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波
『高中历史知识点解读之“商鞅变法”』
商鞅变法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成功案例 ， 然而 ， 商鞅的人品却被后世广为诟病 ， 尤其史学泰斗司马迁 ， 在《史记·商君列传》中用4个字来概括商鞅人品：“刻薄寡恩” 。
商鞅“刻薄寡恩”到何种地步？略举一例：秦国太子受人唆使触犯了新法 ， 商鞅砍了太子的老师公子虔的脚 ， 又在太子的另一个老师公孙贾的脸上刻字、涂墨（墨刑）；多年以后 ， 倒楣的公子虔再犯新法 ， 商鞅又狠心地割掉了他的鼻子（劓刑） 。 这是不是太过分？
人们不禁要问 ， 改革一定要如此激烈、残忍吗？能不能温和一点？在和风细雨中完成？
答案是否定的 ， 为什么？
【诗书雅读司马迁骂商鞅刻薄，假如商鞅不刻薄，变法能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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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帝国》中初入秦国的商鞅
秦国急需一把“刻薄寡恩”的刀
秦孝公任用商鞅变法时 ， 秦国的“国际形势”已经相当不妙：
当时 ， 东方六国中 ， 最东面的齐国是“一鸣惊人”的齐威王当政 ， 声威正盛；南面的楚国经过吴起变法国力上升 ， 如日中天 ， 对邻国虎视耽耽；离秦国最近 ， 堵在秦国东出路口的魏、赵、韩三国 ， 魏国早已因李悝变法而强大 ， 赵国和韩国受魏国激励 ， 也在励精图治 ， 逐步兴起 。 只有遥远的燕国稍差 。
而且 ， 东方六国都十分瞧不起秦国 ， 正如《资治通鉴》所说：“六国皆以夷狄遇秦 ， 屏斥之不得与中原之会盟 。 ”
此种情形 ， 让秦孝公深感大敌当前、危机重重 ， 改革刻不容缓 。
可是 ， 改革的阻力相当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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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帝国》中 ， 秦孝公的大哥公子虔
春秋、战国时期改革的阻力 ， 主要来自于顽固派旧贵族 ， 秦国也是如此 。 而旧贵族之所以难缠 ， 在于他们与国君有着“剪不断 ， 理还乱”的血缘关系 。
以公子虔为例 ， 公子虔是秦国旧贵族的典型代表 。 此人姓赢名虔 ， 与秦孝公乃兄弟关系 。 秦国改革必将牺牲以公子虔为代表的旧贵族利益而遗惠于新兴地主和农民 ， 公子虔等贵族则必强烈反对 。 而秦孝公做不到刻薄寡恩 ， 用酷刑对待自己的亲兄弟 ， 怎么办？
恰好商鞅来了 ， 商鞅可以做到这一点 。 从这个意义上讲 ， 商鞅是秦孝公手里的一把刀 ， 秦孝公非常需要这把“刻薄寡恩”的刀 ， 来解决秦国的难题 。 所以在接下来的变法过程中 ， 商鞅以严酷的刑法对待任何贵族（包括公子虔）时 ， 秦孝公都是支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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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帝国》中的秦孝公
改革派不刻薄 ， 难以战胜顽固派
商鞅废除了旧贵族的荣华富贵之源“世卿世禄制” ， 实行了军功至上的“二十等爵制” ， 这等于粗暴砸碎了贵族子弟手里的金饭碗 。 从此 ， 贵族子弟想实行升官发财的梦想 ， 都得像普通人那样报名参军 ， 沙场鏖战 ， 舍命相拼了……贵族们哪有不把商鞅当成死敌 ， 欲除之而后快的 。 只是因为商鞅身后站着全力支持他的秦孝公 ， 他们才不敢妄动而已 。
商鞅当然也明白这一点 ， 所以他只能高悬改革之剑 ， 对触犯新法者毫不留情 ， 这样才能形成对顽固派的巨大震慑力 。
可是顽固派很狡猾 ， 他们自己不敢犯法 ， 却鼓动年幼的太子去犯法 ， 以破坏商鞅与秦孝公的“君臣同盟” 。 商鞅如果处罚太子 ， 则伤秦孝公的心；不处罚太子 ， 则是违法不纠 ， 自打耳光 。 对此 ， 商鞅的做法是调查太子背后的唆使者 ， 然后严惩 ， 再次以睿智击溃顽固派的进攻 ， 以狠辣吓退了蠢蠢欲动者 ， 心存侥幸者 。分页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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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虔受劓刑后 ， 母亲去看望他
改革的过程 ， 就是与顽固派这只猛虎殊死搏斗的过程 ， 你不伤他 ， 他必伤你 。 中国的改革史上 ， 失败的案例很多 ， 都与顽固派的狡猾和凶狠有关 。 比如王安石变法 ， 王安石是坚定的 ， 宋神宗开始也是坚定的 ， 但顽固派天天批评新法 ， 又怂恿神宗的母亲和祖母哭诉新法之害 ， 宋神宗不胜其扰 ， 罢免王安石 ， 改革失败 。 再比如清末的戊戌变法 ， 以慈禧太后为首的顽固派 ， 初时冷眼旁观 ， 一见变法危及他们统治即痛下杀手 ， 造成“戊戌六君子”之悲剧……
法家改革派的集体性格里 ， 没有仁慈
商鞅是法家 ， 法家改革派的集体性格里 ， 没有仁慈二字 。
比如商鞅的前辈吴起 ， 其在魏国和在楚国都变过法 ， 但此人“刻薄寡恩”是出了名的 。 《史记·孙子吴起列传》里记载 ， 吴起有过“杀妻求将”的人生污点 ， 为了当鲁国的将军 ， 将自己老婆都杀了 ， 只因老婆是鲁国的敌国—齐国人 。 再比如秦始皇十分器重的李斯 ， 以卑鄙手段害死同窗韩非子 ， 又鼓动秦始皇焚书 。 就算是法家的粉丝秦始皇 ， 也是以暴政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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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鞅与顽固派舌战
法家改革派的“刻薄寡恩” ， 其实是与法家的一个重要主张相适应的 ， 那就是“严刑峻法” 。 法家最重要的3个主张是奖励耕战 ， 中央集权和严刑峻法；其中 ， 严刑峻法是奖励耕战和中央集权得以实行的有力保障 。
也就是说 ， 在法家的制度设计里 ， 核心目标的实现 ， 有赖于严刑峻法的严格执行 。 而执行严刑峻法的人 ， 必须要有一颗冷酷无情的心 ， 也就是司马迁所说的“刻薄寡恩” 。
战国时期 ， 法家是大家 ， 法学是显学 。 相当多其它流派的学生转投法家 ， 各国变法也纷纷引进法家人才 ， 自然说明了法家的理论是经得起推敲的 ， 能接受实践检验的 ， 也说明了严刑峻法在春秋战国乱世中的合理性 。 所谓乱世用重典嘛 。
严刑峻法的执行 ， 大大节省了秦国的改革成本 。 要知道 ， 商鞅变法的核心是农和战 ， 即粮食生产和军队建设 ， 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搞司法 。 严刑峻法用轻罪重罚、用肉刑来震慑民众 ， 让他们战战兢兢 ， 不敢以身试法 ， 这样就大大减少了犯罪行为 ， 也减少了司法上人力、物力、财力的浪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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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孝公与商鞅谈了三天三夜
综上 ， 商鞅本人刻薄寡恩的性格保障了严刑峻法的推行 ， 严刑峻法的推行震慑贵族和民众 ， 保障了新法措施的落实 ， 最终新法获得成功 。 这就是商鞅变法成功的秘诀之一 。 我们无法想象 ， 换一个仁慈、温和的人来推行变法 ， 会是什么结果？
然而 ， 商鞅的成功 ， 决不意味着严刑峻法是应该提倡的 ， 那是特定历史条件下产生的结果 。 时代的发展 ， 人性的觉醒 ， 会让严刑酷法逐渐失去存在的土壤 ， 秦始皇一统天下后坚持以酷法治民导致亡国就是明证 。
参考书目：《史记·商君列传》；《史记·孙子吴起列传》；人教版高中历史选修一：《历史上重大改革回眸》之商鞅变法 。

来源：(诗书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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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诗书雅读司马迁骂商鞅刻薄，假如商鞅不刻薄，变法能成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