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说文工作室」论语说文之七十二——说不尽的王熙凤（二）

_本文原题：论语说文之七十二——说不尽的王熙凤（二）
说不尽的王熙凤（二）
撰稿：成宇
上期答案
1．王熙凤是王夫人的内侄女。
2．张华父子。
正文
上一回我们说到王熙凤的“辣” ，尤其讲到了她的心狠手辣，她逼死尤二姐，害死张华父子，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不知道大家是否感觉到对这样一个可谓蛇蝎心肠的女人，我们寄予她的并不是恨，至少不完全是恨。这又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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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要从作者对人物刻画的角度来看，《红楼梦》对人物的描写没有落入传统小说人物刻画的窠臼，中国传统小说，结局往往是大团圆式的，人物描写往往是好与坏泾渭分明，如《三国演义》中的诸葛亮、关羽、曹操就是如此；而《红楼梦》的人物性格则是多元化的，所以才会有我们讲钗黛之争的时候提到的好朋友为了钗黛而挥动老拳的故事。曹雪芹对于凤辣子的描写也是如此，没有一味地描写她的坏，事实上，王熙凤还是有很多优点的。王熙凤是美丽的，更是精明干练的，她的精明干练是超乎常人的。秦可卿过世前，给王熙凤托梦，简直折煞贾府众多男儿身。秦可卿真的是高瞻远瞩，她洞悉了贾府的种种弊端，看透了贾府败落的必然结局，提出了应对的策略，而如此高瞻远瞩的秦可卿，没有把自己的忧虑说与别人，而是选择了王熙凤，可以说是惺惺相惜。事实上王熙凤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如果没有王熙凤的运筹帷幄，贾府是无法支撑这个只剩下一个空壳的钟鸣鼎食之家空架子的。她处理日常事务及各种棘手问题的时候，杀伐决断，雷厉风行，是脂粉队里的英雄，那些束带顶冠的男子也比不上她。曹雪芹也曾说过“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推了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何堂堂之须眉，诚不若彼一干裙钗” 。王熙凤也有善良的一面，最典型的事例就是她救济刘姥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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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们也不可因为王熙凤超凡的能力，或者她的点点善行，而忽略她的“恶” 。事实上，正是她的所作所为助推了贾府大厦的倾覆，她放高利贷、包揽诉讼、弄权枉法，可说是无恶不作。从这一点来说，王熙凤的能力也仅仅局限于聪明能干的境界，她的精明远远达不到智慧的境界，她的品行、见识限制了自己的格局，决定了自己的命运。她在贾府的染缸里，把自己染得更黑，她的精明干练是无法改变贾府覆灭的结局的，作者在王熙凤的判词里早已明确了她的悲剧结局。 “凡鸟偏从末世来,都知爱慕此生才。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 ”“凡鸟”合起来就是“凤” ，凤之美、凤之才，偏偏遇到“末世” ，也只能“哭向金陵事更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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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了解了王熙凤性格特点的多样性，也明了了我们为什么无法把所有的恨寄予在王熙凤身上。下面我们谈一谈另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王熙凤在小说中的作用。在小说中，王熙凤起到的是一种聚焦的、辐射的作用。很难想像如果没有王熙凤，《红楼梦》该是什么样子，荣宁二府上上下下几百人，靠谁来勾连在一起呢？宝玉、黛玉、宝钗，甚至贾政、贾母，都无法起到这样的作用，只有凤辣子。她同各种各样的人物打交道，上有三层公婆，中有无数叔嫂、妯娌、兄弟、姐妹以至姨娘婢妾，底下有一大群管家、陪房、奴仆、丫环、小厮等等。王熙凤同其中任何一个人物或联结、或矛盾、或兼而有之，从而织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全景式的社会关系网。她的触角不仅在贾府的深宅大院，还在高墙之外，可以伸向官府，伸向佛门，甚至伸向宫廷。她的触角无所不在，我们在阅读小说的时候，可以处处感受到她的存在。正因为她，我们了解了贾府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正因为她的存在，我们看到的贾府，不再是一个家族、一个阶层，而是一个社会的缩影。这就是王熙凤，一个让人又爱又恨，永远说不尽的凤辣子。分页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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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说不清的凤辣子，对她是爱，还是恨，我们说不清；她是善，是恶，我们好像也说不清。她美丽，而又恶毒，她以自己的美丽，给予读者视觉的享受；又以自己的恶毒，让读者认识人性的复杂；她精明，而又愚蠢，她以自己的精明干练，维系着贾府，又因为自己愚蠢，推动着贾府走向覆灭。
我们在阅读《红楼梦》这部伟大著作的时候，我们在把握其中人物性格特征的时候，我们要以辩证的眼光去分析，既要从时代背景出发，又要跳出时代的局限，去看待每一个人物。鲁迅先生曾说过：我一向不相信昭君出塞会安汉，木兰从军就可保隋，也不相信妲己亡殷，杨妃乱唐那些古老神话，我以为在男权社会里，女人是不会有这种大力量的。王熙凤在当权、弄权、失权的过程当中，既害人，又害己，既承受压力，又作茧自缚。她迷于权力而不能自拔，死于权力而不能自觉。她以自己的，人生轨迹，见证了贾府必然倾覆的结局，以自己的悲剧命运，诠释了一个千古不变的真理——聪明反被聪明误，说到这里，我们是否想到了小说中的一段曲子——《聪明累》。就让这首《聪明累》作为我们这一期的结尾吧：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生前心已碎，死后性空灵。家富人宁，终有个，家亡人散各奔腾。枉费了，意悬悬半世心；好一似，荡悠悠三更梦。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呀！一场欢喜忽悲辛。叹人世，终难定！
【「论语说文工作室」论语说文之七十二——说不尽的王熙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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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试题
1. 选择一个《红楼梦》中的悲剧人物做简单介绍。
2. 香菱学诗的时候，黛玉给她留一项作业，写一首描写“月”的诗，要求用的是什么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