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知青@谢道韫:被历代追捧的她究竟好在何处?我觉得是有名不副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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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道韫:林泉飞白石 , 柳絮散清芬
在中国才女中 , 这谢道韫的声名够响亮 , 除了李清照及蔡文姬等几位 , 大概就得数到她了 , 挤身前五名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
说来惭愧 , 我实在是不知道她的文采究竟体现在何处 , 我家中历代诗作选本很有不少了 , 但却难觅她的风采 , 除了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 , 其他一切皆属想象的范畴 。
但幼时背《三字经》就知道 , “蔡文姬 , 能辨琴 。 谢道韫 , 能咏吟 。 ”将她同蔡文姬并列 , 怎么说也是高才之人 , 我不知李清照那个时候 , 这《三字经》是否问世 , 她是否读过 , 如果读过的话 , 怕要气晕过几回了 。
她被称为“咏絮才” , 这个典故出自《世说新语》 , 说的是谢安在给子侄们上课时 , 恰遇大雪纷起 , 遂以雪为题让众人形容 , 谢朗说:“撒盐空中差可拟” , 而谢道韫紧跟着说道“未若柳絮因风起 。 ”一句看似随意的话 , 成就了她千古的才女之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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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愚钝 , 无非就是雪花如柳絮嘛 , 值得这般地高赞?反正我是很不以为然的 , 何况 , 柳絮如簇 , 雪花似片 , 未见得有多贴切 。
再说了 , 雪有大雪小雪 , 如果是小雪 , 夹着北风疾劲 , 倒真还如谢朗所言的“撒盐” , 并且 , 这“差可拟”三字 , 读着也很有吟哦感 。
谢道韫 , 字令姜 , 陈郡阳夏人 , 即今河南太康人 , 她是谢安之侄女 , 王凝之之妻 , 大书法家王羲之的二儿媳 , 丈夫王凝之为孙恩所杀后 , 一直寡居会稽直至离世 , 年龄约为60岁 。
“旧时王谢堂前燕 , 飞入寻常百姓家” , 刘禹锡诗中的王谢 , 就是指的东晋时的两个大族 , 那是正宗的诗书富贵之家、礼乐簪缨之族 , 在这样家庭出身的女子 , 可以想象得出 , 那书法及诗歌的功底绝对是很好的 。
王家了得的子弟一大堆 , 可偏偏这谢道韫嫁了个其中最差的王凝之 , 对她两口子的历史记载并不多 , 但从点滴的信息中能够感觉到 , 这谢道韫是个能文能武的女子 , 因为 , 她居然还敢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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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 , 她是个女儿身 , 还错嫁了一个窝囊废丈夫 , 不过 , 东晋是我国历史上最看重门第的朝代 , 生在王谢这样的豪族 , 只要不是个痴呆 , 定能高官得做 , 骏马得骑 , 想不弄点动静来都不行 。
王凝之当然也是高官 , 刺史将军之类的头衔也是一堆 , 但他却是个好道之人 , 可能也性魏晋余音吧 , 不过 , 他奉的据说是“五斗米道” , 在我的印象中 , 那三国时的黄巾起义 , 就是这一众人弄起来的 , 似乎同那修仙炼丹一类的 , 没甚关系 , 不懂 。
王凝之应该有三个优点 , 一是字写得还算好 , 二是还能呤得几句诗 , 三是终身只娶了一个老婆 , 是史书没记还是终生相守不得而知 , 至少 , 没人说他是个花花公子 。
但是 , 一旦将他同王谢两家的子弟相较 , 那他就啥都不是了 , 更要命的是 , 偏偏他娶了个天下大才的谢道韫 。
俗话说“男怕入错行 , 女怕嫁错郎” , 按说 , 这王凝之也算是省部级的高官了 , 嫁给他不仅是门当户对 , 而且也是东晋的头面人物了 , 可是 , 谢道韫对她这老公是一万个看不起 , 甚至还抱怨道:“不意天壤之中 , 乃有王郎” , 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 , 不晓得天下还有你这一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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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 从后来发生的事来看 , 谢道韫是完全有理由瞧不起他 , 他笃信五斗米教 , 成天装神弄鬼的不务正事 , 孙恩造反 , 围攻会籍 , 作为城中最高长官的他 , 坚决不相信同为“五斗米道”同仁的孙恩会为难他 , 竟然不作一点守城布署 。
及至后来知道孙恩要来攻城了 , 他不指挥城防 , 反而跳大神 , 请天兵来退敌 , 结果可想而知 , 城破被俘 , 连同四个儿子 , 一同遇害 , 很是惨烈 。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 , 倒是谢道韫在这危机之时 , 展现了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 她不是惊慌失措 , 只知泣哭悲号 , 而是提着大刀上街 , 同贼寇血拼 , 竟然 还杀死几个贼人后 , 方才被俘 。
据司马光《资治通鉴》记载:“凝之妻谢道蕴 , 弈之女也 , 闻寇至 , 举措自若 , 命婢肩舆 , 抽刀出门 , 手杀数人 , 乃被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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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 我对这一段话有点小疑问 , 无论王家还是谢家 , 都属文人之家 , 即使猛将谢玄 , 也是一儒将之身 , 这“手杀数人” , 那可是武林高手方能为之 , 男人尚不能做到 , 何以一女子能为?要是自幼习武 , 何以史书无一字记载 , 怪哉怪哉 。
再说了 , “命婢肩舆”是个什么鬼?让两个丫鬟抬着轿子去迎敌?这刀如何抽 , 如何格斗 , 又如何“手杀数人” , 一个有外孙儿的女人 , 如何能这般的神武 , 我是实在地想象不出来噢 , 要是往深处想的话 , 这乘轿子倒是有些如要出逃的意味 。
司马光是很严谨的史学家 , 既然他这样说了 , 不信不行 , 谢道韫被俘后 , 孙恩要杀她的外孙 , 被她一顿喝斥制止 , 倒是孙恩也被她的英雄气所慑服 , 可能孙恩也早已听闻她的大名 , 或者是盗亦有道 , 竟然将二人一起放了 。
儿子和夫君都惨死刀下 , 此后的谢道韫孤苦伶仃 , 守寡多年直到死去 , 一代才女 , 在孤寂中悲情谢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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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望山上松 , 隆冬不能凋 。
愿想游下憩 , 瞻彼万仞条 。
腾跃未能升 , 顿足俟王乔 。
时哉不我与 , 大运所飘摇 。
这首诗是谢道韫的代表作 , 名为《拟嵇中散咏松诗》 , 嵇康誓死不与世俗合流的精神 , 对谢道韫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 从这首诗中我们也能看出 , 她对嵇康砥砺远行的人生志向是相当钦佩的 。
文学史中有个词叫“林下风” , “林下”指魏晋之交时的“竹林七贤” , 这个词指的是她同那几位一般 , 有着类似仙人般的飘逸 , 后世用来形容才女那种神情散朗的高傲之状 , 而谢道韫正是有着这样的风骨 , 也成为后世多少才情女子的倾慕对象 。
对谢道韫的夸赞是累世不绝 , 苏东坡赞曰:“渔蓑句好真堪画 , 柳絮才高不道盐” ,李商隐亦有诗云:“兰亭晏罢方回去 , 雪夜诗成道韫归” , 特别是曹雪芹在《红楼梦》中 , 对林黛玉的判词中说:“可叹停机德 , 堪怜咏絮才 。 ”更使得今人对她是赞赏有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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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 , 谢道韫的诗文传世很少 , 按说 , 以她这样成名很早之人 , 文集的散失是很不应该的 , 而从她留传下来的作品来看 , 实在是难有过人的风采 , 至少相比较她差不多同时期的左芬 , 就不在一个层次 。
有人说 , 谢道韫就是两首诗一句话 , 想想也有道理 , 我是不知道她传世的作品有多少 , 算来也还真就只看过她这两首诗 , 但是 , 完全的没什么感觉 , 除了上面的一首外 , 她的另一首代表作是《泰山吟》 。
岩中间虚宇 , 寂寞幽以玄 。分页标题
非工复非匠 , 云构发自然 。
气象尔何物 , 遂令我屡迁 。
逝将宅斯宇 , 可以尽天年 。
这首诗赞美之人多多 , 可我却真是没感觉有多好 , 太直白 , 四平八稳的全无韵味 , 读罢颇有些“盛名之下其实难符”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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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叶嘉莹先生曾经说过一个故事 , 大意为:有个和尚得道前是看山是山 , 看水是水 , 得道后是看山不是山 , 看水不是水 , 再然后又变为看山是山 , 看水是水 , 此为读诗词的三个境界 , 看来 , 我显然是属于第一层 , 完全没有将这谢道韫读懂 。
谢道韫到底有多大的才 , 其实真是个迷 , 现在给人们的印象是知其名而不知其因何名 , 全仗着那一句“咏絮”的标签一贴两千年 , 便“赢得生前身后名” , 倒也很是轻松 。
中国历史上扬名青史的女性多多 , 绝色貌美的 , 如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几位;以文立世的 , 如那李清照及蔡文姬一众人 , 也是代有才人出 , 好在文字是比较好评价的 , 尽管也有见仁见智的情况 , 但大致还是不差的 , 总比那些虚无的 , 或者靠几句描述来争第一美人的 , 来得要实在些 。
所以我觉得 , 如果要从文字上来看 , 这谢道韫实在是有些徒有虚名了 , 要是凭这个在历代才女中去排名的话 , 她绝对是进不去百名之列的 , 倒是她嫁错郎的遗憾和“手杀数人”的英姿 , 更值得让人感叹 , 但前提是如果司马光说的是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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