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曝19.98亿元债务背后——坚瑞沃能激进扩张的代价与反思努力自救的坚瑞沃能

作者丨缪凌云

来源丨野马财经

“步子迈得太快、太激进，导致了如今出现资金困难。”2018年4月2日，自曝19.98亿元债务违约后，坚瑞沃能核心子公司沃特玛副总裁钟孟光承认了此前战略上的失误，其同时表示，公司正在采取引入战略投资者、与金融机构磋商、努力回笼资金、产品多元化等诸多措施自救。

成败新能源

坚瑞沃能（300116.SZ）前身为坚瑞消防，主要以气体灭火设备、火灾报警系统的生产与销售为主，不过，由于行业竞争愈加激烈，消防类产品普遍毛利率较低，盈利空间有限。

如此情况下，2016年，

坚瑞沃能全资收购了行业老牌企业深圳市沃特玛电池有限公司（下称“沃特玛”）

，杀入新能源汽车领域，并在不久后改名“坚瑞沃能”。

坚瑞沃能也算眼观独到，相中的企业在新能源领域确有浑厚的基础。

沃特玛成立于2002年，是国内较早成功研发新能源汽车动力电池并率先实现规模化生产和批量应用的企业之一。与中国一汽、东风汽车、中通客车、山西大运、上海申龙、厦门金旅、中国重汽豪沃等国内一流车企均有合作。

截至2017年底，已有8万余辆配备沃特玛动力电池系统的新能源汽车，日均行驶里程超过800万公里。

众所周知，2016年正处于新能源行业的红利期，加之沃特玛的制造技术、市场实力也可圈可点，该笔收购完成之后，坚瑞沃能的股价在4个月内，由6元/股左右（前复权），迅速上涨至13.51元/股的高点，涨幅翻倍。

而上市公司主体的财务数据也因为收购后的合并报表迅速上升

，营业收入由2015年的5.81亿元上升至2016年的38.2亿元，扣非净利润也由2015年的0.35亿元上升至2016年的4.25亿元。

然而，成功的喜悦并未能够持续太久，整个新能源行业迎来了大变局——行业补贴政策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一方面，补贴退坡。

2016年到2018年，历经三年时间，新能源补贴额度下降的同时，标准也在同步提高，这不仅对公司的净利润造成了直接影响，而且使得包括沃特玛在内的各家企业低密度电池销售遇阻，库存积压。

另一方面，补贴周期变长。

例如2016年，新能源汽车补贴政策进行调整，非个人购买新能源汽车，运营需要3万公里方可领取补贴。如此变化不仅使得沃特玛回款周期变长，现金流进一步紧绷，经营亦出现困难。

坚瑞沃能总经理，沃特玛董事长李瑶介绍，沃特玛的银行贷款均为短期贷款，比如半年期或者一年期，而新能源汽车业务可能要到5年后才能获得收益，因此“短贷长投”的模式给公司发展经营造成了很大压力。

而实际上，对补贴的高度依赖是新能源汽车行业普遍存在的问题，2017年，行业老大哥比亚迪净利润同比减少19.7%；2018年一季度净利润更是预计同比下降75.24%-91.75%。至于坚瑞沃能，更是遭遇了重大危机。

2018年4月2日，其公告称，公司已有19.98亿元债务出现危机，

其中公司整体债务221.38亿元，其中应付票据100.09亿元，应付账款 22.21 亿元，银行借款 54.74 亿元，融资租赁形成长期应付款25.93亿元，非金融机构借款3.32 亿元，股东借款15.09 亿元。

与此同时，公司共计6254.22万元的银行账户资金及大股东李瑶所持公司全部股份被法院冻结。

逆境如何求生

“我现在已经淹到眉毛了”，谈及公司目前的状况，大股东李瑶，沃特玛董事长李瑶一脸无奈。在战略误判与政策转向行业遇冷的多重因素下，坚瑞沃能陷入了债务的泥潭，在这一情况下，公司只能自救。

首先，沃特玛有着丰富的技术积累与创新能力，这为其脱困发展打下的坚实的基础。2017年公司发布专利共926项，平均每天有2.5项专利发布，位列行业第二（第一为比亚迪，第三为宁德时代）。

目前，沃特玛电池研究院在产品、管理、测试、系统技术开发等多个层面展开前沿技术攻关，快充技术、低温技术、成组技术、安全监控技术等，都已经处于领先水平。

例如其量产的32700-6.5Ah高能量磷酸铁锂动力电池，成组能量密度在115-130Wh/kg，达到现行国家最高补贴标准。此外，沃特玛低温电池专利技术在行业内保持领先地位，研发的耐低温电池环境适应性极强，已在黑龙江铁力、新疆乌鲁木齐、内蒙古呼和浩特等北方严寒地区稳定运行最长超过了3个冬天。

而根据规划，沃特玛将于今年建设首条三元锂电池产线，单体能量密度220Wh/kg，成组系统能量密度达到140-160Wh/kg，应用于新能源乘用车、新能源货车和专用车。沃特玛方面表示，未来动力电池业务将持续往多元化技术方向发展，进一步提升产品技术指标，以满足不同类型新能源汽车需要。

值得注意的是，技术的创新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

据沃特玛员工透露，为了公司的发展，李瑶投入了自己全部的精力与财力，甚至到现在，他自己还在租房居住。

其次，协调客户账务逾期。据业绩快报显示，坚瑞沃能在2017年实现营业收入101.81亿元，同比增长166.55%；实现归属净利润5.22亿元，同比增长22.71%；只不过，正如上文所述，由于政策的调整与行业普遍存在的回款较长等原因，截至2017年3季度末，公司应收账款余额就高达99.31亿元。

进一步分析，这些应收账款的账龄绝大多数在1年以内，且客户多为大型企业，发生逾期的可能性很低。

换句话说，短贷长投加上补贴的调整，使得坚瑞沃能的财务（现金流）遭遇困境，发生了短期偿债危机，但其整体的经营层面并没有发生太大问题，如果能够顺体渡过眼前的难关，依然会有良好的发展。

此次遭遇动力电池的滑铁卢之后，坚瑞沃能也意识到了单一产品的危机，并开始储能电池的发展。

以子公司民富沃能为核心，坚瑞沃能在行业内首创新能源公交车运营平台，提供包括销售、租赁、充电桩建设、维保等完整的公交电动化解决方案，2018年4月4日，坚瑞沃能拿下了9.75亿元的储能电池订单。

同时，为锁定上游资源供应，分享资源价格上涨带来的投资收益，坚瑞沃能参与认购了澳大利亚矿业公司Altura17.47%的股权，并与其签署了锂精矿的《包销协议》，该矿预计2018年上半年完成投产。

从以上措施来看，针对未来的发展，坚瑞沃能有着清晰的思路，但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些措施从中长期来看或许会带给公司很好的发展，前提条件是要能解决眼下的资金危机。毕竟已经有近20亿元债务出现违约，股权、银行账户冻结的状况也已出现。

对于这一现状，沃特玛副总裁钟孟光表示，公司正在与供应商、客户积极协商，争取签署相关协议，解决供应商债务问题。还在与银行等金融及非银行机构协商，以展期、续贷等方式解决暂时的债务逾期问题。

李瑶亦表示，正在和十几家战略投资者进行洽谈，其中三家谈的比较深入。

毕竟时势造英雄，坚瑞沃能由风光无两到身陷泥潭，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是我国新能源汽车行业的缩影，而战略的失误让坚瑞沃能付出了更为沉重的代价。

钟孟光表示，“这次困难就当交学费，它让我们更为清晰的、更为深刻的了解这个行业的发展逻辑，我们有信心走出困境。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可以做的更好。”

截至4月2日复牌以来，坚瑞沃能的股价已经下跌逾40%。 4月9日，公司公布一份《关于公司应付债务重组的公告》，称拟与相关供应商进行协商应付债务重组事项并签订《销售合同》，迈出了第一步。

当然，后续进展是否顺利，债务危机又能否最终撑过，目前还是个未知数。