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的房子在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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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开始:

就在一个月前,朵朵站在自家的玻璃窗前,吃着三鲜伊面,闲懒无比,想,这得是多大的力量,能让高楼晃动那?大概只能是地震吧……

没想到哇,没想到……

就在意志最薄弱、衣着最单薄、休息得最酣畅的时候,地震来了!

大概人类还是有残存的预感吧,尤其是年轻人。凌晨,无厘头地就醒来了,一片漆黑、一切静谧,以为是自己休息得不好,脑海徘徊着昨日琐事。然而,只隔了一小会,忽然之间,一切竟然都毫无预兆地晃动起来了……

时间凝固了大概有5、6秒吧,但那短短的几秒钟长得吓人,就那么活生生的把人推入恐怖、未知、犹豫、不知所措中,任由自然的力量肆虐。晃,晃,还是晃,玻璃晃,床晃,人晃,因为摇晃,玻璃“嗡嗡”的响起来,在午夜里很沉重、很清晰。那晃动很均匀,又很强势,好像是大功率机器制造出的标准化节奏,轻微却又无法抗拒,完全不是人类造成的松散感震动。没有上下震动,左右横波感受明显,那摇动的横波,跟书上和电视上说的一样,却更现实、更强烈,不痛、不痒、不受伤,却足以把人引向未知恐惧。

大自然像是皇帝,威严到无法忸怩。在黑暗中,晃动并看不到,只能感受,家具的晃动也看不到,只能听到声音。以为是错觉,以为是午夜梦回,以为是自己太焦灼。黑暗里,心想,是不是朝核试验了?时间正好,不是么?看来只能是地震了,但是怎么可能?要不要起床,有必要么?或者继续睡?在那之后的3秒钟,在黑暗中,好想找妈妈、好想吭叽、好想撒娇,可是,妈妈就在隔壁呀,并且安睡酣畅得一塌糊涂。

老祖宗的本能忽然从基因里钻出来了,多巴胺和肾上腺素之类的东西,瞬间在身体里达到了峰值,竟然体验到了那种上古人类在黑暗洞穴里,面对自然不知所措的慌神,虽然智慧告诉自己,一切都不要紧,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也许明天还要开支部民主生活会。但这一刻本能来袭,内心孱弱得像个小婴儿,恐惧之下的本能、无助心灵的坍塌,那一瞬间,重重的从骨子里钻了出来。

黑暗中,开灯是一个小目标,还会不会有电?在脑海里蹦了0.1秒。开灯后,跑去拉窗帘,路灯很亮,交通岗的自动拍照还是一闪一闪的,马路上几乎没有车,每家的窗户都一片黑,目及的500个窗户,只有零星的远远2、3家有豆大的灯光。也许是动作太快了,感觉身体都跟不上节奏了,血液也停滞了,大脑也蒙圈了。

第一时间毅然打开手机,大大的2:50,感觉手机在嘲讽自己。还好,手机有信号,有了种安慰感,原来一切正常。浏览器里什么都没有,搜索地震,只有好几年前的新闻,网页新闻都是奇闻异事,还忍不住点了一下。于是以为真是自己睡晕了,不自信起来,但总觉得不对,终于打开微信,“咚”的一声,却是半夜发过来的腾讯新闻和拼多多消息,懒散油腻。

直到,看到朋友圈。炸了。

午夜梦回的半夜三点,那些黑的、白的,只有几个字的朋友圈,完全不是昔日的秀美艳图,风格像极了新华社简讯——凝练、重磅、迅捷。各种10字以内的消息,只有文字,没有图,在凌晨3点,孤零零的闪在朋友圈里面,形成一排。还有各种群,里面也有人影晃动。那些白天里很热闹的淘宝群、工作群,没一点发声,只有淘宝的二维码图还在,像是凝固的街景。过了5、6分钟,开始有地震图出现在朋友圈里,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评论也热闹起来。原来真的是地震了,有好多人在一起,心,终于安详了。这时候,在手机浏览器里,还是关于安猪拉baby和黄晓明曝光生二胎的消息。

在重大事件发生之时,朋友圈竟然比任何浏览器、腾讯新闻、第一时间、快报都迅捷、准确。在楼宇时代,人和人都隔着钢铁森林,朋友圈,就是过去的大杂院,总是能第一时间爆料重要信息。第一次发现,朋友圈,原来这么靠谱!

早上起床的时候,用力摁了摁家里的每一块玻璃,竟然没有任何一块能被摁动。终于起床了的妈妈听了朵朵的描述,决定以后床头都要放一瓶矿泉水,有水喝,不愁嫁。

这一次,亲历了出生以来最大的一次地震。这一次,朋友圈,朵服了。


朵朵的房子在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