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仅仅是开始

无耻仅仅是开始。无耻仅仅是开始文／俗士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看吧，在那镀金的天空中，飘满了死者弯曲的倒影。 ——北岛《回答》最近被曝光的两起学术不端的事件，在我看来，性质可说是极其恶劣，因为涉事者一位是清华大学医学院院长、教授、中国科学院院士董晨（24篇论文造假），另一位是北京大学常务副校长兼医学部主任、教授、中国工程院院士詹启敏（历时20年， 25篇论文造假），中国的两所最顶尖学府的学界翘楚竟如此不堪！再加上去年曝光的南开大学校长、中国工程院院士曹雪涛18篇论文造假的事。 ——三位都是两院院士，国内顶尖高等学府的校长、院长——让人不能不对中国学界的真实水平和治学精神产生怀疑。当然，中国学术不端的事情远不止这几件，印象中这些年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类似事件发生或被曝光，就在前几天还看到一篇《已举报约3500篇问题论文，她专挑中国“下手”？｜专访》①的文章，虽然受访者伊丽莎白•毕克（Elisabeth Bik）说：“查的是有问题的论文，不论来自世界哪个地方，对某个特定国家没有偏见”但从她的话中，我们还是能感受到中国学术不端问题的严重程度。另外，最近发生的几起“神童”事件似乎在告诉世人，造假，或说学术造假要从娃娃抓起……一百多年前，变法派思想家、教育家严复就说：“华风之弊，八字尽之；始于作伪，终于无耻。 ”对于严复这一论断，我一直深以为然。不过，随着这些年对中国社会问题的观察和思考，我渐渐觉得中国人好伪、作伪并不是开始，而是为了达到其目的，如名、利，的手段和过程。它最多只能算是第二位的。因此，与严复观点不同，我认为，无耻仅仅是众多劣行的开始或前提。 ——先有无耻之心才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才能通行无阻。在如今这个拜金社会里，羞耻心、道德感恰恰是很多事情的障碍，因为有羞耻心、道德感的人会有所不为（做事有底线），不会不择手段。既然羞耻心与成功格格不入，那为了成功就要想办法消除羞耻心，消除自尊心……典型的事是现在很多企业新员工入职培训的内容就是变着花样地消除他们的自尊心和羞耻心，而华为公司创始人任正非就认为只有“不要脸”的人才能成功② ，而任正非家传的价值观就是“面子是给狗吃的”③……我无法知道，也不想知道华为今天的成绩与不要脸的价值观有多大关系。但我知道人不同于动物在于人有尊严、有荣誉感，知道珍惜自己的名声，中国自古就有“人活一张脸”之说……的确，人要是“不要脸” ，那与畜生何异！这很可怕吧！对。非常可怕。但不幸的是，这是中国社会的现实，残酷的现实。造假成本低，而能获取的利益巨大，有些还可能名利双收，就像前面提到几位院士，那是何等荣耀、何等待遇啊！要是不被人揭露，他们会风风光光的老去，甚至还会有吹鼓手为他们写生平传记作为教育后人的典范……在“不要脸”的价值观下，造假可以理直气壮……并且，即使他们被揭露所面临的处罚也未必有多么严厉。说到这，我想起前几年韩寒造假事件：一个几乎文盲的学渣，竟然出版了几本小说，被捧成天才作家，还因为说了几句反传统、反潮流的话被一群公知捧成领袖（这件事的一个副作用是让批评者失去了道德高度），事情败露后也未受到什么处罚，还有一群粉丝为其圆谎。当谎言圆不下去后，韩寒背着骗子的臭名转行影视业……并且，在中国这个对谎言、欺骗高度宽容的社会里照样混得风生水起。似乎在中国只要有名，那怕是臭名、恶名，就会带来利益，得到利益就是成功。成功了就有资格指导人生，成功了就能洗白一切……没人在乎你是怎么成功的。 ——这就是中国社会普遍存在的不分善恶、是非、美丑，把所谓成功（金钱）当作尺度衡量一切的现实，也是社会价值观极度扭曲的表现。我觉得，中国社会的价值观有严重分裂之处，而且这种分裂已深入中国人的骨髓。比如：一面教导人们“人活一张脸” ，一面又把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作为弱者战胜强者的典范，甚至将其视为中国文化中的绚丽篇章。这就造成了有德者因爱惜自己的羽毛，有所为也有所不为，很多事不会去做。但无耻之徒则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并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而成为成功者……最后，我们只能吟诵北岛的诗句：“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2020年7月29日注：①《已举报约3500篇问题论文，她专挑中国“下手”？｜专访》https://mp.weixin.qq.com/s/YQFfC3QOm2PboTm-pdYgqg②【【HW】为什么任正非说：只有“不要脸”的人，才会成功？】https://m.sohu.com/a/155897641_624053③【揭秘任正非为何忍辱负重：其父曾说“面子是给狗吃的”】https://mr.baidu.com/r/70qgSoilLq?f=cp&u=3784c82b067957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