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篓|岁月匆匆，那段拾柴火的辛劳和磨难依然历历在目 |柴火|柴草|村庄|

_本文原题：岁月匆匆，那段拾柴火的辛劳和磨难依然历历在目
作者 | 如意凤祥（孔网店铺：宏兴旧书店）
来源 | 孔夫子旧书网App动态
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我们那时普遍贫穷寒酸，孩子们个个人小懂事早。放学的路上已经商量好，一进家门，就一声不响地背起背篓结伴直奔目的地，散落在山峁、沟渠、田埂上，拿着小铲铲，一双小手麻利地将小草边铲边拾入背篓里，嘻嘻哈哈忙活上一阵子，装满了背篓，一个扶着一个背起，无人帮扶的就将背篓移到斜坡上，借着斜坡颤巍巍地背起。暮色中，田埂的小道上大大小小的背篓如蜗牛似的向着村庄的方向蠕动。
为了能做熟一顿饭，那时候的荒野被我们这些早持家的孩子铲上一遍又一遍，满山遍野光秃秃的。陇中的春天沙尘肆虐，连着几天的黄风土雾，刮的人心烦意乱。四十年前的那一年，草芽还没有泛绿，沙尘弥漫在天际，我在埂上铲草皮，一锨带土的草皮抛到埂下，黄土随风飘走，留下的是一串串草根，我们怨恨这鬼天气，却从没想到这漫天的黄风也有我们的一份“功劳” ，远处大人们的议论声随风飘来，看这天气好像朝里有事，过了好几个月才知道那年对越自卫作战。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 。五黄六月是陇上农人虎口夺粮的时节，烈日当头，大人们在麦田里躬腰曲背，挥汗割麦，小不点在割过的麦茬地里，拉着耙子像梳头一样，抢着箓柴，连麦穗、麦叶带杂草一并箓入背篓里，会过日子的孩子把柴草中的麦穗捡拾后，再倒在院子里让鸡鸭一顿饱餐，干透了的柴草妈妈烧饭也不再是烟熏火燎。
“漠漠秋云起，稍稍夜寒生” 。秋来了，树叶像变色龙一天一个颜色。早起的鸟有食吃，扫树叶也就几天的事，秋风瑟瑟的那些天，大人们老是睡不好觉，半夜里起来探出头来感受一下天气。霜冻来临，风起叶落，早起的人壮着胆子一扫帚过去火星子乱溅，有人说是鬼火，我们念书娃娃明知道那叫萤火虫，还是不寒而栗，硬着头皮先是扫上一大圈来“宣示主权” ，有些来不及扫就摆放上扫把、铁锨、绳子占地，有人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干咳上几声以警示我已在此，迟来的人只能无奈地绕过被占的领地再去另找。一个早上的扫树叶大战，把整个村庄来了一个大扫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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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之后，进入农闲时节，地面冻的硬邦邦的，勤快的人还是闲不住，拿上大铁铲、扫帚和背篓，把苜蓿地和路边地埂像理发似的剃个净光，那就叫铲“毛衣” ，长草挑出来烧锅，短的连土填炕。铲回来的毛衣似乎成为农家人的门面，一个冬天一些人家的门场毛衣堆成山头，一看就知道是过日子的人家。
黄土地上的数九寒天本是饥寒难耐，夜半呼啸不止的北风更是让人心寒和恐惧，窗户纸哒哒地响个不停，房前屋后大树上的枯枝掉落在屋顶上劈劈啪啪，虽然睡在屋里，总感觉是身处聊斋的世界。也有胆大的迎着凛冽的寒风，在村庄里到处捡拾残枝，天一亮门前堆起了大堆的干树枝。
村庄里不安分的楞头小子老早谋划着捣鸟窝，那可是力气+技术的活儿，对准备下手的鸟窝由远及近多角度观察，先易后难，商量好“拆除”方案，带上斧头、锯子和绳子，轮番爬树强拆，愤怒的鸟儿在空中不停地盘旋，拍打着翅膀誓死一博，而早有准备的年少根本不怕，捣不下鸟窝决不收兵。好多鸟窝就被这些二杆子给端了，灶膛里有了烧柴，却可怜了那些生灵无处安身。
那时候的人们没电视，天一黑家家栓门睡觉，村庄里很少有人走动，狼、狐狸、黄鼠狼时常出没，生产队饲养圈里的羊、牛犊和农户的猪、鸡经常在夜里被狼狐叼走，就是大白天也会遇上饿狼冲进羊群的事，故而“狼来了”的故事在那时流传甚广。分页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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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柴火多是黑天半夜，或去远离村庄的沟岔梁峁，心悚鬼诡，更怕狼蛇。有一年的冬天，我们几个年少在沟里铲毛衣，对面崖边上一只狼朝我们嗷嗷叫，因为我们人多、手中有铁锨，没有恸阵害怕，和狼对峙了一阵子，那家伙拿我们没办法溜走了。现在想来真后怕，是生活所迫？还是我们真有“初生牛犊不畏虎”的胆量。
土地下放后的那几年，农民种粮的积极性空前高涨，真是政策顺心天帮忙，粮食连年丰收，家家有了余粮，还堆起了柴禾垛子，拾柴火的历史不再。
如今农村普遍用上了电、煤、气，没人再用柴火做饭了，田埂、村道上的柴草及胸，就是田地里的杂草人们也懒得去铲锄，从前的沙尘雾霾随着人们铲柴草活动的终止和退耕还林政策的落实年渐趋弱，可是滥用除草剂和烧荒、烧秸杆又成了污染环境的新问题。
岁月匆匆，那段拾柴火的辛劳和磨难依然历历在目，犹如一面镜子，让我们看懂了曾经的自己、看懂了故乡几十年的改天换地、看懂了一路行来的种种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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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篓|岁月匆匆，那段拾柴火的辛劳和磨难依然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