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文学遗产|悼念丨王立：侯忠义先生的古代小说整理与研究

_本文原题：悼念丨王立：侯忠义先生的古代小说整理与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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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忠义先生（1936—2020），辽宁大连人，北京大学教授。 1955年入东北人民大学（今吉林大学）中文系学习。 1959年分配到北京大学任教。前30年在中文系授目录学等课，后到北大图书馆，任古籍整理研究室主任。作为我国著名的古代小说研究专家，他在古代小说资料整理方面的贡献尤为卓著。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万象更新，古代小说研究资料不足、亟待建设，侯先生率先在北京大学中文系开设了 “文言小说研究”专题课。曾听过他这门课的北大陈连山教授回忆，侯老师的讲法与多数老师不同，不重鉴赏，而关注小说版本、文献的来龙去脉，开始大家不大适应，但渐感眼界日宽，并且终身受益。应教学和学术建设的补白之需，侯老师与袁行霈先生合作编写出版了《中国文言小说书目》（北京大学出版社1981年版），成为文言小说的入门工具书。八十年代初中期开始，他也是大范围整理明清小说的领导者、组织者之一。其治学有如下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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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照（左起王立侯忠义陈文新）
作者供图
壹
以古代小说文献建设为志业，偏重文言小说目录、文献整理，追踪文言小说作品流传的各种单刻本、排印本、评论等，对文言小说的发展历史状况和评论进行全面考察。如《中国文言小说参考资料》（1983）、《汉魏六朝小说史》（1989）、《中国文言小说史稿》（上下册，下册与刘世林合作， 1990—1993）、《隋唐五代小说史》（1997）等，以及《绿野仙踪》《型世言》《荡寇志》等小说校注在海内外的面世。八十年代初开始，沈阳的春风文艺出版社林辰先生发起整理明末清初小说（参见王立、陈立婷《林辰先生年谱》，载《辽东学院学报》2016年第5期），侯先生作为核心骨干，主编选目，邀请多位专家学者整理“中国古代珍稀本小说”丛书50种并撰序。该丛书包括孤本《珍珠舶》《春秋配》等，善本《鸳鸯配》和稀见本《合浦珠》《都是幻》等，覆盖历史、世情、神怪、公案等诸多题材。 1989年，他应邀任上海古籍出版社“古本小说集成”（530多种）编委，涸泽择精影印了诸多明清小说，包括大连图书馆的藏书，使其精品几无遗珠之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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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言小说书目》书影
资料图片
贰
宏观构想与具体环节、整理与研究并重。侯先生认为宋元及其后的文言小说与白话小说是在“相互提携中，竞相发展” ，有必要进行两者互动交叉研究。侯先生注意到工作的层次性与整体互动效应，很早就设想编出“文言小说的书目、资料、作品选、发展史和概论等五种著作”（《汉魏六朝小说史·后记》， 1986年版）。他的宗旨之一是 “不求全面和完备” ，即所选录的作者作品具有代表性，资料有启示性。
叁
重视古代小说普及传播。侯先生策划与主编了“古代小说评介丛书”（共76种80册，近600万字， 1990—1992）、“插图本文学小丛书”（100种）、“中国小说史丛书”等，构架颇具题材史、主题史思致，承前启后。不仅有效普及了古代小说，而且将研究与大中学生素质教育结合，寓学术于知识性、趣味性当中，并借此扶植、团结了一大批中青年研究者，许多研究者后来成为众高校与科研院所的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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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言小说参考资料》书影
侯先生素以忠厚诚恳待人，雍容闲雅，笃于情谊，与老朋友交谊善始善终，对陌生人也能宽容以待。有一次在山东开水浒会议，会间侯老师受邀考察东平湖聚义岛，遇到一位当地人介绍“古迹” ，拉着侯老师不放，侯老师却不愠不火，安心听着，我只好说出侯老师的身份，对方才不好意思地放行了。侯老师对地方群众传播古代小说的热情赞赏且欣慰。
我认识侯老师较晚，第一次见面是在1996年林辰、苗壮先生主办的大连“稗海新航”明清小说国际研讨会上。因大连与吉大的缘分，侯老师对我施以厚爱，收入北大“东方文化集成”中的两部拙著，均得先生揄扬。近年来先生还不止一次地感慨：王立，你要是在我鼎盛时期认识我就更好了……真性情中语，也可以说是以侯老师为代表的前辈学者，对后辈关爱的流露。捧读先生春夏间快递来的近著，思之悲从中来，也勉励我们关心后辈园丁，并像他一样在高校教学科研的园地里“摸爬滚打，辛勤耕耘” 。
【光明文学遗产|悼念丨王立：侯忠义先生的古代小说整理与研究】（作者系大连大学语言文学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