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漫讯|在数不尽的苟且中，唯有爱，能照亮全部的人生

_本文原题：在数不尽的苟且中，唯有爱，能照亮全部的人生
你知道的，这是个喧嚣而冷漠的时代。
早上七点半，你起床，对着镜子面无表情地刷牙洗脸。八点，披上外套挎起背包匆忙出门，电梯里同样是一张张没有表情的脸。八点二十，你拼命挤进高峰期的地铁，有个女孩皱着眉头“啧”了一声，随即用双手紧紧护卫住背包，面色回归麻木隐忍。
地铁车厢里人头攒动，有那么多人行色匆匆，无数微信微博的手机提示音此起彼伏。但空气是冷的，风声呼啸着掠过一张张写满春节大促销的广告灯牌。
幸好，还有那么一丝一缕的暖意。
身边的男孩，正对着手机上的短片，垂着眼轻轻地笑，随即又抿起嘴，像是在思索什么。
短片有舒缓的配乐，外加娓娓道来的旁白。你瞄到那个标题，它刚刚被朋友圈转发过，滑动在舌尖上的句子，像一声安静的告白：
从未忘记爱着你。
二
这是个关于时间与爱的故事。只是开头带着一点淡淡的惘然。
因为故事的主角，是一对白发苍苍的金婚伴侣。
白头偕老，固然美好。但衰老，往往又潜藏着危机。这对伴侣正如是。临近新春，孙女在身旁转来转去地拍照，本该是享受天伦之乐的场景，面对与爱人的合照，奶奶却斩钉截铁地下了断言：“这是谁啊，不认识。 ”
孙女一时窘迫。在她年轻的认知里，心爱的人突然摆出陌生的脸色，一定是有了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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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实非如此。苍老，是多可怕的一件事！爷爷因为老花而视力减退还是其次，奶奶却已经完全记不起相伴五十余年的爱人。她反复追问面前的老人到底是谁，她急切地想要回家过年，她想起还没有买车票，为什么工会竟然没有通知自己？
——工会，遥远的名词。像我们曾经见过的许多老人一样，难以梳理的纷杂回忆，让她跌回了五十年前的迷宫里，跌跌撞撞，滞留其中。
爷爷的表情是略带哀伤的。但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爱人身上。
简直像极了那部叫《本杰明·巴顿奇事》的电影。
男主人公本杰明·巴顿，在年老时，从身体到记忆都回到了孩童时期，变得暴躁、易怒，变得不再认识和相信其他人。而他苍老的爱人黛茜，在望向这个“老龄孩童”时，就是这样的眼神。
她的眼睛里有光，有温柔，更有坚定的爱意。所以，她愿意容忍他，陪伴他。
三
但这毕竟不是因为彻底的返老还童，而无法挽回的故事。
在爷爷看来，奶奶只是站在那潭名为青春的回忆中，她需要一双有力的手，拨开往事的纷乱湖水，将她重新带回长相厮守的岸边。
他也这么一丝不苟地去做了。
还记得青春时代，最难忘的经历是什么吗？章子怡回忆起参演《我的父亲母亲》的细节，几欲落泪。她说那是自己最好的青春年华。而那恰恰也是片中“母亲”最美的爱恋时光。
十八岁的漂亮少女，固执的一见钟情。她穿上新棉袄去看心爱的教书先生，一遍遍地打水等待他的到来，因为一句腊八就回来的诺言，她痴痴等在村口路边，直到全身冻僵。
《我的父亲母亲》，影片的结语是——“后来他们终于相聚，此后他再也没有离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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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下，短片中的爷爷和奶奶，也正是这样形影不离地度过了五十余年。在这之前，孙女对这段罗曼史的全部了解，也仅限于：五十多年前的那个除夕，奶奶第一次到爷爷家过年。分页标题
在属于爷爷与奶奶的纯真年代里，两人从陌生到相识的契机，又是什么？
爷爷换上了当年的陈旧工作服，戴上了发黄的袖套。他像当年第一次见到奶奶那样，带着羞涩，又怀着憧憬地走了过来，打了声怯怯的招呼：“小杨，我是技术员小张啊。 ”
奶奶猛然回过头，有亲切，也有疑惑和不解。她问：“小张，你怎么这么老了？”
也许，在纷杂的记忆中，最初的爱，就是唯一闪光的脉络。
四
他们相伴五十年，已经很老了。但现在，他们用着五十年前的少男少女的青涩对话，耐心地一点点打捞起关于爱的往事。
“前两月你报道的那天，分配到我车床上的，你就看我打端面看了一天。 ”
“你太笨，教不会，一个月后把你调到后勤了……”
“后来我还天天去看你，把这些花放到你窗台上。 ”
“你跟我说，不想坐办公室，想学技术。 ”
……
“后来，你经常从办公室的窗户那看我。 ”
在爷爷和奶奶的年轻时代，爱慕是如此含蓄、安静又舒缓。他刻意照顾她，她悄悄仰慕他，而那句没说出口的告白，最终只是变成一句老老实实的“给你。 ”连带着一盒手作的点心——他记得她是南方人，除夕不爱吃饺子。
他不好意思地匆匆解释着，看着她拿起点心，轻咬了一口，立刻追问起好吃不好吃。他的语气里带着点期盼，又藏着微微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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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后的奶奶，拿起那块点心，轻轻咬了一口。
“要不，去我家过年吧。 ”五十年前那句定下终身的憨厚情话，终于回荡在了五十年后。
《飞屋环游记》只用了15分钟，来叙述卡尔与艾丽相恋的一生。但这15分钟，那么漫长，那么动人。哪怕只是掰下一处小小的细节，都足够回味良久。
爷爷和奶奶的故事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那天是二月十四日。爷爷和奶奶并不清楚西方的情人节，他们只知道，这是除夕。是一家人和乐融融齐聚一堂的除夕，更是他们曾经相识相知的除夕。
最幸运的事，莫过于在相信爱情的年纪里，邂逅爱情。除夕，正是专属于他们的情人节。
五
爱是什么？
《圣经》里说，爱是恒久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王小波给李银河的情书里写：不管我本人多么平庸，我总觉得对你的爱很美。
张悬唱道：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里，我最喜欢你，在所有不被想起的快乐里，我最喜欢你。
狐狸记住了金黄色的麦浪。小王子有他独一无二的玫瑰。卡尔驾驶着气球屋前往仙境瀑布，他所能想到的最华丽的冒险，是实现昔日爱人的心愿。
而在除夕的情人节里，爷爷兴高采烈地，给奶奶夹着菜。他们没有多少殷殷切切的情话，他们只是选择了用足够漫长的时间，来厮守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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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正是这样纯粹的爱，足以划破全世界的阴霾，照亮所有平淡的人生。
【咸鱼漫讯|在数不尽的苟且中，唯有爱，能照亮全部的人生】爱是一道温柔的光芒。而我们总免不了要向往这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