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善沟通协调机制应对走私犯罪新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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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孝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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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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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表一:2015年-2019年受理审查起诉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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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表二:2015年-2019年审查起诉案件罪名分布
　　□为适应自贸试验区新型海关管理模式,司法机关需要增强风险防控意识,积极防控走私犯罪风险,创新机制建立法治自贸区 。
□注重源头治理,加强走访调研,分析梳理营商环境建设中法律风险和监管漏洞,加强法治教育和犯罪预防,主动回应非公企业的法律服务需求,切实服务保障非公经济发展 。
□依托人民检察院案件信息公开网、微信微博平台等新媒体、自媒体渠道,及时公开法律文书、发布走私犯罪案件白皮书,拓展法治宣传和法律服务的广度和深度,提升社会公众对走私犯罪的认知度,做到执法办案法律效果与社会效果相统一 。
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三分院(下称“上海市检三分院”)作为全国第一家跨行政区划检察机关,从2015年1月1日起正式办理海关所属公安机关侦查的走私刑事案件,从2019年1月起开始办理上海海警局侦查的走私刑事案件 。
五年来,通过与上海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上海海关缉私局、上海海警局等相关职能机关分工负责,互相配合,互相制约,逐步建立并完善了一系列沟通协调工作机制,共同分析研判走私犯罪的新动向、新特点,合力打击、预防各类走私违法犯罪行为,为把上海建设成法治环境最好的城市之一贡献检察力量 。
走私犯罪新变化
自2015年1月1日至2019年12月31日,上海市检三分院共受理海关走私犯罪批准逮捕案件398件/843人 。经审查,对314件/627人作出批准逮捕决定 。同时,坚持“少捕慎捕”,对无逮捕必要的105人作出相对不捕决定 。通过羁押必要性审查程序,改变强制措施23人 。受理海关走私犯罪审查起诉案件645件/1605人(单位)(见图表一) 。经审查,对551件/1358人(单位)提起公诉 。对46件/68人(单位)作出相对不起诉决定 。
单位犯罪多发,涉案犯罪嫌疑人文化程度较高 。从犯罪主体来看,利用公司、企业等组织形式进行的单位涉税走私案件属于常态 。五年来,上海市检三分院受理审查起诉的645件走私案件中,涉案单位犯罪263件,犯罪嫌疑单位达307个,单位犯罪率约为40.78% 。从犯罪嫌疑人的文化程度来看,大部分犯罪嫌疑人文化程度较高,其中具有大专以上文化程度的有491人,约占39.95%,具有研究生及以上学历的人员40人 。此外,外籍犯罪嫌疑人68人,港台犯罪嫌疑人26人,分别约占5.71%、2.18% 。
涉案罪名相对集中于走私普通货物、物品罪 。五年来,上海市检三分院受理审查批捕案件及审查起诉案件中,走私普通货物、物品案件占比分别达72.1%、78%,占比处于绝对高位 。其中,走私成品油、白糖案件数及人数呈爆发式增长态势,2017年无受理该类案件,2018年受理该类案件审查批准逮捕37件/121人,审查起诉42件/134人(单位),分别占受理审查批捕案件及审查起诉的36.63%、30.22% 。2019年受理该类案件审查批捕57件204人,受理审查起诉59件284人(单位),分别占受理审查批捕案件及审查起诉的41.61%、28.78% 。同时,走私象牙、穿山甲鳞片、欧洲鳗鲡鱼苗、日本拟水龟等走私珍贵动物及其制品类案件呈上升趋势,分别占受理审查批捕案件及受理审查起诉案件的7.29%、8.99% 。2019年走私国家禁止进出口的货物、物品案件增幅明显,案件绝对数仅次于走私普通货物、物品案件(见图表二) 。分页标题
犯罪方法、手段多样化 。从犯罪手段而言,具体有以下几种:一是携带型走私,即携带货物、物品在机场入境时选走无申报通道,以未向海关申报的方式进行走私 。二是低报型走私,即犯罪嫌疑人和单位为降低经营成本、牟取非法利益,采取低报价格的方式向海关申报进口货物,偷逃关税进行走私 。低报型走私案件占受理案件数比重较高 。三是邮寄型走私,即犯罪嫌疑人以国际快递的方式从境外寄来违禁品进行走私 。近年来,上海海关缉私局查获了多起通过国际邮递方式走私枪支、毒品等,邮寄走私成为了一种新型走私活动 。四是接驳型走私,即犯罪嫌疑人驾驶船舶从外籍船舶上过驳柴油、白糖等方式进行走私 。
自首、坦白比例较高 。从法院判决的情况来看,绝大多数犯罪嫌疑人能在接受海关调查询问的过程中主动如实交代走私犯罪事实并提供真实单证材料,自首适用率较高 。目前已判决518件案件中,被法院认定具有自首情节的有398人222单位,认定具有坦白情节的有336人18单位 。总体而言,自首认定率达49.87% 。
量刑轻刑化 。在犯罪嫌疑人积极退赃退赔的情况下,结合宽严相济刑事政策和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适用,走私犯罪案件非监禁刑适用率较高 。从判决情况来看,目前已判决518件,其中被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的被告人584人,被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的被告人318人,被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的被告人50人,另有18人被免予刑事处罚,1人被驱逐出境 。被判处缓刑的共计581人,缓刑适用率约为61.03% 。
走私犯罪发案现状与趋势
单位犯罪呈高发态势 。上海市检三分院成立以来受理的重大复杂走私犯罪案件,犯罪主体基本均为单位 。究其原因,一方面,自然人走私与单位走私定罪量刑标准差异巨大;另一方面,由于公司法的修改,设立各类公司的门槛降低,一人公司大量出现,涉嫌走私的单位逐渐以私营企业为主,且走私犯罪的利益最终归属于个人,这与自然人走私基本无异,使得自然人极易以单位犯罪为借口为自己减轻罪责 。
作案手法隐秘性强,侦查取证困难大 。近年来,走私手段逐渐由原始化、单一化向隐秘化、多样化转变,主要体现在:(1)隐匿真实原始单证 。近年来开始出现境内外双方利用特殊的商业关系互相勾结,个别不法企业从境外发货环节就开始隐匿真实原始单证,开具虚假单证 。(2)提供虚假折扣证明 。犯罪嫌疑人联合境外外商提供涉案货物的虚假折扣证明等材料,给办案机关认定真实成交价格制造障碍 。(3)调换真实货物 。随着大通关建设的推进,出现境内货主在转关运输途中,勾结运输企业,通过调换货物方式将真实进口的高价值货物换装成价格低廉的塑料颗粒等货物,再行报关 。(4)暗号交易、背后指挥 。在成品油走私案件中,组织者往往在暗处进行全程遥控指挥,不直接参与具体走私活动,在海上装卸油的过程中设置专门的“探头船”“望风人”等 。
海上走私成品油、白糖犯罪激增,特征显著 。自2018年开始海上走私类案件数及人数呈爆发式增长,案件量连续二年占受理审查逮捕类案件的三分之一以上 。
海上走私类案件特征显著:一是人员特征显著,不供、翻供较多 。涉案人员具有显著的地域性、职业化、低学历化特征,从地域分布来看,集中于福建、浙江两省的沿海地区,占全部移送审查逮捕的90%,移送审查逮捕嫌疑人中绝大多数具有船舶驾驶经验 。二是作案工具基本上选择的都是三无船舶 。三是组织分工明确,人员专业化强,从公海购买、海上运输、出资打款、销售装卸等环节均有专人负责 。
非涉税型走私案件发案率上升 。五年来,上海市检三分院受理审查起诉非涉税走私案件分别为22件、17件、32件、23件、48件,发案率总体呈上升趋势 。
从走私对象来看,非涉税型走私案件主要集中于珍贵野生动植物及其制品,例如从非洲走私穿山甲鳞片、象牙等动物制品,从旅检渠道走私欧洲鳗鲡鱼苗、日本拟水龟等,国内相关市场对此类物品的需求激增致使此类案件发案趋势上升 。分页标题
走私毒品犯罪方面,不法分子贩毒、运毒手段不断更新,从人体藏毒或行李夹藏方式携带闯关,到通过国际邮寄渠道方式运输毒品 。此外,近年来出现了走私进口恰特草、走私出口精神类合成化合物等新型毒品形态的情况 。
走私“洋垃圾”案件特点表现为:犯罪主体多样化;走私的废物以国家禁止进口的固体废物为主;走私的组织化程度越来越高,部分案件已经出现了专业性的走私集团 。2017开始,国家要求强化洋垃圾入境管控,持续严厉打击洋垃圾,可以预计未来此类案件还会继续增加 。
海外代购型走私案件呈多发形态 。随着网络电商平台及个人微商的兴起,海外代购产业蓬勃发展 。个人通过旅检渠道违法携带奢侈品入境,瞒报或不报的逃税走私行为已经成为海外代购中常见的走私犯罪形式 。2018年、2019年受理审查起诉代购型走私案件分别约20件、59件,走私对象主要为手表、名牌箱包、高级洋酒及香水等奢侈品 。电子商务法实施后,海外代购活动也面临着越来越严格的监管,预计一段时间内代购型走私案件量将呈多发形态 。
利用自贸区内贸易监管漏洞走私犯罪增加 。随着上海自贸区建设不断深化,海关监管模式随之不断创新,但有个别不法企业利用自贸区内“先进区后报关”的14天时间差,通过制作虚假报关单证伪报、少报货物进境;也有不法企业通过自贸区内“自行运输”模式,在运输途中对货物进行偷梁换柱,进行走私或逃税等非法活动 。为适应自贸试验区新型海关管理模式,司法机关需要增强风险防控意识,积极防控走私犯罪风险,创新机制建立法治自贸区 。
预防与惩治走私犯罪的对策建议
针对当前打击走私犯罪任务的艰巨性和复杂性,上海市检三分院更新司法理念,创新工作机制,充分履行法律监督职能,不断增强保障民生、服务上海经济发展大局、维护国门安全的能力 。
完善沟通协调工作机制,建立预防、应对走私犯罪的长效举措 。一是逐步建立健全与上海海关缉私局、上海海警局、上海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的联席会议制度,积极研究解决当前打击走私犯罪的重点、难点问题,妥善应对走私犯罪新情况、新变化 。二是建立走私犯罪行政执法与刑事司法衔接机制 。一方面与各行政执法单位通过签订合作备忘录,召开座谈会、专项协调会等多种方式加强衔接,建立统一、高效的衔接工作机制;另一方面对于不构成犯罪,应给予行政处罚的走私案件及时移送行政机关处理,并对处理结果进行跟踪 。通过上述职能机关之间的配合,建立重要信息互通、工作资源共享、风险防范预警等全面协作机制,及时关注、了解、掌握可能存在的犯罪风险和犯罪线索,逐步建立健全各方共同参与的预防犯罪、打击犯罪的长效举措 。
强化检察主导地位,引导侦查取证,确保精准打击 。一是进一步加强引导侦查取证工作力度,统一、规范一类走私刑事案件的证据规格和证明标准,发挥个案引导侦查的效应 。二是建立、健全检察机关和侦查机关的交流沟通、信息通报机制,做到立案侦查重大、有影响的走私犯罪案件应向检察机关及时通报情况,必要时可以通过会议等形式进行案情研判、法律适用研讨 。三是发挥侦查机关和人员在非法证据排除、庭前会议中的积极作用,必要时坚持侦查人员出庭,形成指控合力 。四是制定走私刑事案件证据审查判断指引,进一步规范走私刑事案件的证据审查判断工作,提高案件办理质量 。
打造专业化检察队伍建设,应对海上走私犯罪,确保国门安全 。上海市检三分院以落实司法责任制为契机,在“捕诉一体”专业化办案模式下,精心打造一支海上走私办案团队,专注解决海上走私犯罪案件办理中的疑难问题 。
实现打击保护并重,促进非公经济发展 。上海市检三分院在严格依法打击走私犯罪的同时,还注意办案方式方法 。针对为实施走私犯罪而设立单位,走私对象涉食品安全、药品安全、环境污染等对公众的人身、健康权利造成重大危害的犯罪单位,从重严惩 。对于走私犯罪的涉案人员中主观恶性不大的,对其适度从宽处理,在达到惩罚效果的同时减少对正常生产经营活动的影响 。同时注重源头治理,加强走访调研,分析梳理营商环境建设中的法律风险和监管漏洞,加强法治教育和犯罪预防,主动回应非公企业的法律服务需求,切实服务保障非公经济发展 。分页标题
对自贸区改革措施加强研判,提前形成预防与应对合力 。目前,上海自由贸易区2.0版本正在全方位推进,上海自贸区海关已推出23项改革措施,14条可复制推广的海关监管服务改革措施 。针对自贸区各项改革措施,上海市检三分院主动对接自贸区监管部门,联合海关部门、税务部门、外汇管理部门共同研判,力求提早应对与预防违法犯罪,防控自贸区法律风险,形成建设法治自贸区合力,服务经济社会发展大局 。
创新法治宣传和犯罪预防方式,提高全社会法律意识 。上海市检三分院在办理走私案件过程中,始终坚持“谁执法谁普法”的精神,充分做好释法说理工作 。通过案例通报、法律咨询、专题讲座等形式,开展法律知识教育和宣传 。依托人民检察院案件信息公开网、微信微博平台等新媒体、自媒体渠道,及时公开法律文书、发布走私犯罪案件白皮书,拓展法治宣传和法律服务的广度和深度,提升社会公众对走私犯罪的认知度,做到执法办案法律效果与社会效果相统一 。
(作者单位: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三分院)

来源：(正义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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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完善沟通协调机制应对走私犯罪新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