。各种瞎想猜想纷至沓来，脑子乱浑浑的，上课不由自主的老走思，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的学习，尤其是数学。数学逻辑性强，一课拉下，后面听不懂。数学老师是位中年女老师，身体不好，瘦瘦的，脸色苍白，一脸病态，弱不禁风。感觉是河南口音，讲课声调也细声细气的。口齿也不太清楚。脸上永远没有表情，不冷不热，感觉阳气不足，仿佛多余的笑容，或高的声调都会多耗费她衰弱的体力似的。而且讲课条理不清，黏黏糊糊的。可想而知我的数学是学不好了，由小学的优秀而退步为中等生了。后来才得知，小学同班的班干部遭遇都一样，那就是一种解释了，小学班主任赵xx没有在操行评语里记录我们班干部的职位，整体空缺。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是遗忘，还是有意为之，不知何意！赵是位很有个性的女老师，离婚裸居，个性张扬，独立不羁，是呼市女子篮球队的。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整体来说还是一位合格的教师。但她不按常理出牌，给我带来很大的困扰。起码应如实的反映事实尊重事实。数学成绩下降了，一贯爱好的体育却大放异彩，无论学校的越野赛，还是全市的环城赛，我都取得了第一名或前几名的好成绩。下学期全班改选班干部，我自然当选体育班长。后又改为生活班长。当时准备开校运动会。为了迎接校运会，我们在教室的正前方，前一排班级教室背面的空地上，挖了一个坑，拉走土，运进来沙子，做成了简易沙坑。又做了一副简易的挑高杆。跳高跳远都可以练习，一下课，同学们蜂拥而出，课间十分钟玩疯了，跳高的同学最多，别看我个子矮，跳高也是全班跳最高的，我弹跳好，爆发力强。班里好几个身高170公分以上的大个子，都跳不过我。我是剪式跳越，动作也不规范。他们是跨越式的。我曾想在在全校运动会上报跳高，也能拿成绩，但拿不了第一或第二。最后还是报了800米和1500米。接力赛我也是主力队员之一。小学中学我都是田径场上的佼佼者。 800米我的对手是53班的李自成，此同学身高体壮，个子比我高一头以上，有175公分左右，我又瘦又小，像个瘦小鸡似的。明显的营养不良。但我家离学校远，天天跑步到学校，全市的中学生环城赛都是前几名。我自信满满的。发令枪一响，李同学一马当先，我紧跟其后，咬住不放，在最后的100米，我咬住牙，奋力冲刺，终于超过了李同学，拿到了第一名。掌声助威的呐喊声像海啸一般！1500米我的对手是48班赵山东，此同学中等个，是留级生，年纪比我大，个子比我高半头，当时比赛的场地是在一中后操场300米跑道，市体育场是有偿使用的，是要收费的，这里是不花钱的。 1500米要在跑道上跑5圈。这也是初一，初二的最长距离比赛了。是最精彩最吸引同学们眼球的比赛了。我仍然採用跟人战术，不抢先领跑，紧紧咬住赵同学，一步也不拉开。最后100米发起强力冲刺，对手也在拼尽全力冲刺，俩人并排冲刺，互不相让，最后几十米俩人都已用尽力气了，身体开始摇摇晃晃，腰部以上身体后倾， 20米后，我的毅力占了上风，拼力胜出，一直到终点。在呼叫呐喊声中我又拿到第一名。当时的奖品只是一张明信片，一面是漂亮的摄影山水风景，背面的白版用钢笔字写着我的大名获得1500米第一名。太简陋了。当时的经济窘迫可见一斑。我获得了两张明信片。我们的音乐老师叫郑茂，是八中教过我的，也是我喜欢的八中极少数老师之一。当时八中的篮球是全市有名的；学生队是市冠军队；教工队是市教育局亚军队。郑老师是八中教工篮球队的主力队员，冠军队是回中。回中有体育分校，教师资源多，八中的水准不次于回中，八中主力队员就那么几名，一般是后半场主力队员犯规5次被罚下场后，新上来的队员明显球技差，而回中主力队员太多了，都换下去都无所谓，新换上队员水平照旧不差。等于是集俩个学校教工去打一个学校的教工。输赢也差不了几分。当时学校门前的篮球场经常举行与其它学校学生的或教工的篮球友谊比赛，我是场场必看的。郑老师身高175公分左右，身材匀称，体格健壮，器宇轩昂。长相俊朗。几天不刮脸，黑黑的浓密的络腮胡茬就覆盖了脸的下巴部分。对学生们一视同仁，在广大师生中有极高的威信。出身好像是地主或是富农，文革中当过筹委会主任，副主任，可见其人缘之好，威信之高。音乐课一星期只有一节，我非常喜欢上音乐课。渴望着考试时面对全班同学大展歌喉，显露我高亢的男高音。郑老师教唱了大海航行靠舵手，打靶归来等歌曲。但是中学的唱歌考试变了，不像小学那样面对面，由老师当堂一一叫起，一一独唱，老师现场打分。郑老师是背对背，上自习时，把单个同学叫到体音美教研室，一对一，郑老师弹琴，同学独唱，一个刚刚考完的同学来到我的课桌前，悄悄说，该你了，体音美教研室。事先已告知大家音乐考试的方式。我即起悄然而去。那天指定歌曲是大海航行靠舵手，当下最走红的歌曲，是男高音歌曲。正是我爱唱的拿手的歌曲。这里也没人，又是考试，我没有一点打扰和分心，静了静，酝酿了情绪，示意老师开唱。那首歌唱的自然流畅，充满了青春的激情。郑老师不禁说唱的好，当场给我打出97分的高分。这是他唯一的一次听到我唱歌。回到教室，邻桌的同学问给了几分， 97分，啊！这么高，有个同学说，不会听错吧？他这么说，我也怀疑是否听错了，不可能，我明明听到是97分，管它呢，反正考完了。又过了几年，我早已工作了，我姐的大姑娘桂梅也考到八中了，我去姐姐家时，桂梅兴冲冲对我说，二舅，今天郑茂老师在我们全班夸你了，说你的名字了，说你歌唱的好。郑老师还记得我。看来那次是给了97分，我释然了。在八中时，我穿的衣服一般都是母亲亲手做的传统的中式衣服，中式上衣确实不好看，尤其肩膀部分溜肩，没有垫肩，不像西式服装棱角分明，由于家贫，做一件西式的上衣，好几块呢，尽量省钱吧，到了初二时，家里终于决定给我到外面裁缝铺做一件西式的夹克衫，那件上衣是深蓝色，母亲说耐脏。那是我第一次穿洋装。穿上是精神了不少。但是配什么鞋呢，母亲说她早做好了新鞋，拿出来一看，是那种黑色的尖口布鞋，母亲做的结实厚重。但显得土气，而且和西装不搭配。母亲说搭配，挺好的，经不住母亲再三劝说，我决定就穿它上学。一路上，怎么看也不搭配，不顺眼，那天去了学校，我连课间操也没出，请假了，我羞于在全校学生众目睽睽之下，穿这样不搭配的鞋。现在才觉得当时多么可笑，谁又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学生穿什么鞋！庸人自扰，自作多情！后来有一天，我看到街坊二狗子卖给收破烂的一双低腰的打了几个补丁旧球鞋，我当即说我买上，后来二狗子没要钱，白送给我了。这才和我的西式上衣搭配了，以后我就穿这双鞋去八中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