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霞客是我偶像|历史的细节：崇祯的最后一天（中）

这是一个故事，但本故事不纯属虚构，其中，历史框架属实，细节属虚，乃作者凭想象虚构。
（本文接续上集，上集网址链接为：历史的细节：大明悲歌之崇祯的最后一天（上））序言
当我们了解历史，知道某年某月，发生某件大事，但也只是知道个大概，细节是被忽略的。我倒觉得，历史的细节，更接地气，更贴近生活，也更能引起共鸣，这就是历史细节的魅力！
不妨这样说，历史提供了骨骼框架，以此为基础，我们补充上血肉细节，把历史还原成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再代入其中。那么，我们就能真切感受到，历史的真实，到底有多残酷！
下面，继续讲述崇祯皇帝的最后一天：托孤
1644年三月十八日。
崇祯最终没有接受李自成分国而王的退兵条件，随即大顺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守在城门外的明军三大营全线溃散。大顺军随即开始进攻北京城，外城岌岌可危，进攻的炮声一阵紧似一阵，城内房舍不时崩塌，矢石飞坠城中如蝟，臣民乱成一锅粥，奔走悲号，惶惶不可终日。
午时三点，监军太监曹化淳首先打开彰仪门（今广安门）投降，北京外城被攻破，德胜门、平则门也相继开启，大顺军迅速进城，北京内城已被围的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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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北京城示意图
紫禁城里的崇祯，一筹莫展，只是在乾清宫大殿里来回徘徊，唉声叹气，心里的惶恐与绝望简直无法用文字来描述。
内无强兵，外无援军，败局已定，此时，崇祯已经抱定了“国君无社稷”想法，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前的等待。
尽管很不愿意，但他知道，该做出最后安排了！
崇祯把三个皇子叫到了乾清宫，太子朱慈烺16岁，永王朱慈炤9岁，定王朱慈炯7岁。崇祯亲自为他们换上旧衣服，命他们立即出宫逃命。太子已经懂事，知道发生了什么，永王和定王只是瞪着惊恐的大眼睛，看着父皇。天皇贵胄的他们，从小养尊处优，无忧无虑，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天就塌了！天塌了！这是今天他们听到最多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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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紫禁城复原图（图片来自网络）
太子其实挺可怜父皇的，记忆里，他很少见父皇笑过，一直都是劳心费神，焦虑烦心的状态，史书上见多了挤破脑袋争皇位的故事，他倒真心觉得做皇帝也没啥好的。
崇祯今天反常地啰嗦起来，反复叮嘱他们：你们今天是太子，是王爷，但出了城就是平民百姓了，一定要谨慎小心，保命要紧，逃出去以后就改名换姓吧！
你们要记着，见到年老的，就要叫老爹，年轻一点的，叫伯伯或叔叔，年幼的就以兄弟相称，见到文人叫先生，见到当兵的就叫长官，不可乱叫。如果你们能活下来，不要忘了为父母报仇…
随后，崇祯催促太监快把三人带出宫，走到门口，一大二小都回头看他，最小的定王终于忍不住问道，父皇！你和母后怎么办？
就这一句话，崇祯再也绷不住眼泪，泪如雨下，他咬牙颤声说：不要惦记我们！朕和母后都是要殉国的！哎！你们为什么要生在我家呀？
话没说完，竟自呜咽不能成声，只是一个劲地摆手让他们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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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崇祯后悔的事很多，但此时此刻，他最后悔的就是，在迁都南京之议被否后，没有尽早安排皇子去南京，如今三人能否逃出生天，只能凭各自造化了。其实，他内心里一直存着幻想，不相信自己真就是亡国之君，不相信大明军队真就这么不堪一击，总幻想着能有奇迹出现，直到今天。分页标题
这是他的性格缺陷，总是不愿面对现实，或是不敢。 “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的就是他吧！就像小时候，曾经跟哥哥下棋，摊上他输棋，总是很磨磨叽叽，即便局面再被动，他也从不中盘推盘认输，非要等到最后一子落定才黯然认输。
在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委曲求全，能屈能伸，有的只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玉碎
天已黄昏，李自成的大军一直在进攻内城，外面炮声隆隆，喊杀声清晰可辩，崇祯知道内城顷刻即破…
送别儿子后，崇祯叫来了后妃，大家都很清楚局势的严重，一个个被惊恐绝望所笼罩，乾清宫里气氛凄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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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对左右内侍宫女们说，宫城顷刻即破，朕不忍你们同归于尽，各人收拾行李，赶快逃生去吧！说罢放声大哭，悲恸欲绝。几位后妃加上不愿离去的太监宫女，皆涕泪横流，大殿里哭声一片，凄惨无比。
和后妃抱头痛哭一会，崇祯忽然收泪，决绝地告诉她们，大事去亦！城破在即，为了免遭凌辱，保存皇家脸面和尊严，大家都得自尽！
周皇后泪眼婆娑，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只是机械地喃喃说着：天塌了！天塌了！突然，她冲着崇祯喊道，我嫁给你十八年了，平时你但凡听人一句劝，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如今国破生死，死就死吧！我没什么可怕的！
周皇后越说声调越高，充满了悲愤和怨念，最终狠狠地一跺脚，回坤宁宫去了。这是长久以来，少见的无礼！但崇祯心如死灰，近来见识太多的无礼，早已麻木，他知道性格刚烈的皇后，决不会苟活。
崇祯问袁贵妃，你何时自尽？贵妃浑身筛糠般抖动，最终哭拜道，就让妾身死在陛下之前吧！太监已经把白凌悬挂在庭柱上，贵妃踏上高凳，投环自缢。一番挣扎，不料白凌断裂，贵妃摔落地面，俯地痛哭。崇祯立刻从墙上取下宝剑，急走过来，挥剑就刺，贵妃如遇鬼魅般惊恐，尖叫道：陛下！陛下！崇祯狠心地直刺横劈，连挥几剑，贵妃的声音嘎然而止，鲜血很快在地板上汇成一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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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杀人后，崇祯也彻底挣脱了凄楚心理，眼睛血红，提剑走出乾清宫，司礼太监王承恩急步跟上。
崇祯来到坤宁宫，见周皇后已经吊死在梁上，他连声说着，死的好！死的好！
随后来到寿宁宫， 15岁的长公主见到他，只是一个劲地急问，父皇，我怎么办？这是崇祯最喜欢的女儿，跟民间大多数家长类似，他对儿子向来是严格要求，对女儿反倒宠溺娇惯。
崇祯说道，你为什么要生在我家呀？随即左手掩面，右手挥剑就砍，公主没有防备，抬手挡剑，左臂一下就被砍断。公主倒地翻滚，瞪大眼睛望着他嚎哭，很快昏厥过去。崇祯从没听过孩子能哭出这种声音，撕心裂肺，像是要把心肺呕出来似的。
崇祯欲再刺，双手失控地颤抖，竟不能举剑，最终放弃，他仰天长叹一声，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嗬！嗬！嗬！其状如颠。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王承恩亦步亦趋地跟上，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一直冷眼旁观，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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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崇祯离开，几名宫女，飞快地从屋里跑出，手忙脚乱地按住公主伤口，可那血仿佛止不住似的，不断渗出，公主面色苍白，随着身体挣扎，身下血泊，早把衣服染得血迹斑斑，不忍目睹。分页标题
【徐霞客是我偶像|历史的细节：崇祯的最后一天（中）】这些宫女，从没见过这么多的血，也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场面，她们从小照顾公主，眼见她一点点成长，俏皮可爱，逐渐出落的花骨朵一般，天知道会遭此大难！心疼到呼吸困难，泪如泉涌，却不及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