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的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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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表对现代人来说已经是装饰品,再普通不过了。无论男女老少基本都有,有的人甚至拥有好几块品牌不一、形状不同的手表。然而,在上世纪70年代,手表可是实力派头的象征。





记得我念小学时候,阿爸的渔船转场浙江舟山渔场捕捞大获丰收,每人分得二三百元钱。为了赶时髦,阿爸省吃俭用,拿出33元钱买了一块“钟山”牌手表回家。





晚上睡觉前,阿爸总是摇摆机械上发条,然后把表用手帕包起来放在枕头下,每晚听着嘀嗒嘀嗒机械声入眠。清晨起床洗漱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将手表戴上,因为担心水蒸气会浸透损坏机心。每当外出,阿爸头等大事就是先戴手表。大冬天,气温再低也要撸起袖管露出手表给人看。那时,阿爸的手表确实也吸引了不少羡慕的眼光。





手表除了是身份的象征,在当时也确实发挥了不少作用。计划经济年代,渔民不得私自贩卖海产品。如若违反,轻则没收鱼货,重则没收加罚学习班。可为了增加家庭收入,渔民们往往趁着三更半夜将多余的水产挑到城关走街串户叫卖。所以,为了躲开检查,出村的时间点至关重要。自从有了阿爸的钟山表,每次都能掌握好时间。





在物质匮乏年代,钟山表算是地地道道的奢侈品。那时人们的收入有限,家里柴米油盐、孩子念书、应付红白喜事都需要钱。因此阿爸买表,阿妈没少抱怨。可阿爸天生是个赶时髦的乐观派,就是不吃不喝也要将衣服穿得整齐,东西用得时尚。直到上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祖国大地,阿爸又与时俱进,到晋江用100多元钱买一块西铁城手表;上世纪90年代,阿爸又腾笼换鸟再赶时髦,换成当时最时尚的梅花牌手表;2000年后,满街摊头尽是手表,百货店里各种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即使是名牌物品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了。从此之后,阿爸就没有了往日的好奇与追逐了。2007年的夏天,阿爸临终前感叹:发展实在太快了,一代更比一代强,计划实在赶不上变化……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