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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实句子的“艺术化”改造

李选智

文学也是一个行当 。 搞文学也需要工具和手段 。 句子就是搞文学的工具和手段 。

把这个意思点明的人是海明威 ， 他的原话是作家要“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 。 意即一个作家在状物叙事抒情上一定要体现自己的独特性 ， 承载这种独特性的工具和手段就是句子 。 陈忠实对此深以为然 ， 并结合自己的实际将之表达为“寻找一种形象化的叙述” 。

请注意：在陈忠实的概念中有两个关键词 ， 一是这种句子是“叙述”的 ， 通过作者之口进入读者之耳 ， 有着极其鲜明的口语特征;二是这种叙述是“形象化的” ， 强调叙述必须具备较强的趣味性 。

套用一句比较时髦的词组来说 ， 陈忠实为适应读者的口味和图书市场的变化 ， 对自己的文学对自己的句子进行了一次“供给侧改革” ， 他以“形象化的趣味化的”的口语为工具 和手段 ， 投入到《白鹿原》的创作中 。 找到了这种属于自己的文学工具后 ， 陈忠实曾不无得意地说自己“悟到了天机” 。

我曾经把陈忠实之前创作的《康家大院》、《四妹子》等作品和《白鹿原》的语言进行了一次对比 ， 深感变化之巨大 ， 前后判若两人 ， 宛如鲤鱼变成了蛟龙 ， 乌鸡变成了凤凰 。 我竟忍不住自己的庸俗 ， 想起了一首别人拼揍的诗 ， “朝为田舍郎 ， 暮登天子堂 。 将相本无种 ， 男儿当自强 。 ”我也忍不住自己的浅薄 ， 说这种句子的变化是“基因”之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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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实“寻找一种形象化的叙述” ， 归根结底是一次对句子“艺术化”的皈依和实现 。 我所谓的“基因”之变 ， 正是指陈忠实的句子由“生活化”到“艺术化”的转变 。

陈忠实@陈忠实句子的“艺术化”改造。句子的艺术化问题 ， 中国流传下来的诗词歌赋通过“赋比兴”的手段早就做到了而且做得十分到位 。 就连以语言质朴见长的孔子也特别强调“言以足志 ， 文以足言 。 不言 ， 谁知其志？言之无文 ， 行之不远 。 ”所谓“文” ， 应该就是语言的艺术化！

陈忠实@陈忠实句子的“艺术化”改造。但这个浅显的问题 ， 却一直被我所忽视 ， 认为艺术是画家、歌唱家、舞蹈家、表演艺术家的事 ， 而文学是“文章合为时而著 ， 歌诗合为事而作” ， 是“由我写作 ， 直抒胸臆” ， 是“天赋异禀、灵感神会” 。 此等把文学和艺术主观隔离 ， 不晓得文学就是艺术的偏见 ， 诚可笑也哉！

语言“艺术化” ， 有种解释是“三个”统一和"四个"特性 。 “三个"统一即形象把握与理性把握的统一；情感体验与逻辑认知的统一；审美活动与意识形态的统一 。 "四个"特性即抽象的具象性 ， 会意的关联性 ， 节奏的音乐性和意旨的深刻性 。 想当初 ， 陈忠实对自己的句子进行“艺术化”改造时 ， 也是按照上述标准对自己进行"剥离"的 ， 快乐与痛苦的程度堪比哪吒的"拆骨还肉" 。

行文至此 ， 我又一次怀念起了陈忠实 ， 而且比以前更加地怀念 。

【作者简介】李选智 ， 陕西省水务集团合阳县供水有限公司干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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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大炮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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