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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管为吸毒花掉300万 当防疫志愿者后活得更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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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丨高管为吸毒花掉300万 当防疫志愿者后直言活得更像个人2020 05/20 08:22腾讯新闻谷雨实验室 企鹅号这是疫情期间发生的特殊故事 , 疫情让他们重新有了做回“普通人”的机会 。高管为吸毒花掉300万 当防疫志愿者后活得更像个人
图丨东方IC撰文丨刘洋编辑丨王天挺出品丨腾讯新闻谷雨 x 故事硬核叶亮到了41岁这年 , 才觉得总算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 。 一些意义的达成 , 对普通人来说不是难事 , 但对他非比寻常 。 这一年头几个月 , 他带着车队前前后后载着16万斤物资在湖北宜昌满城送 , 那个下午 , 他又拉着2万斤蔬菜 , 给老城居民送菜 , 许多人站在窗口向他鼓掌 。 如果时间不是那么赶 , 有的人会用篮子吊下家里仅剩的两个苹果 , 另一位则吊下一壶开水 。 因为在防疫点24小时值守 , 在社区排查、消毒、送菜、送药 , 还捐赠了2万块钱的口罩 , 他和他的同事接到了社区的感谢信 , 心情激动 , 觉得人生的氛围“轰然不同了” 。他知道 , 在此之前 , 他总是被提防的 。 一到节日和大型活动 , 就会有电话打来 , 家里缺米吗 , 油呢?他明白对方的意思 , 他会老实待着 。 没什么人会关心他 , 正常的家庭都需要帮助 , 谁会关心他呢?在家里 , 今天吃什么、要去哪里、和谁在一起 , 以及电视看什么频道 , 他都没有资格提要求 。 “憋” , 这也是他跟身边的同事讲的怎么和家人之间相处的方式 , 要小心翼翼地处理跟每个人的关系——他让同事们也时时刻刻记住 。不需要自尊 , 这就是他的生存方式 。 他生活里的每一天 , 都像是在“疫情”中 。 反倒是疫情来了 , 他活得更像个人 。 他和同事们终于成为帮助别人的人 , 在社会危难的时候 , (他们谢谢)可以让他们挺身而出 , 再也没有哪一个时刻 , 让他们感觉自己的命运和国家这样紧密相连了 。他们是曾经的吸毒人员 。 现在在“宜昌市点亮公益戒毒工作室”工作 , 帮人戒毒 。 叶亮创立了工作室 , 后来高波、屈定涛、张超也成了他的同事 。 工作室是社区康复的延伸 , 出所的戒毒人员可以在那里获得一份工作 , 也就成了当地戒毒所在那里挂牌的工作站 。这是一些曾经吸过毒的人的故事 。 叶亮曾是大型企业的高管 , 高波曾靠吸毒寻找设计灵感 , 屈定涛想凭借驾驭毒品造成的心瘾打败吸毒的父亲 , 而张超一次次躲进麻古的浓烟里逃避不断掉落的人生……他们曾各有各的遭遇 , 但同样挣扎着生存 , 希望找回尊严 。 人的一生都是在冰层上行走 , 冰层下异常寒冷 , 一旦掉落 , 只剩挣扎 。 这冰层有时无法承受某些人 , 他们便掉了下去 , 只是清脆的一声 。 少数能挣着再爬上来 , 接着赶路 。当我发现他们所有的努力不过是想挣得一个重新做回“普通人”的机会——扎进人堆里不再是刺眼的那一个——而这个机会在瘟疫蔓延时不期而至 , 这种欲念强烈到顾不及感染的风险 , 我愿意相信善比恶更耐人寻味 , 善念是复杂而艰难的 。在疫情期间 , 他们体会到了一些消失已久的东西 , 但生活却还要回到日常 。 叶亮告诉我:“疫情虽然结束了 , 但我们的人生还很漫长 。 我们现在要重新面临的老问题:生活、生存 。 ”屈定涛我算了一下 , 我为社区居民代购药品有110多次 , 高血压的 , 糖尿病的 , 胰岛素、阿卡波糖、二甲双胍 。 入户排查 , 消毒 , 每天提30多份菜 , 守夜 。 那段天气也不好 , 一会儿冷 , 一会儿热 , 一会儿下雨 。我全身上下都是纹身 , 送药送菜 , 跑来跑去很热 , 就把袖子抓起来 。 有些下基层的机关党员干部就问我 , “小伙子你怎么有纹身” 。 我说过去“不良过” , 我们这个机构都是吸过毒的 , 但我们现在不见得比普通人要差 。 就很理直气壮的 。 我刚从强戒所回来的时候都不敢把纹身露在外面 , 但现在敢 , 人正不怕影子歪 。我们社区有一些吸食老式毒品的——从前我父亲就吸老式毒品 , 海洛因——戒毒康复期间要喝美沙酮 。 我每天要给6个人送美沙酮 。 上午去街道领药 , 警官要签字 , 手续要办几套 , 矿泉水瓶子上有每个人的名字 , 量不一样 。 每次去送美沙酮 , 说实话很心疼他们 , 毒品造成的损伤 , 有的是残疾 , 腿走不动了 , 有的眼睛不好使了 , 还有身上长疙瘩或者肿起来了 。有个四五十岁的男人 , 那两天硬是要出去 , 大概是拿货(毒品) 。 我见过他从一辆越野车下来 , 说“谢谢” , 车里人问了一句“少不少”——就是“少不少”三个字引起了我的注意 。 他那天要出去 , 我看外面又停着那个越野车 。 他可能是吸食海洛因的——他的样子跟我父亲一样——很瘦 , 拿手机的时候手一直在抖 , 刁烟的嘴 , 抽烟吸进去、吐出来那个动作 , 就和一般人不一样 。 还有他的打扮 , 玩老式毒品的一般家里条件比较差 , 很多偷东西 , 他的样子看起来就像小偷 。我是在酒吧里第一次尝试的K粉 。 那时候我19岁 , 在酒吧做DJ 。 我见过很多客人K粉打大了丑陋的一面 , 有女孩产生幻觉说另外一个女孩是鬼 , 很多男孩大打出手 , 我在DJ台上 , 酒瓶子从我旁边飞过去 。我第一次就是在酒吧厕所里面 , 在那种做的非常精致镶了金边的镜面的小台子吸的 。 很多酒吧厕所里都有那种台子 , 外行人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 台子上放一张卡片刮K粉的 , 像银行卡一样 , 上面写着“珍爱生命 , 远离毒品” 。 老板真的非常有头脑 。第一次打K粉之后 , 我发现打碟状态特别好 , 思路很清晰 , 一个串烧放下来 , 就感觉整场都在放一首歌 。分页标题高管为吸毒花掉300万 当防疫志愿者后活得更像个人
屈定涛曾是个DJ我3岁的时候 , 母亲和父亲离婚 , 我婆婆一直给我说是我母亲抛弃了我爸爸 。 我跟我婆婆、爷爷长大 , 那时候住在农委宿舍 , 院子里可能我们家是条件最好的 , 因为一家人都是当官的 。 到最后 , 我们家是条件最差的一个 。我家住四楼 , 一层有两户 , 我们整栋楼的阳台都有防盗网 , 唯独我们四楼的两家没有 。 为什么呢?我父亲以前毒瘾发作了 , 就抄起家里的剪刀或者煤气罐 , “给不给钱?不给我钱 , 我就把儿子杀了 。 ”他要杀死我 。 爷爷就在客厅和我父亲僵持 , “没有 , 一分钱没有” 。 婆婆就把我抱进卧室 , 门一锁 , 把隔壁奶奶家窗户一敲 , 然后就从阳台上把我递过去 。 每次都是这样 。 所以只有我们两家不能装防盗网 。我那时上幼儿园 , 那个画面经常出现在我童年的脑海里 , 婆婆把我从阳台递出去 , 脚底下空荡荡的 。 好像脑子里有音乐出现过 。我7岁的时候爷爷去世了 , 家里就剩我和我婆婆两个人 , 很孤独 。 我喜欢听歌 , 淡化脑海里的东西 。 后来喜欢街舞的背景音乐 , 有个DJ在那打碟 , 在网吧里看一晚上DJ在台上打碟那种视频 。 我是自学的DJ , 我觉得我更自由 。我当初打K粉 , 一个是想寻找刺激 , 就是在舞台上那种感觉;还有 , 我想战胜毒品 , 既然我父亲战胜不了它 , 我一定要把它战胜;隐隐的 , 我也想打K粉让自己“上头” , 之后忘记童年的那些画面 。 后来我知道 , 这个想法相当错误 。后来我婆婆(外婆)去世了 。 她被父亲气死了 , 忧郁症 。 我婆婆当时就一口气憋着 , 硬是等我爬到家门口 , 我开门的那一瞬间 , 我婆婆闭的眼睛 。那天晚上 , 在灵堂 , 我母亲在那里守夜 , 我就把K粉拿出来 , 我父亲就在我旁边 , 把女孩子穿的那种长的丝袜绑在胳膊上 , 注射海洛因 。 我玩我的 , 他玩他的 。我是被公安机关抓获 , 2017年5月4日 。 被抓时我正在上头 , 上了头赌博 , 在手机上赌 , 烟雾缭绕 , 各玩各的 , 40几个人 , 六楼那一层都被我们包了 , 有的房间是贩毒的住着 , 隔壁就是我们这些吸毒的人 。 因为从小的经历 , 我知道总有一天这一幕会发生在我身上 , 所以一点不惊讶 。我父亲在戒毒所七进七出 , 去世的时候45岁 , 最后十多年都在那里面 。 我进去的时候 , 戒毒所领导说 , “你把你父亲的班接了 。 ”我减了9个月 , 所里面各种形式的活动我都参加 , “中华魂辉煌与梦想”演讲比赛还得了优秀奖 。前年回来 , 我以前在酒吧认识的一个老大专门给我在最好的酒店开了个房 , 把麻古和冰毒拿出来 , “两年没碰了吧?来尝一口 。 ”当时我脑海里面思路很清晰 , “老大 , 我帮您点可以 , 但是我不会碰了 。 ”“圆梦”就是圆那一口 , 回来搞一口才舒服 , 搞一口就不搞了 。 10个人回来有9个都被那个梦带偏了 。 我是那个没有去圆梦的 。回来一个多月 , 我母亲开车把我送到叶亮工作室——我在强戒所听过他演讲 。 那个感觉就是换了一个圈子 。 我微信上以前那些狐朋狗友全部删掉了 。 你要洗心革面重新再来 , 必须要换掉你的圈子 。 圈子不换 , 你永远出不来 。去年 , 我又和叶亮老师回强戒所一次 , 感觉回到我的母校 。 我演讲了一篇文章 , 就跟以前做DJ一样 , 换了一种方式回到台上 。 让我想起十几岁的时候做的一个梦 , 那个梦到今天我都记得 , 我站在DJ台上面 , 下面很多人在欢呼 , 觉得我的音乐好听、很嗨 。那次演讲 , 我以前好多狐朋狗友都在下边 。 我都不好意思 , 那些人看着我 , 我觉得很丢人 。 不是他们对不起我 , 或者我对不起他们 , 是我觉得他们对不起自己的父母 。疫情这段 , 我人生价值观有所改变 ,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 有个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社区休息室有一排玻璃窗 , 窗外是个小区 , 有个老奶奶每天中午在那浇花 , 每次看到我在休息室抽烟 , 她就把窗户敲一下 , 带着口罩 , 递两个橙子、一盒烟给我 。 我真觉得很开心 。 那天去值守 , 下大雨好冷 , 有个居民给我送了两份香飘飘奶茶 , 温水冲的 , 没冲开 , 但我心里真的好温暖 。分页标题高管为吸毒花掉300万 当防疫志愿者后活得更像个人
疫情期间 , 屈定涛给社区居民送菜叶亮当时工作上很多应酬 , 朋友圈子比较杂 。 有次喝的迷迷糊糊 , 吸了一颗麻古 , 就沾染上了 。 圈子也有这种小资文化 , 毒品就是小资情调 , 你应酬也需要一些共同话题 , 哦 , 原来你们都玩这个 , 那我也玩这个 。 那是2008年前后 。吸毒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也分三六九等 。 我花自己的钱 , 把吸毒当成小资情调 , 有的人靠坑蒙拐骗 , 有的人以贩养吸 , 层次都不一样 , 花费也不一样 。 我那几年花了300万左右吧 , 都是和圈子里那些收入不错的朋友一起吸 。慢慢用量大了 , 开始幻听幻视 。 我对着你聊天 , 会看到你旁边坐着我的朋友或者我很亲近的人 , 他(她)不会和你说话 , 他(她)只和我说话 。 最初是挺享受的 , 我希望什么人来陪我 , 就会来 , 有时候是林志玲 。 一种虚幻的精神上的满足 。我们吸毒的人都有缺陷 , 都是不完整、不全面的人 , 才会想要去寻找生活中的替代品 。 男人都有一种英雄主义 。 正常的性行为15-30分钟 , 吸食后你可能三四个小时不间断地去做 。 心理缺陷 , 比如我平时在外面生活不如意 , 又不好表达 , 吸食毒品后 , 神经系统出现很敏感的条件反射 , 我就是如来 , 我就是国王 , 处在那种场景扮演之中 。 我呢 , 都有一点 。慢慢地那种幻觉就变了 。 比如我们正常聊天 , 我就觉对我有敌意的人在监视我、监听我 , 走到哪里总有一种被害的感觉 。吸食的强度慢慢增加 , 还有很多额外的消费 , 比如喝酒、寻找性伴侣、酒店 。 经济也跟不上了 。 也会让你慢慢清醒 , 那些其实都是虚无飘渺的东西 , 你把握不了 。 像大海潮退了之后 , 你整个人暴露在海滩上 , 发现一无所有 。吸毒之前 , 我是一家大型贸易集团的项目运营管理 。 2013年我离开工作了13年的企业 。 离婚之后 , 再往前走一步就是死亡 。 每天要靠吃大剂量的安眠药和镇静剂才能消停一会儿 , 但只要一有机会 , 我就会趁父母不注意溜出去到处找毒品 。高管为吸毒花掉300万 当防疫志愿者后活得更像个人
叶亮我是自首的 。 见到缉毒警的时候 , 有一种“你们终于来了”的心态 , 终于可以解脱了 。在强戒所里 , 只有爸妈还关心我 。 出来后很自卑 。 身边所有人 , 家人也在怀疑我 , 朋友也在质疑我 , 失去了之前建立的所有信任的人际关系 。 每天就是陪着我爸爸妈妈 。 整整半年我没有收入 。我需要一个工作机会 , 我需要去哀求别人 , 去乞求我过去的领导重新认识我 。 唯一庆幸的是 , 我之前一直在努力工作 , 没有在混社会、混日子 。 我过去的老板知道我的工作能力 , 他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 如果换一个新单位 , 没有人会接纳我的 。 而且他只是给我一个销售的岗位 , 你自己去挣工分、拿提成 , 自己用脚去跑 , 从头再来 。 不可能再得到当年的职位了 。我们习惯把强戒所的经历叫“坐牢” , 坐过牢的人比普通人更吃得苦 , 也更看得开 , 反正已经一无所有 。 我常说不需要别人给我面子 , 我需要你给我钱 。 这是一个现实的社会 。 我付出了比过去更多的努力 。 每天背着包到处跑 , 推销茶叶 。 为了争取一个客户 , 我能在门口站一下午 , 只为见他一面 。 每天睡三四个小时 , 除了睡觉都在工作 。我女儿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知道我吸毒 , 蛮抗拒我 。 也常常哀求我:爸爸你不要这样 , 你不要打妈妈 , 不要做不好的事 , 你晚上要回来陪我……但我那时候不会陪她 , 吸毒的人真的是没有情感的 。 女儿储蓄罐里的钱也偷拿去吸毒了 。我现在跟我女儿关系蛮好 , 这个改变从我挣钱开始 。 我天天跟你说“我爱你” , 但我身上没有一分钱 , 你能不能认可我啊?不可能 。 人生就是这样现实 。 你能够挣到钱 , 能把钱带回家 , 用在她身上 , 她需要买什么爸爸可以满足她 , 她需要我的时候我可以陪着她 , 这才是关键 。 我没有打碎我女儿的存钱罐 , 反而是在往她存钱罐里存钱的时候 , 才能形象转变 , 关系转变 。 就是这样 , 很现实的 。也是我有了工作 , 有了收入 , 才和前妻复婚 。 一个女人需要的男人也应该是这样子 。 我经常跟我爱人说:过去你跟着我吃了苦 , 但你也会很享受 , 能跟同一个男人谈两段不同感受的恋爱 。 ——那其实是我在向她表达我的诉求 。 她没说什么 。 我知道她开始也很惶恐 。 但你就是坚持 , 让她每个月都看到希望 , 你才有恢复自尊心的可能 。分页标题高管为吸毒花掉300万 当防疫志愿者后活得更像个人
出所后 , 叶亮成了禁毒志愿者就像我们每个人在疫情中就是“憋” , 把自己憋好 。 为什么我要用“憋”来形容我们这类人的生存方式?我们想回到生活中的每一天 , 都像在“疫情”中 。我常和同伴们说的:你憋好 , 心里有什么苦恼对我说出来 , 我来陪你 。伴侣也好 , 亲戚、同事也好 , 互相之间都会有要求 。 你坦白自己吸毒 , 即使亲人也一定觉得你做人有问题 , 但你可能只是病了 。 一个家庭出了个癌症病人 , 周围人会想着带他看医生 , 筹措资金帮他克服癌症 。 但如果家里出了个吸毒的人 , 你会冷静下来去分析他的吸毒原因吗?你会去了解他吸食那一类毒品的药理作用吗?你会冷静分析怎样帮他克服药物成瘾给他带来的身体伤害吗 , 包括身体依赖、心理依赖、认知改变?你不会的 。这就是我们和社会之间的断层 , 认知上的断裂 。 我们是生活在社会的断层中的 , 我们是社会的最底层 , 最底层 。 社会普通居民和我们之间有一个断裂 。 王朔写过一个小说《一半是火焰 , 一半是海水》 , 我觉得主人公就是我们 。我们工作室其实就是希望让想要戒毒的这些同伴能有个平台 , 报团取暖 。 挺住、憋住、闷住就是胜利 。 而这么大的疫情中 , 我们工作室能站出来抗疫 , 代表我们戒毒康复同伴让全社会知道 , 我们对社会仍然是有担当的 。 有很多同伴看到我们做志愿者 , 他们像自己得到证明 。疫情结束了 , 但我们的人生还很漫长 。 有的同伴一个月只能拿到500块钱低保 , 很多甚至没有收入 。 但他们能不能做事情?可以 。 我们需要社会对我们作为一个“普通人”的认可 。我们要走上一条艰苦创业的路 , 为我们的生存去搏一个机会 , 搏一把 。 我定的目标是6月30日之前组建一个自主创业的企业 , 一个汽车维修美容中心 , 已经看好门店了 , 有些同伴在汽修厂学技术已经好几个月了 , 慢慢做起来 , 让更多同伴有就业机会 。 要让我们戒毒康复人员创造价值 , 不能单纯为了戒毒而苟且偷生 。高管为吸毒花掉300万 当防疫志愿者后活得更像个人
社区给叶亮和同事们的感谢信张超2月初 , 我报了我们伍家岗社区的志愿者 , 一开始我爸妈都不理解 。 小区当时有两三个疑似病例 , 挺吓人的 。 我真没想过感染什么的 , 只要能尽自己的力量 。 因为我们这个人群比较特殊 , 蛮多人一听吸毒 , 就觉得我们是洪水猛兽一样的 。 尽管以前走弯路 , 其实都有一个爱国的心 。我做这个志愿者开始 , 街坊邻居觉得不像那种坏孩子 , 就说这小伙不错 。 开城之后 , 我去给要复业复产的菜市场和小商铺消毒 , 感觉城市在慢慢恢复了 。 很有成就感 。去年10月我加入叶亮的工作室 。 那之前三年 , 我一直在家宅着 , 很自闭 。 从戒毒所回来 , 经历了吸毒、离婚 , 已经到了人生最低谷 。 不出门、不见人 , 感觉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 每天看书 , 什么都看 , 只要是有字的 , 说明书都看 。 我觉得我就是在数字 , 不是在看书 。 还有 , 弹弹吉他 。 看动画片 , 《灌篮高手》《犬夜叉》《蜡笔小新》……那三年 , 少年时期做过的事重新又温习了一遍 。 有一种从少年时期重新再来过一次的潜意识吧 。已经记不清第一次怎么接触毒品的了 。 初中就不喜欢念书了 , 到处游荡 , 不良少年 。 我最开始接触的是海洛因 , 烫吸的 , 很多人一起 , 20几岁 。 我只记得没什么感觉 , 还不如抽烟 , 不像他们说的要死要活 。 我就觉得毒品对我是无效的 , 我意志力非常坚强 。 就想挑战自己的极限 , 一次一次试 , 要看看这个上瘾到底是什么样子 。 人真的挺怪的 。 当时在4S店做技术主管 , 收入还可以 , 还有外快 。后来又换麻古 , 红色的小丸子 , 二零零几年的时候 , 公安机关也没打这个东西 。 那个有感觉 , 亢奋 , 整天整夜睡不着 。 两三个人在一起聊天 , 边玩边聊 , 一聊就是几天 。 聊历史 , 三国 , 水浒 , 近代史 , 特别是历史上一些小道消息 , 捕风捉影的 , 就不做实的事情展开辩论 , 聊太空 , 月亮、星星 , 反正比较高大上的东西 。说白了 , 就是一个逃避 , 逃避现实 。 对生活不太满意 , 对自己不满意 。 那时候已经没在4S店做了 , 卖工程用的装载机、压路机、挖土机 。 越过越糟 , 后来肯定是破罐子破摔了 。 理想早已忘记了 , 以前可能有过吧 。后来一个朋友被抓 , 把我供出来了 。 那时我正准备婚礼 , 酒席都定好了 。 就说先这么过 。 但两人之间就有裂痕了 。 拘留了15个月 , 出来以后和前妻还是结了婚 。 婚后我一直没接触过毒品 , 真的没接触 。 不过前妻心里有结 , 经常拿这个说事 , 后来她跟我妈妈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 。 家里闹太凶了 , 我就逃避 。那时候蛮想找人聊聊天 , 可以聊天聊几天几夜那种 。 也还是那些朋友 , 就又把毒品拣起来了 。 大家边抽边聊 , 烟雾缭绕 , 烟味特别香 , 面对面坐着看不到对面的脸 , 又重新回到那种聊天逃避生活的状态 。 比较开心就是讲十几岁时候的事 , 特别怀念冬天一下大雪 , 在长江里面游泳 。 那时候身体好好 。有回三四个人正聊天 , 派出所到家里来 , 直接一锅端了 。在强戒所17个月 , 挺充实 , 上午、下午在车间里干活 , 做变压器 , 任务完不成的晚上回去要罚站到夜里12点 。 开始是痛苦的 , 后来麻木了 , 每天弦都绷挺紧的 , 没时间去想别的 。 晚上7点 , 整个大队在大操场看电视 , 当时放的张一山演的《余罪》 。 我不喜欢 , 我喜欢看动画片 , 但里面没有动画片 。现在也挺充实 , 我的目标就是挣钱 。 疫情过去 , 工作室创业的汽车维修美容店也会启动 。 我做过汽车美容 , 但那是以前 , 现在从头再来了 。自信 , 说实在话 , 那个事情慢慢在建立 。分页标题高管为吸毒花掉300万 当防疫志愿者后活得更像个人
张超给社区消毒高波我原来在老家荆州做室内装修设计 , 经常有酒吧、卡拉OK找我做设计 , 特别那种high吧 , 会有K粉和摇头丸 。 你设计出来人家说没有感觉 , 要那种high的感觉 。 “high”我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嘛 , 就找朋友带我去high一次 , 也就搞上去了 。K粉主要是致幻 , 你的设计风格就往幻觉那种走 , 一进这个空间你不用吸头就大了 。 我确实是自己吸了之后才领悟到 。 灯光不停地变色 , 大量地运用不同形态的玻璃 , 制造多层次的、错乱的空间感 。 以前的酒吧很少这种设计 , 现在酒吧都在用这种东西 。开始几年吸食摇头丸、K粉 , 晚上可以正常睡觉 , 第二天还能上班 。 后来吸食麻古、冰毒 , 经常几天几夜不睡觉 , 常常熬夜画图纸 。 而且吸食冰毒之后人很执著 , 一件事可以做一晚上 , 有的人整晚打扫清洁 , 我就是对图纸标注的数据很执着 , 比如材质、尺寸啊 , 所有的字我都要把字号搞成一样大、全部要在一个平行线上 , 老是“哎呀 , 这个字体好看一点 , 哎呀 , 那个字体更好看” , 实际上用个宋体就行了 , 就很执著搞这些无用名堂 。 平时一晚上能画两三张图 , 这样搞一晚上都搞不完一张图 。我现在也说不清那种依赖的感觉究竟是怎样 。 头皮一麻 , 从头顶一直麻到后背心 , 然后时间特别好混 , 在那一坐就是几天几夜 , 看黄色网站 。 幻听 , 听到有人敲门 , 把门打开根本就没有人 。 吸了几天有点累了 , 躺在宾馆里闭目养神 , 就听见隔壁有人在讲话 , 越听就越像在讲你 , 越来越清楚 , 指名道姓地说我 。 我当时帮人家卖一把青铜剑 , (买家和卖家)都是我的好朋友 , 就说我把那把剑换成假的了 , 扯皮很久 。 在宾馆幻听的时候 , 就听见隔壁人讲我给剑换掉了 。 幻听的东西可能就是平时放在心里最在意的事儿 。 我们把吸食冰毒、麻古叫做“现形记” , 你心里想什么 , 就会产生什么样的幻觉 。有的人吸了毒就喜欢躺在床上想 , 一个人七想八想 , 很多人搞到精神出问题 。 幻想警察来抓他 , 从楼上跳下去 。 神经兮兮的 , 打火机拿在手上到处找打火机 , 找一夜打火机 。慢慢副作用就出来了 , 几天几夜不睡 , 一睡又是几天几夜 , 然后接着又吸 , 不想出门 , 越来越不愿意和正常人来往 , 身边全都是吸毒的 , 根本没办法搞工作了 。 身体也玩垮了 , 很瘦 , 平时走在路上觉得自己跟人家就不一样 , 一看到太阳眼睛都睁不开 , 很恐惧 , 走在街上东张西望地看有没有警察 。 新型毒品会造成钙流失 , 晚上抽筋 , 哎呀 , 抽得全身疼醒 , 疼到哭 , 有时候走路脚就崴在那里 , 突然就摔地上 。高管为吸毒花掉300万 当防疫志愿者后活得更像个人
图丨视觉中国零几年就离婚了 。 分居一年半就可以自动判处离婚嘛 , 我也从来没(给妻子)打过电话 。 那天我父母家门口别着法院的离婚判决 , 但当时我的脑筋里已经没这个事了 , 就只有今天晚上到哪里去吸毒 。后来我舅舅把我带到宜昌 , 做中央空调系统设计 。 因为有设计的基础 , 再看一些书 , 转型比较快 。 待了半年都挺好的 。 回了趟老家 , 还是那些朋友 , 就又复吸了 。我在宜昌工作 , 周围环境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吸毒 , 生活很平静很好 , 这里对我来说是很美的地方 , 我不想把这块净土给污了 , 所以都是回荆州去吸毒 。 每次要回荆州 , 都要跟自己做思想斗争 , 脑子里老有两种声音:一种说 , 哎呀 , 回去嘛 , 吸这一回再不吸了;还一个声音说 , 千万不要回去 , 这种东西没有任何意义 。 两种声音不停地作斗争 , 挺到晚上9点最后一班回荆州的动车开走了 , 后一种声音就斗赢了 , 你回不了了 。最后被抓 , 2014年4月1日 。 我说 , “终于可以结束了 , 不用走在街上躲躲藏藏了 , 也不用再玩了 。 ”2015年9月 , 从强戒所回来以后 , 我过去朋友的联系方式都没留 。 从强戒所一起出来的朋友 , 我看着他们玩过一次 , 很浓的白烟 , 当时头皮一麻 , 我就知道不对头 , 吸二手烟也不行 。 我说我再不来了 。之后我直接回了宜昌 。 评估那一年半 , 一坐火车身份证就报警 , 然后就要去验尿 。 身边人都在说你真的戒掉没有啊?我干脆把香烟都戒了 。 每天在公园、江边跑步 , 给自己定目标 , 比如定5公里 , 我跑到5公里之后一定到下一个路口才休息 , 到了下一个路口我再坚持 。 一个人跑步很无聊 , 它能磨你 。5年多 , 我一口都没吸过 。 有时候晚上做梦会梦见吸毒 , 吸完就被警察抓 。我们搞这个工作室也确实挺不容易 , 很多家人不了解、也不理解 , 你们原来都是玩这个东西的 , 送去和你们沟通 , 万一一起又去吸毒了呢 。 他对你天然不信任 。 但实际上 , 出来之后没很多人爱理你嘛 , 没人玩 , 你又回到原来的圈子里 , 他们虽然能理解你 , 但你就又去吸了 。 需要能带着你坚定去戒毒的人 , 有问题可以互相倾诉 , 分享经验 。 一个人戒毒太困难、太孤独了 , 需要意志力特别强大 。疫情期间其实是戒毒人员的一个机会 。 新型毒品主要是受环境影响 , 心瘾嘛 , 你封闭在家 , 自己也买不到了 , 也没有人劝你了 , 你就不会吸了 。 最怕解封了 , 你能出去了 , 又看到人家吸了 。 不然怎么说戒毒是一辈子的事情 。疫情的时候 , 我在西陵区学院街道值夜班 。 感觉很好 , 能做点贡献 。 将来小孩子问 , 爷爷 , 当时疫情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不能告诉他你整天在家里睡觉嘛 。 干过一点东西 。分页标题高管为吸毒花掉300万 当防疫志愿者后活得更像个人
公益禁毒志愿者在防疫点24小时值守 , 为社区居民送菜余功才我是强制隔离戒毒所教育科科长 , 我们当时组织了一个“中华魂演讲比赛” , 我就是在挑选参赛选手时看到叶亮 , 感觉他有一定的功底 , 表达能力可以 , 但他平时很低调 。 那次活动可能对他触动比较大 。 回去以后 , 他在大队得到民警的重视 , 也参与一些民主管理 , 表现就比较突出了 。社区康复过程中 , 他做得也比较好 , 严格按照规定去参加尿检 , 还带动了其他人去参加尿检 , 在我们所内也(演讲)现身说法 。 后来他成立了“叶亮禁毒公益工作室” , 实际上也是社区康复的一种延伸 , 作为我们戒毒所挂牌的工作站 。两年前 , 他跟我说他有个朋友搞汽车维修 , 就想(戒毒工作室和汽修厂)联合起来 , 提供就业帮扶 , 社区康复出所的戒毒人员可以在那获得一份工作 。我去过他们工作室两次 , 氛围比较好 , 几个小伙子 , 尤其在最困难的时候 , 给到他这样一个平台 , 让他们没有再走弯路 。2012年我们成立一个“金凤凰戒毒联盟” , 有戒毒专家、民警、心理咨询师、戒毒典型、志愿者 , 有我们戒毒典型和愿意参加戒毒志愿者活动的吸毒人员 , 和出所的吸毒人员组成的一个平台 。 目的就是让大家抱团取暖 , 在一起互相陪伴 , 互相影响 。 我们当时口号就是 , “握紧的手 , 相伴到永久” 。吸毒人员出去以后就没有朋友了 , 最好的朋友是吸毒的人 。 我们就把他们从吸毒圈子里面挖出来 , 你要有一种正能量的朋友圈 。 这样 , 我们搞的金凤凰联盟 , 充满着正能量的东西 。 叶亮回去以后 , 他当时也是进入这种理念 , 成立了戒毒工作室 。80%吸毒人员 , 尤其是吸毒时间比较长的 , 基本上家庭功能都丧失了 。 家庭功能要健全一些 , 家人帮助他 , 或者是有同伴帮助他 , 他可能就挺过来了 。叶亮是一个比较成功的戒毒典型 。 回去以后没有经过和社会的适应、隔离 , 就完全融入社会 , 就过正常人的生活 。 家人的不离不弃对他戒毒有很大帮助 。 他的父亲动了手术 , 手术刚一好 , 坐班车两个小时来看他 。 春节一家人在一起吃饭 , 他姑娘就在那哭 , 说想爸爸 。 对叶亮的触动确实比较大 。 再一个 , 他原来单位的领导还是没有抛弃他 , 在单位里面搞茶叶销售 , 也是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 你看你做生意天天在外面吃、喝、应酬 , 还要唱歌、跳舞 , 这些事情都要做 , 诱惑肯定是比较大的 。 吸毒的场所 , 歌厅、尤其是在酒吧里面 , 容易唤醒你过去吸毒的记忆 , 是非常容易复吸的 。 叶亮戒毒的效果是很好的 , 有现在的精神 。屈定涛之前在我们所 , 我欣赏他 , 演讲、唱歌、表演节目 。 我多次提醒他 , 你看你的父亲走的是什么路 , 吸毒、自杀 , 结果儿子又吸毒 , 这是天大的悲剧 , 你难道就没有被震撼到 , 就没有吸取这样的教训 。 他回去以后我还是经常提醒他 。 暂时没有吸并不代表你永远就戒下来了 。出了社会以后诱惑很多 , 很多人复吸 。 有个回去以后 , 晚上两三点钟还给我发信息 , 说在外面游荡睡不着觉 。 我就跟他说:你要偶吸了也并不可怕 , 要正确对待这个事情 , 及时和家人、朋友联系 , 让人监督你 , 有人管你 , 你得不到第二口不就坚持住了 。 结果过了一段时间他真的又戒下来了 , 去山区里面搞扶贫工作 , 在农村(戒毒环境)更好 , 给我发视频 。也有失败的 。 有个前后吸了十几年 , 海洛因加冰毒 。 他每一次在所内表现都挺好 。 我们有一个社会适应量表 , 测试戒毒人员回去之后的社会适应能力 , 他每次测试都很好 , 复吸的风险不大 。 但他每次回去以后不到半年就又来了 。 他四戒毒的时候我就跟他说:你好好总结 , 写一下《反思我的十年复吸路》 , 这十年复吸 , 你到底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这样做?最后一次他来了 , 得了比较严重的肝病 , 去所外就医 。 那一次我说:你回去以后不要再吸毒了 , 不然肯定活不了多长时间 , 你命都不要了你还吸毒 。 后来又被送回来了 。这次新冠肺炎爆发 , 叶亮他们主动参与了志愿者活动 。 因为疫情 , 大家都谈“毒”色变 , 谁还敢要这些人是不是?这一次通过他们一做 , 确实让大家对吸毒人员 , 就是有一个正确的认识 。分页标题高管为吸毒花掉300万 当防疫志愿者后活得更像个人
公益禁毒志愿者参与“抗疫”*本文部分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高管为吸毒花掉300万 当防疫志愿者后活得更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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