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玛印节”看节日文化传播的重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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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满祭湖(网络图片)





“高高的兴安岭,一片大森林,森林里住着勇敢的鄂伦春”。日前,跟随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我们的节日——边疆文化行系列之黑龙江少数民族鄂伦春玛印节民俗调查”组,到黑龙江大兴安岭加格达奇、呼玛县、塔河县、漠河县一带实地考察,感受了“熟悉的歌声,熟悉的旋律”,并将这一文化印象转化为文化实践与文化认知。





2016年9月13日,在被喻为“神州北极”的漠河北极村举办了“中国漠河神鹿岛首届玛印节暨中国冰雪画摇篮立碑揭牌仪式”,“玛印节”也随之进入公众视野。这一节日因何缘起?其文化内涵是什么?查阅了大量鄂伦春研究资料并无踪迹。鄂伦春有语言无文字,丰富文化留存于民众的口述传统中,此次调查期冀通过口述资料了解这一节日举行的时间、形成过程以及主要活动。





经过对黑龙江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传承人关金芳、塔河县鄂伦春文化研究者关晓云、华洋集团董事长秦晓飞等访谈,我们了解到:玛印是鄂伦春语“收获”之意,呼玛河流域鄂伦春人“下山”之前有过这一节日的传统,1953年“下山”后鄂伦春人开始从事农耕,“收获”的季节性增强,他们便将这一节日确定在秋天丰收之后。但是后来这一节日又消失了。





在“神鹿岛·首届玛印节”中,节日的重头戏,是在关金芳的主持下,由关扣妮进行萨满祭祀表演。在祭祀表演中,“鄂伦春族最后的萨满”关扣妮头戴萨满神帽、身穿萨满神衣,由两位萨满护卫者引领进入神鹿岛广场中央“请神”,并与二神对唱《萨满神歌》,接着全体仪式参与者在关扣妮的引导下向东西南北四方主神行三次叩拜礼,祈求诸神保佑。广场祭祀结束后,萨满和二神又到山上祭祀。在山林中,鄂伦春人古老的神树前摆放了白酒、香、狍子肉、江鱼、鸡等,关扣妮向山神祈祷,引导众人一起向山神叩拜三次,仪式结束后大家分食供品。





从玛印节举办的契机与活动形式,可以清晰地看到节日举办方秦晓飞与鄂伦春文化展示者关金芳对“传统”玛印节的重构,这一情形在当下节日的发展中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节日文化作为一种旅游“文化资本”展示,这一传播也有利于文化的存续与发展。但目前这一节日的命名以及各种媒体传播中,遮蔽了鄂伦春文化内部的差异性。在塔河县访谈关晓云时,她用“流域”来区分鄂伦春人,一般鄂伦春人认为,鄂伦春分为呼玛河流域、根河流域、海拉尔河流域等,这一情形在清代文献已有记载,比如当时与“鄂伦春”并称的还有“玛涅克尔”“毕拉尔”“满珲”“奇勒尔”等,这些名称就代表了不同流域或不同姓氏的鄂伦春人。但在“神鹿岛·首届玛印节”中,并未突出这一节日的流传区域,名称中亦无“呼玛河流域鄂伦春”,相反却强调它是“鄂伦春”族的节日,强调这一节日文化的“整体性”与“均质性”。





这一现象在很多地域节日活动的建构、传播中都存在。随着国家对中华民族传统节日文化的重视,全国各地纷纷举办各种节日活动,也创办了大量新型民俗节庆。在一片繁荣景象之下,也要看到,一些“我们的节日”往往变成了“他者的节日”,节日文化主体渐趋被边缘化。





传统节日复兴当然具有积极的作用。早在20世纪中叶,英国历史学家艾瑞克·霍布斯鲍姆就提出了“传统的发明”及其在现代民族国家建构中的意义。只是在节日文化繁荣与节日大规模复苏的当下,在顺应时代需求的同时,还须注重节日表述的准确性、节日的传播度以及民众的接受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